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就是那時,白若夏絕望下才找的簡南?
閻擎不願再想這麼多,他希望一切從白若夏醒來後重新開始,在這個只屬於他們的環境中,重新開始。
聽到屋裡窸窸窣窣的聲音,閻擎立刻掐了煙進屋。
白若夏再黑暗中摸索着門,這個陌生的環境讓她更加手足無措。
“還想跑嗎?”閻擎說話間打開了燈。
白若夏本局虛弱被燈光一次,險些摔倒。
閻擎迅速扶住,白若夏卻奮力逃脫。
明明不會摔得這麼重,卻被她奮力一逃,摔倒不算,頭還砸到了牆上。
閻擎去扶,卻被她再次推開。
白若夏一直粘着閻擎,他從未受到過如此待遇。
心有一秒的失落。
白若夏乘機奪門而出。
閻擎沒有動,因爲大門早就被鎖好,他們誰也出不去。
白若夏用力砸門,卻沒有絲毫作用。
只好觀察四周,想找到新的出路。
卻被牆上她牽着福利院孩子們在海邊販賣飾品的照片吸引住。
閻擎,他曾經這麼想要保護自己,爲什麼忽然出國之後就變得這麼殘忍,連自己的孩子也都不放過。
白若夏越想越痛,癱倒在地上,大聲的哭喊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明明可以放過我?就在你牽着亞婷走在地毯上的時候,
我已經準備離開了?從來沒有想過還要打擾你,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殘忍?”
閻擎仍然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靜靜的跪坐在哪裡,好似一尊雕塑。
等到白若夏哭累了,累得連喘息都費力的時候。
他才慢慢起身,抱起白若夏,輕輕放在牀上。
白若夏實在是累了,喊着累睡着,夢裡還在哭喊。
閻擎揉了揉有些發矇的太陽穴,深深嘆了口氣,自我安慰慢慢就會好了。
時間總會耗盡一切痛苦,白若夏,我願意等,一直等。
第二天一早,閻擎端過做好的早飯,語氣和藹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坐在白若夏牀邊寵溺的說道:“小懶豬,起牀了吃早餐。”
說完話,纔看到白若夏一直睜着眼睛。背上莫名起了一股涼意,還是緩和的說道:“白若夏,起來吃早餐吧。”
白若夏還是一動不動,閻擎內心直火。
只好放了飯菜妥協道:“你不想看到我,我就走了,你好好吃飯,中午我再回來看你,給你帶你最愛吃的好嗎?”
白若夏還是愣愣的看着遠方,好像植物人一般。
閻擎嘆了口氣。
白若夏眼睛一閉,眼睛乾澀得疼,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了。
一連三天,不吃不喝。
閻擎也同鬥氣一般,給她紮上了營養針。
白若夏恢復些力氣就會拔針,閻擎也不棄壘,她拔了他就紮上,拔了就紮上。
又過了四天。看着白若夏整張臉只有兩個空洞的眼圈時,閻擎受不了了。
直接砸了吊針瓶衝着死人一般的白若夏吼
道:“你也只有這點作用,你不是恨我嗎?來,來殺了我啊?”
說者無心,已經快要瘋魔的白若夏卻聽着真切。
對啊,孩子!媽媽一直沒有爲你做過什麼?甚至還用你的生命冒險。
都是這個男人,都是他,我要殺了他。給你報仇。
白若夏默默的閉着眼睛,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才慢慢張口說道:“水……水……”
梅姐慌忙送過棉棒,一點點滴到她乾涸的嘴脣上,於心不忍,輕輕說道:“先潤潤脣,要不一會扯開了疼。”
閻擎此刻的心,也同他乾涸的脣一般疼痛。
原來,她這麼恨自己。
原來殺了自己,纔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實在不知道如何應付,苦笑道:“梅姐,你照顧好她,我先走了!”
又怕引起白若夏的不滿。
又退了兩步,彷彿像對自己說:“我會回來的,你慢慢計劃!”
白若夏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她瘋狂的吃所有讓她康復的東西,做最最聽話的病人,甚至每天開始去閻擎的設計的健身房健身。
閻擎也開始長住在家裡,每天做飯,兩人坐在一起吃飯。
然後閻擎看書。
白若夏鍛鍊、看似生活在一起的兩人卻從未開口說過一句話。
這天閻擎剛出門,就看到給白若夏檢查完身體卻沒有走的醫生。
醫生見他出來,有些害怕,斷斷續續的說道:“閻總,前些日子白若夏小姐說晚上失眠,讓我給她開了小劑量的安眠藥。現在已經兩個星期了,今天檢查我卻發現她應該沒有用過藥。那個。”
閻擎皺了皺眉,當即說道:“我知道了,她要是繼續要,你也當作不知道,繼續給。”
“什麼?閻總,唉……”醫生一籌莫展,真是搞不懂這些有錢人到底玩得什麼把戲!
