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已經鎖定那個小島了!”黑衣人對着身邊的閻擎開口,閻擎的眉頭死死的擰在一起:“大概還有多長時間能到目的地?”
“三個小時。”黑衣人一絲不苟的回答。
“太慢了。”閻擎自言自語,黑衣人卻開口:“boss,咱們的人數太多,移動起來不方便,我剛纔預算的時間是所有人都登陸的時間。”
“如果只有咱們呢?”閻擎追問。
“三個小時。”黑衣人面無表情,閻擎:“……你在逗我?”
“不敢,只是咱們是最後一撥到達的艦隊,所以,咱們就是最後登陸的一批。”閻擎直接起身:“我去最前面的船上。”
“那boss只用讓這艘船加快速度,其他船隻速度不變就可以了。”黑衣人把手裡的文件合了起來,閻擎點頭:“你既然這麼清楚流程就去下令吧,一小時內,必須全員登島。”
“是!”黑衣人轉身走了出去,閻擎站在甲板上,帶着海腥味的風吹的他眼疼,馬上,馬上就要見到那個人了,只要再有一個小時。
白若夏看着自己頭頂的白熾燈,感覺意識似乎有點模糊,但是,一個聲音一直在她耳邊說着什麼,她努力的想要去聽清,但是細聽時,卻什麼都沒有了。
“加強戒備,同樣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雖然蛇蛻的稱號已經不再像過往時候那麼顯耀,但這並不代表蛇蛻組織的沒落。
鬧劇的落幕並沒有消耗太多時間,與之相反的,這場鬧劇驚起了沉睡的巨蛇讓原本拖延的事情被提上了日程。
秒針晃動,時鐘的聲響在寂靜裡突兀,背叛者帶來的鬧劇,在這個爲研究特意開發的基地裡帶來了罕有的緊繃。
不過,不論在私下怎麼鄙夷背叛者的言行,在接到指令的時候,守衛還是壓下了嘲意在各自的崗位警惕。
基地的最深處,總監控室的控制檯與最終的手術室只有一面玻璃的阻隔。
不同於監控室外的通道,監控室裡幾乎可以被稱得上是被陰影籠蓋着的。
指腹的繭紋摩擦過方向鍵,一串串數據和情報被排列在眼前。
指令的發佈者在細嚼着近況,將近日的諸多變數連貫在一起,眯起眼睛,靜靜想起過往的一些回憶的他冷笑着品嚐着滿腔的怒火,靜靜看着玻璃後無菌手術室裡的藥液順着軟管逐滴落入試管,眼底泛着冷意。
在無菌手術室中,掙扎無果,白若夏被迫躺在手術檯上,她看着一張張帶着口罩的臉晃來晃去,在麻醉的效果作用下抗拒越發用不上力氣。
針尖被扎進身體,沉重的腦袋,越發昏沉的意識讓她幾乎感覺不到什麼,只是模糊得看着白熾燈的光冷冷地照在過渡蒼白的牆面,就好像閃爍着噬人性命的刀光一樣,冷到靈魂深處。
又一次……
心底彷彿發出蒼涼的嘆息,她聽見各種各樣不同的儀器在發着聲響,一聲一聲
的撞擊着她的神經,挖掘着她的恐懼。
無神地注視在那裡晃動着的圖案,上面閃爍着許許多多看不懂的圖文,心底似乎有什麼在顫抖着哭泣。
但是,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無法動彈的身體……這麼無力,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鮮血順着針頭緩緩地流淌進管子裡,感覺越來越冷……越來越涼……黑蛇的影像就這麼順着記憶浮起……最後那永遠無法動彈的屍體……
突兀的,白若夏就想起了那時候的殷銘,想起那時落海的擎。
真的……要結束了嗎……
淚水順着眼角滑落,無聲無息,絕望的味道那麼熟悉,一瞬間把曾經害怕失去的恐慌重新涌上心底,明明……好不容易纔再次遇見。
液體滴落在地面的聲音很小,就像心底的呼喚,近乎無聲。不過有時,也許會存在奇蹟。
海洋是廣闊的,特別當位處空中時,湛藍的海面在風中起伏,倒映着陽光的璀璨模樣與陸地對比,海洋就越發顯得廣大了,彷彿像是包容世界的懷抱的溫柔一樣。
只是這樣的廣闊在此刻除了給閻擎帶來焦躁和煩悶,沒有任何作用。
過度寬廣的海上風景讓他幾乎模糊了時間,無法辨別消耗。
這樣的境況加重了他的憂思,讓他變得特別暴躁。
“那個女人……”
被直升機的螺旋槳聲攪和得心煩,拳面的擊打發出了巨大的碰撞聲,但是擊打牆面帶來的痛感卻依舊壓不下閻擎的怒火。
西裝緊緊束縛着閻擎,就像在困束閻擎心底咆哮的野獸,他想要怒吼,想要咆哮,但是他不能,他應該冷靜,他應該冷靜的思考,他要去救回他的白若夏,他的妻子。
