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一時愣在那裡,這原本不是他的職權範圍,但是也立刻答道:“是,程先生!”
這是要交給秘書或者助理去做的事。
怪不得趙文旗能把女人挾持到這裡,這就是他自己的產業,當然如入無人之境。
趙文旗、整個文旗集團算是要完了。
程林面色陰沉,抱着蘇瑤歌,好像抱着一個使命。
酒店經理聞言,心想:這是他要丟飯碗的意思?
這陣勢一看就能看出誰是大BOSS,程林沒讓他退下,他也就戰戰兢兢站在那裡,不敢動。
擺着懷裡的女人經過酒店經理,程林突然面色一沉:“你是看着趙文旗把人帶進來的?”
經理額上生汗:“沒有,沒有,趙總吩咐,帶這個女人進來,誰也不讓看見……”
那就是知道有這回事了。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一個保鏢踹倒在地上,立刻拳腳相加,哀嚎陣陣傳來。
酒店行業真是太難做了。
到了車上,司機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着太太被抱在懷裡,一頭霧水。
蘇瑤歌忙把臉朝程林懷裡藏去。
程林冷聲蹦出一個字:“滾!”
司機知道是說自己,連忙離開了駕駛座。
蘇瑤歌仍然站不穩,程林把她放在副駕駛上安頓好,坐上了駕駛座。
一路上,程林都安靜得可怕。
蘇瑤歌看着窗外,路燈正不斷向後退去。
看着程林那張滿臉壓抑的神色,蘇瑤歌知道他心中正是驚濤駭浪:“程林,剛剛沒有怎麼樣。”
程林把這句話聽在耳裡,沒說話。
蘇瑤歌又開口道:“沒有那種事……”
話還沒說完,程林喝道:“閉嘴!”
她不再說話了。
時間是晚上,一條由10多輛汽車組成的車隊正浩浩蕩蕩朝程宅開去。
在程宅鐵門前停下,程林看了蘇瑤歌一眼,她看起來精神挺好,就是沒有力氣,不能動彈。
程林把她抱出來,對她說:“就說是在路上受傷了。”
家裡還有一家人要面對。
回到家裡,蘇瑤歌的異常引起了一家人的圍觀。
程老爺子仍然在花園裡聽收音機,不在大廳裡,程林歇了一口氣。
程霜、程心前來關心,程林只說:“蘇瑤歌路上受傷了,沒有大事。”
程霜說道:“好好的怎麼會受傷?”
程林加重了語氣:“受個傷很正常!”
還要他去編怎麼受傷,程氏國際的總裁是幹這事兒的嗎?
程霜、程心被他吼回房。
程霜摸不着頭腦,回頭看了兩眼。
程心想再關心,程林卻對他吼道:“上次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滾回房間做功課去!”
長兄如父,這是程林第一次用父親一般的口氣對她說話。
程林本想將她帶回房間,突然好像想到什麼事一般,在房門口停住。
他加快了腳步,把她抱進浴室。
浴室很大,全由大理石砌成,有一個五十米見方的溫泉池,明亮的燈光填滿了整個房間。
將懷裡的女人放下來,她卻還是站不住。
Shi,t!他怎麼總是忘記她站不住?
把她放在進入溫泉池的
臺階上坐好,他一點點脫下她的衣物,就同在酒店給她繫上釦子時一樣,帶着說不出的冷漠的味道。
這種冷漠讓蘇瑤歌心底有些慌張。
她潔白豐潤的身體逐漸展現出來,程林心底的冰冷有一絲鬆動,但是他始終沒停下動作。最後抱起她的身體放進溫泉池。
蘇瑤歌突然明白了程林的想法:他嫌她髒,要給她洗乾淨……
她心底不禁委屈起來。
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
程林用去角質膏在她身上揉搓,搓了一遍又一遍,自始至終不發一言。
她身體窈窕,他的手卻沒在她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停留。
感覺到蘇瑤歌的尷尬,他也沒有停下。
後來她的身體都被洗疼了,不禁哭了出來:“程林……”
這樣給她洗澡算是什麼?當她是寵物嗎?
她想打開他給她洗澡的手,卻沒有一絲力氣,感到自己的無力,心中更加難受。
這一哭就不可收拾,把她今天的驚嚇、受辱全部都哭了出來。
眼淚撲撲掉進溫泉池裡。
她是很少哭的,她的哭聲讓程林心裡一顫,停下手上的動作,呆呆地看着她哭。
這樣看了幾秒,程林伸過手臂,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
她淋溼的身體打溼了他的襯衫。
兩個受到傷害的人,互相依偎。
感受到他溫柔的懷抱,蘇瑤歌不禁覺得心中的痛苦又加了一分,哭聲更加放肆。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是家人嗎?她的哭聲太大,驚動了家人?
