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真的是因爲陸向暖!哈哈哈,霍晏琛,原來你愛上陸向暖了!”葉奚哲忽然仰頭狂笑了幾聲。
地上的鈔票被風吹起而後又掉落在地上,就像是此刻的葉家,曾經是那樣的輝煌,現在卻如同大廈傾頹一般一蹶不振。
“陸向暖?陸向暖和霍晏琛又有什麼關係!奚哲,你怎麼可以去惹霍晏琛啊!”
聽着葉夫人的指責,葉奚哲只是笑,除了笑之外,他什麼表情也都沒有了……
這次葉雄的事情一直從五月初折騰到了五月中旬,基本上關於葉雄的底全部都已經被掀開了,該爆料的也都已經被抖出來了。現在的葉雄根本就是岌岌可危,再也不是曾經輝煌的葉市長了。
狹小的出租屋內,葉奚哲正狠狠的抽着煙,原本身穿着高檔手工西裝的他,現在穿着一件已經被洗舊了的牛仔衣。
葉雄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接二連三的揭了出來,原本高貴大氣的葉夫人現在也是窮困潦倒,這才半月有餘的時間,就已經平添了好幾道皺紋。
俗話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去求霍晏琛吧,奚哲,事情愈演愈烈,民衆的反應你也都看到了,事情再這樣下去,你爸爸會沒命的!”
葉奚哲緊攥成拳,尊嚴讓他無法向葉奚哲低頭,曾經,他被權少卿逼迫的不得不去和夏雪瀾道歉,但是這一切都過去了,他不想再向任何人低頭,不想再讓事情重演。
“你爸爸那麼疼你!你難道要看你爸爸身陷囹圄嗎?”
葉奚哲沉默不語,倏地從沙發內起身,而後迅速朝着屋外走去。
五月,天氣並不是那麼熱,舒適宜人,但是葉奚哲卻是滿頭大汗。
現在的他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已經沒有辦法了,此刻的他就像是螞蟻站在了鍋的邊緣,一邊是滾燙的水,另一邊對於螞蟻而言則是很高的高度。
“左右橫豎就算都是死,我也不會去求霍晏琛!”葉奚哲好像是下定決心了似的。
隨後,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聯繫人寫着:夏雪瀾。
午後,夏雪瀾正在辦公室處理最新一期的策劃方案,望着來電顯示,她摁下了接聽鍵。
“喂?”她出聲。
“雪瀾,是我,我是葉奚哲。”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如果沒有,我就先掛電話了。”
“等等,雪瀾!我想找你聊一聊,當面談一談,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你想找我談什麼?不能在電話裡說嗎?”夏雪瀾握着手機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她沒有辦法原諒葉奚哲曾經對她的所作所爲,如果不是權少卿,她現在……恐怕早就被那十幾個男人給……
一想到這兒,夏雪瀾神情就變得有些不大好看。
一個方面是因爲想起那件事情有些心有餘悸,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權少卿。
爲什麼,爲什麼在這個時候,她還會想起他呢?夏雪瀾困惑不解。
“雪瀾,以我現在的能力,已經沒有辦法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了,更何況,權少卿一直護着你,誰還敢得罪你?就在你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裡,我們談一談,好嗎?”
“你到底想找我談什麼?你現在不能在電話裡說清楚嗎?”
“雪瀾,念在我們是高中校友,大學同學的情分上,再見我一次,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和你談一談,好嗎?”
夏雪瀾知道,如果她不答應,那麼葉奚哲怕是要一直糾纏下去。
“知道了,下午三點,我請半個小時的假出來,就在我們公司附近的咖啡店。”
“好,下午三點。”
一直到下午三點整,夏雪瀾出現在了她公司附近的咖啡店。
當葉奚哲看到她的那一刻,立即從座位內站起了身。
“雪瀾,我點了你最愛喝的黑咖啡。”
夏雪瀾望着擺在桌上的兩杯黑咖啡,而後笑了笑。
她並不喜歡喝黑咖啡,很苦很澀的味道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她曾經卻爲了面前的這個男人去嘗試了一次又一次。
“我不愛喝黑咖啡。”夏雪瀾擡眸望着葉奚哲,而後叫來了服務員,“給我一杯拿鐵。”
“好的,小姐。”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喝黑咖啡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夏雪瀾坐入葉奚哲對面的座位內,而後簡單的回答了他的疑問。
葉奚哲只是這樣望着她,隨後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那你儘管點你愛喝的,今天我請客。”
對於葉奚哲突然的熱情,夏雪瀾倒是覺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有什麼事情就說,犯不上用這一副討好的嘴臉,讓人覺得噁心。”
“雪瀾……”葉奚哲擡眸望着夏雪瀾,爲難的出聲道:“我知道,我之前的的確確是對你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現在這不都過去了嗎?”