想起刑訊的結果、假孕和座標的來源,各種各樣的不安、躁動、擔憂和不甘感匯聚起來形成的巨大漩渦幾乎要讓他迷失,讓他的眼底充滿了陰霾,這股複雜匯聚成洶涌的恨意險些勾起他的一些回憶。
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讓這一切衝昏了頭的時候,想着白若夏生死未卜的現實,閻擎只能強迫自己冷靜,要壓下心底的恨意。
終於,閻擎聽見了渴望的信號,他揣上臨時配置的槍械放下指令,瞬息,雲鷹組織的精英成員有條不紊的迅速裝備起來找回狀態,迫不及待的備戰起來。
這幾日的尋找不僅僅是給閻擎帶來了巨大的躁意,這也讓雲鷹們憋了一股怨氣在心頭不斷徘徊着,無法抹消。
哪怕知曉對方是早前就在道上聞名的蛇蛻,有一些事情無法避免,但是期間帶來的煩躁卻沒有絲毫的消弭。
探查員利落的操作先進的雷達探查設備精準的把島嶼分析完畢,將底下人員十步一崗的站位及時傳遞給狙擊手,狙擊手乾脆利落地撐好支架,端起狙擊槍瞄準目標,無聲的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將那些人員與偵查儀器逐一毀壞。
彈夾的墜落聲微微平復了閻擎心底的焦躁,他在心底計數,這讓他稍稍緩和了一些。提起精神
,閻擎首當其衝的在消音搶的協助下,順着繩梯滑下。
皮鞋踩了踩結實的地面,閻擎冷望着地面上躺倒的屍體微微皺眉,尖頭頂開了屍體,看着衣着上屬於蛇蛻的標識,閻擎抿起脣角,鬆開繩梯四下看了看。
終於踏上座標中的島嶼土地,陽光灑在閻擎的西裝上,有些灼熱。
光線拉長了他們挺拔的身姿,閻擎站在雲鷹成員中間打量着這片不算小的土地,默默扯了扯領帶,靜靜看着探查員的動作,壓制住自己沸騰的焦躁。
探查員嚴密的觀察着土質,和直升機上的人員交換信息後,整體的情報被聚攏交託在閻擎手上,閻擎眼底微動,到底只是深呼一口氣,開始查閱起來。
冷靜,你要記住,你需要冷靜。
簡筆的速寫並沒有那麼簡略,比照着山崖下的風景,閻擎在細細看過簡陋的地圖後,終於下定決心,一聲令下,讓成員分隊,衆人向最有可能的幾個方向展開地毯式的搜尋。
直升機迴歸天際,在周邊警惕着,射殺危險的來者。
混着海鹽的氣味和土壤的氣息混雜粗糲地擦着頰部而過,沒有人注意到腳邊的草叢裡,有一道不起眼的綠光悄悄黯淡了,寒風呼嘯着,帶着古怪的哀鳴。
這塊海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是早些年蛇蛻借一個不起眼的富豪名義買下的,因爲前後並不算是海上運輸的重要地域,甚至可以說原本除了座標,所以,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情報,這一切,讓這次的尋找行動變得十分艱難。
不過,直升機的行動給他們帶來了很多便利。
從高處俯視,雖然密林處的細節難以確定,但是一些較爲龐大的建築物還是在光下相當顯眼。海灘周圍的巖壁、礁石,山腰的樹屋和山腳下的別墅,甚至一些露天的訓練場地。從高處看,這一切都變得醒目。
帶着一隊人馬來到別墅前,看了看這棟毫無亮點的別墅,閻擎粗暴的一槍崩開別墅的門鎖,他們警惕的滾入門內四下掃視,卻只看見因爲他們而飄揚起來的煙塵。
閻擎皺眉走進門,看了看警惕的雲鷹成員,又看了看周圍飛揚的塵埃,突然有點質疑自己相信那個信息的做法是否正確。
但是轉首他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就以從直升機下來時候看到的守備量和槍械分佈來看,這裡不可能只是一個空置的島嶼。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有一種預感,感覺白若夏在指引他,在告訴他她在這個地方。
腥鹹的海味流淌在地下的空間,給這棟基地帶來些許潮溼,也引出一種陰暗。
入侵者的信息在基地內部的傳播速度遠比閻擎所猜測的來的迅猛,這就是蛇蛻。
“已經全部到了入口麼……那麼,就開始吧”
十指交錯,撐着下顎,森冷的視線順着通訊器移到旁邊的玻璃面上。監控室裡的幾個已經黑暗的屏幕宣告着一些信息,也暴露了行進的路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