蘇芮走後,安幕然拿着手邊的一塊幹抹布,硬着頭皮走到了茶水間的門前,明明只是幾步的路程,她卻覺得自己走得極其艱難,好不容易纔把有些僵硬的手臂擡了起來,推開了自己面前磨砂面的玻璃大門。
會議室裡的燈光比茶水間的要明亮,頭頂幾盞亮白的LED燈把安幕然原本就白皙的皮膚照得更是越發的透亮,晶瑩剔透的,看起來似乎能掐出水來。
再加上剛纔安幕然和蘇芮被要求換上了紅色的旗袍,豔麗的正紅色更是將安幕然的整張臉都襯托了出來,也勾勒出了她均勻有致的好身材。
雖然之前的蘇芮也挺漂亮的,不過到底是才畢業沒多久的學生,再加上一頭短髮,讓她看起來少了幾分韻味,不比安幕然一頭海藻般的大長髮,讓她看起來女人味十足,更加適合中國特色的旗袍。
不過周氏財團的美女多如雲,再加上會議室裡的衆人的重心又回到了之前本打斷了的會議上,也沒有人會特地去注意安幕然。
安幕然看沒有人關注她,暗暗呼出一口氣,她微微低下頭,快步走到剛纔被打翻水的地方,動作利落地將滿桌的水漬擦了乾淨,又找了了簸箕和笤帚,把地上紫砂杯的碎渣清掃了一遍,這才轉身回了茶水間,準備重新泡一杯茶送上來。
“克魯斯先生,剛纔克萊斯先生覺得我們公司整合的這套方案很不錯,您作爲大領導,不知道意見是否和克萊斯先生一致?”周奕辰的目光向着坐在他左手邊的男人望了過去。
那個男人是一個典型的歐洲人的長相,黃頭髮,碧眼睛,雪白的皮膚,深邃的五官,外加一個顯眼的鷹鉤鼻,立體感十足,襯托着男人一聲極其紳士的西服打扮,讓他看起來極爲儒雅,又身份不凡。
安幕然從茶水間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由於克萊斯的座位就位於這個叫坐克魯斯的男人旁邊,所以安幕然這會去送茶,正好會被周奕辰看個正着,所以她前進的腳步一頓,故意慢了幾步,暗暗祈禱周奕辰趕緊把視線轉移到其它的地方去。
但是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安幕然怕什麼來什麼,周奕辰似乎和布魯克“幹上了”,他非但不收回目光,反倒又和布魯克討論了起來。
克魯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用着不標準的中文,笑着說道:“周氏財團的能力在中國市場還還是值得信賴的,做出的報告也是天衣無縫,沒有神紕漏。”
聽到克魯斯的誇讚,周奕辰的臉上立即閃過一抹喜色,但是歡喜還沒有超過兩秒,那個克魯斯又繼續說道:“不過就因爲太天衣無縫了,所以我反倒覺得缺乏了一些創意,沒有讓人更多的想象空間,不像我昨天去的一家公司給出的方案,故意留了幾處空白,給人無限遐想,很秒。”
聞言,周奕辰原本臉上的喜色瞬間一僵,過了很久才被一抹不自然的笑容所取代,問道:“克魯斯先生,雖然你說的留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的確很秒,但是有懸念的東西就意味着有風險,我覺得我們的方案更適合您,讓您的項目在中國市場上絲毫不會出紕漏,哦,對了。”周奕辰故意頓了頓,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不知道克魯斯先生除了我們周氏財團外,還和其它什麼公司合作了?”
雖然周氏財團近兩年有些不景氣,公司產值也在逐年下滑,但是由於周氏財團的基礎在那裡,在外人看來依舊風光無限,只要周氏財團接下的項目,除了幾個國內厲害的企業外,一般的小公司是沒有人感覬覦的,而如今周奕辰接待的這幾個歐洲客戶帶來的項目並不算大,也不足以讓其他優質公司來搶奪,不知道是哪家公司,居然連這個項目他們都不放過。
克魯斯先生聳了聳肩膀,似乎並不見意把這家公司的名字透露給周奕辰,笑着回道:“周先生應該知道,正是國內最近興頭正旺的麥創。”
聽到“麥創”的名字,周奕辰和安幕然同時怔了怔,前者的眼中飛速閃過一抹憎恨,而後者的眼睛一亮,嘴角不易察覺的蕩起一絲笑容,原來周奕安最近加班這麼忙,是爲了和周氏財團搶這幾個歐洲客戶的項目啊。
想到這裡,安幕然暗自嘿嘿笑了兩聲,想不到自己剛想要幫周奕安,機會就來了,正好可以藉助這個機會打探一下週氏財團的方案,好幫周奕安徹底把這個項目給搶過來。
“麥創我知道,他們最近的興頭正旺,我哪天也要去拜會拜會他們的執行總裁顧先生。”周奕辰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裡透着一股說不上來的酸氣,“不過據說他們的公司都是年輕人,做出的方案到底不比我們周氏財團的有經驗,我覺得克魯斯先生還是慎重考慮一下,穩妥的方案才更保險。”
克魯斯點了點頭,也贊同周奕辰的說法:“周先生說的對,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畢竟這個項目對我們公司而言也是極爲重要的。”
兩人剛說到這裡,剛纔那個被潑了一身水的克萊斯也回來了,他又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而蘇芮由於犯了錯誤,也不再敢再端茶倒水了,只得乖乖地回了茶水間,接替安幕然的任務。
周奕辰對着克萊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克萊斯先生,剛剛真是抱歉了,我再喊人給你重新泡一杯茶,這茶絕對是我們國家頂尖的茶,很具有中國特色。”說罷,周奕辰的目光便朝着安幕然的方向看去。
兩人的目光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在空中碰了個正着,雙方都是重重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