事情能過去,給她帶來的傷害……能過去嗎?
夏雪瀾望着面前的葉奚哲,頓時覺得他很有把白說成黑、把黑說成白的潛質。
“雪瀾,這次我家出了那樣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葉奚哲望着夏雪瀾,眼神裡多少帶着些許希冀。
從前,無論他說什麼,夏雪瀾都會盡其所能的去幫他,但是現在,還會嗎?
“幫忙?”夏雪瀾搖了搖頭,“你還是不要把希望寄託在我身上,我幫不了你也沒那個能力幫你。”
“雪瀾,你有,你有那個能力可以幫我?”
“葉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父母都是工薪階層的上班族,我家境小康,連殷實都算不上,更別說有能力幫你了。”夏雪瀾望着面前的葉奚哲。
不等葉奚哲開口說話,夏雪瀾接話出聲道:“如果你是想要借錢,從這裡出門左拐有一家高利貸公司,如果你想要給你爸爸申訴,距離這裡兩條街的地方是享譽世界聞名的辛澤律師事務所。當然,如果你想給你爸爸拍個在其位不謀其事的紀錄片,我倒是可以幫你。”
夏雪瀾的言語裡帶着些許嘲諷,多少讓葉奚哲覺得有些難堪,更何況葉奚哲是那樣的心高氣傲。
“雪瀾,只要你去求一求權少卿,你就能幫我了。只要你開口求一求權少卿,他一定有這個能力的。”
夏雪瀾沒有想到葉奚哲會開口讓她去求權少卿,她望着面前的葉奚哲,搖頭拒絕,“我幫不了你。”
“雪瀾!”葉奚哲錯愕了,以前只要他開口,夏雪瀾從不會拒絕他。
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
“爲什麼?爲什麼不肯幫幫我?只要你向權少卿低頭,只要你力盡所能的討好他,他一定會答應的。”
“葉奚哲,如果還能回到過去,我寧願自己從不認識你。”
“雪瀾,你什麼時候那麼狠心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不是嗎?雪瀾!”
夏雪瀾笑了笑,但是笑的卻是那樣恬靜,“人心是慢慢變冷的,就像是窗外的樹葉,現在的它們鬱鬱蔥蔥,可到了秋天,它們也會漸漸變黃,愛也是,因爲失望太多才變成不愛。”
對於夏雪瀾的話,葉奚哲整個人怔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該對此作出什麼樣的反應,只是這樣望着夏雪瀾,“雪瀾,再幫我一次,就這最後一次。等到這次事情結束,我會徹底消失在你的面前。”
夏雪瀾笑着搖頭,將最後一口拿鐵喝盡,“曾經,我總是想再等一等,也許等到那天你可以看到的,可以注意到我,可是在巴黎的時候我明白,這五年的等待,只不過是在等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她拿起包起身,而後邁步準備朝着門口走去。
可是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
葉奚哲驚喜萬分,以爲夏雪瀾改變了主意,“雪瀾,之前在巴黎的事情,是我太極端了,對不起,我在這裡和你道歉,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向你賠禮道歉,雪瀾,再也不會了,那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再幫我一次,等我家度過這次難關,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如果是曾經,她在聽到葉奚哲這一句‘我們在一起好不好?’,她會欣喜若狂,也許會高興到好幾宿都睡不着,但是現在,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是滿滿的諷刺。
諷刺了這五年多來,她爲他付出的一切。她早已明白,曾經的她到底有多傻,傻到居然爲了一個人渣付出了五年之久。
“你只是仗着我喜歡你,所以你會捨得傷害我,但你現在,早已經沒有這個權利了。”
葉奚哲又改口:“雪瀾,我愛你,我是愛你的,你這些年爲我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現在我家出了這樣的事情,等度過這次難關,只要你肯幫忙,我們就在一起,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民政局登記結婚,雪瀾!”
夏雪瀾覺得他的話可笑至極。
“葉奚哲,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夏雪瀾轉頭望着葉奚哲,眸子不帶半分情感,現在的她是那樣的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