她強迫自己忍住哭泣,她的哭聲寸寸斷在喉嚨裡,變成哽咽。
帶着哭腔,她在程林的懷裡說:“程林,今天沒有……”
程林卻好像根本聽不得這句話,把她在懷裡緊了緊,說:“我知道,幸虧我的下屬及時趕到。”
聽到這句話,蘇瑤歌的哭聲一下斷住,心中一凜。
他以爲是那兩個保鏢打暈了趙文旗?
這時,她心中又浮現出那個救她的人的影子。
當時,在黑暗中,她感覺得到他對她毫無惡意。
他就蹲在她身邊,好像在審視她的面寵。
感覺不到蘇瑤歌的這些心思,程林把她從水裡撈起來,用毛巾擦乾了身體,給她換上一條睡裙。
黑色蕾絲睡裙,非常性感。
她好像一個布偶任他擺弄。
他們的臥室,今晚仍然芳香撲鼻。
玫瑰花開滿整個房間,愛的小巢。
從四天前,程林宣佈要舉行一次真正的婚禮開始,房間裡就有了這些玫瑰花。
他說,這些玫瑰花,要從婚禮開到墳墓。
相伴他們,一生一世。
可不可以,在墳頭也開滿玫瑰?
如果兩個相愛的人執子之手,走到人生終點,帶入墳墓的,不應該是玫瑰嗎?
程林的身體仍然性感,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他的眸子燦若星辰。
她認識他已經大半年了,至今仍然常被他的美貌震動。
一個人的美貌會給人震驚的感覺。
這樣一個男人,竟然是她的。
四天前,他說要給她一個真正的婚禮。
今晚的他如此安靜,他還瘋了一樣的給她洗澡。
在今晚發生的事件會不會影響到他們說好的那場婚禮?
男人哪有不爲這種事介意的?
這些天來,葉峰、周峰、趙文旗,每個人都在糾纏她,給她尷尬,一直到出現這件最惡劣的事。
把蘇瑤歌在牀上放定,程林又給他掖了掖被子,他動作輕柔,好像在照顧一個孩子。
看到他小心翼翼,她都想對他說:我沒那麼脆弱。
程林俯下身來,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乾燥的吻:“已經過去的,就別想了。”
他輕輕地撫着她的頭髮,他動作輕柔、自帶一種規律,在這樣的愛撫下,蘇瑤歌不由覺得睡意襲來。
“我去洗澡了。”程林說完,就轉身離開,去了浴室。
他說的每句話,都十分簡潔。
從主臥室出來,程林遇上了程老爺子,程老爺子可能是聽說了點什麼,問道:“程林,我聽說蘇瑤歌受傷了。”
程老爺子一向是最關心蘇瑤歌的。
程林淡淡說道:“是的,在路上摔了。”
“怎麼摔得人都沒力氣了?要不要帶進醫院看看?”程老爺子又問道。
“剛從醫院回來,醫生說沒事。”程林說話很溜。
爲什麼不把她帶到醫院去看呢?她這樣沒有力氣,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毒。
但是女人剛剛被侮辱,他怎麼能直接就把人帶到醫院,給那麼多人看?
看到她嘴角的傷,他可能還要被人議論家暴。
一室香氣醉人,兩人躺在牀上,各懷心思,很久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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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瑤歌恢復了力氣,便去上班。
這一天上班,比任何時候都更沉悶。
坐辦公室的工作,總有說不出的壓抑。每個人都坐在自己的小隔間裡想着自己的心事,也許她的心事是全辦公室最沉重的一個。
中午,蘇瑤歌不想在食堂就餐,她突然覺得,食堂的飯菜很膩味。
學校不遠處,有一條小巷,巷子裡是小吃一條街。
蘇瑤歌的本科和研究生時代也是在這所大學裡度過,那時,她常去那裡吃飯。
她突然想重溫一下那個時候的感覺,那時,她很年輕。
那時,她和池澈在一起。
她吃了一碗魚丸粗麪,麪館小而乾淨,坐滿一起用餐的年輕情侶。
大多都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他們不到20歲,臉上全是幸福的笑意。
看着他們,她想起了自己20歲的時候。
一個女孩在同一個男孩說:“我知道,最後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你一定會娶我。”
男孩說:“你怎麼知道?”
女孩說:“我們都這麼多年感情了,你不娶我娶誰?”
蘇瑤歌吞下一顆魚丸。
感情長,就能在一起嗎?她同池澈的感情也很長。
誰知道人生會發生什麼事呢?
吃完這碗麪,她走在那條小巷裡,這條屬於年輕人的小巷。
她已經多少年沒有來過這裡了?巷子裡的一切變得飛快,當時她同池澈一起去過的小店,全部都改換了名稱。
她覺得神思都恍惚了。28歲了,人生怎麼到了這麼一個狀態。
蘇瑤歌不知道的是,不遠處,正有人跟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