要安眠藥?是想讓自己在睡夢中死去嗎?最好是這樣,這樣下去,等到她集夠足量的藥,我們也能好好相處一段時間。
趁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沒有做的?閻擎一路沉思。
白若夏以前喜歡的東西多麼簡單。
但是現在,到底是什麼呢?
忽然想起什麼,拿起電話問道:“那個孩子怎麼樣?是嗎?你確定是老實的人家?”
掛了電話,又開始猶豫。
卻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早已經嚇得半死。
看似平和的過了些天,白若夏也沒再跟醫生要安眠藥。
這讓閻擎有些猜不透,只是隱隱約約覺得恐慌。
每天還是親手爲她準備飯菜,像年輕時一般。
白若夏也沒再抗拒過,給她做的飯菜都是吃的一乾二淨。
近些日子,還主動負責清掃廚房。有時還會對閻擎說句謝謝。
這些跡象,讓閻擎感到絕望,卻又無可奈何,更加珍惜的和白若夏過着這無聲的生日,也準備迎接,結束的時刻。
這天閻擎回來,竟然看到白若夏穿了一身紅裙。
覺得而有些詫異,轉頭看向梅姐。
梅姐連忙說道:“白若夏小姐說想穿的喜氣一些
,託我給她買了裙子,換了好幾次,才挑到這條滿意的。”
白若夏見狀,輕輕的問道:“不好看嗎?”
閻擎放下手裡的包,輕輕一笑:“好看,從來沒有見你穿過豔麗的顏色。”
再看餐桌上滿滿一桌菜,頓時明瞭。
也未嘆氣,就是輕輕一笑。
直徑坐到餐椅上,端起白葡萄酒就喝。
白若夏輕輕跟上去,“閻擎,今天給梅姐放假吧?”
閻擎呡了一口酒,淡淡一笑:“梅姐,你先回去吧,明天也放你個假,好好休息!”
梅姐心裡一喜,兩人果然是和好的狀態,自然嫌棄自己這個電燈泡了。
於是連連答應,收拾好了東西就走。
閻擎這才問道:“好了,白若夏小姐,我可以吃飯了嗎?這菜分不分先後順序?”
白若夏一愣,笑了笑說:“當然沒有!!”
閻擎吃了些菜,笑着問道:“沒有什麼想說的?”
白若夏卻緊張到滿頭大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閻擎又喝了一口,卻晃動着酒杯笑了起來:“還是這麼笨,藥片放的太多,已經覆蓋了酒的味道。還有,你看酒杯裡還有這麼多的殘渣。如果不是我,你覺得誰會喝下?”
“你知道?”白若夏驚訝的問道。
“當然,我原來以爲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也不會背棄我,甚至你去了那麼偏遠的小島,我也一直覺得你只會是我的,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會背叛我”
白若夏只覺得苦笑不得,“我背叛你?我和傾城去逛街的時候,全世界的熒幕裡都是你們訂婚的消息,你說是我背叛你?”
閻擎苦澀一笑:“爺爺趁我手術的時候,綁架了李豔軍和他的養父。當時說好了只是一個形式,而且國內不會有任何消息,沒有想到。”閻擎一口喝盡葡萄酒,又說:“所以你就又去找了簡南,然後有了孩子?”
白若夏聽得直抽冷氣,非常嚴肅的說道:“即便你不願意認他,閻擎,他是你的孩子!現在好了,我們都可以去陪他了,他也不會孤單。”
“我的孩子?趙亞婷去簡南家找到你的時候,你才三個多月的身孕,那時我在美國,請問怎麼能是我的孩子?”
什麼??亞婷,原來是她。
白若夏冷冷一笑,淡淡的說道:“不重要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爆炸,濃濃的煙霧從臥室涌出。
安眠藥的效果已經上頭,閻擎迷迷糊糊拉住白若夏就往門外推:“走,快走。”
白若夏卻停住腳步,淡淡的笑道:“閻擎,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而且來不及了。這裡到處都被我摸了火油,因爲點了香燭,可能你沒有注意。”
果然,火勢越來越猛,厭惡嗆得讓人喉嚨刺痛。
閻擎心裡悔得要死,要是早想到她是要跟自己同歸於盡,就不會喝那杯放了安眠藥的酒了。
狠狠的咬破了舌尖,刺疼讓自己清醒了一分。
趕忙把白若夏拽到衛生間。
胡亂拿了毛巾浸水捂住白若夏的口鼻。
自己卻越來越無力。眼前的景物似夢似真。該死!!這個女人真是瘋了。臉窗戶都被鎖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