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摸了摸下巴，大大的眼睛落在單明朗身上……
蘇小萌循着雙雙的視線，也看向單明朗，頓時……
“好了，雙雙，你喜歡什麼不重要，還是先好好學習吧。”
“啊？我剛想說我很喜歡旅遊，很想和明朗哥哥一樣四處旅行，然後當一個浪漫的詩人呢！”
雙雙一臉可惜道。
蘇小萌就知道雙雙會這麼說，所以恨不得她不要說。
這小丫頭就是什麼不靠譜就想學什麼。
殷小昂就靠在肖言懷裡，嘟囔着問他，“那明天你還帶我回家不？”
“回呀，小虎還獨個兒在家看門呢，明天回去好歹看一下小虎吧。”
“嗯嗯！”
小昂忙重重點頭，非常贊同肖言，“不過小虎……今天晚上應該會很寂寞吧？”
“不會。”
“啊？爲什麼啊？”
“因爲你爺爺收養了一隻流浪狗，小虎似乎還很喜歡這流浪狗，這兩天相處的都非常融洽！”
“真的麼？你怎麼都沒有在電話裡和我說啊！”
“現在說不是一樣嘛！”
肖言笑道。
“也是，不過肖言，以後家裡有新成員什麼的，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啊……”
“唔？”
肖言總覺得小昂這話裡藏着什麼深意，細細一想，
“怎麼？是讓我趕緊找一個女人結婚麼？”
“唔，也不是……唔，也是……唔……誒呀，好糾結啊！”
殷小昂揉着自己的腦袋，晃動晃西的，而後重重嘆上一口氣，
“你也老大不小啦！我又不能常常待在你身邊，我當然是希望你能找一個很好很好的女人結婚咯！這樣，你就不會孤單啦！”
肖言揉了揉小昂的頭，
“我一點兒也不孤單，再說了，平日裡醫院的工作就已經夠我忙的了，你不是也知道我很忙的嘛。”
“就是因爲你忙，所以你才需要有人照顧你啊，不然……你忙到忘記吃飯，忙到累暈過去……你都無所謂……”
肖小昂真算是很瞭解肖言了，小傢伙握着肖言的手，像個囉嗦的老媽子似得喋喋不休道。
肖言聽着心暖，暖，也澀。
“知道了知道了。”
“不過，以後要和你結婚的女人，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你別看我小，我這雙眼睛可是火眼金睛呢！”
殷小昂忙自吹自擂道。
“火眼金睛？”
“對啊，你看，我一眼就看穿了蒲楊是個壞女人，也看出蘇小萌是個好女人！”
“瞧你嘚瑟的，還真當自個兒是火眼金睛啦？”
“可不是嘛！”
殷小昂反正就是很嘚瑟。
肖言很珍惜和小昂在一起的時間……
他是個成年人，所以他心裡要比小昂清楚的多，小昂現在對他的依戀一定會隨着時間的久遠而淡化，在他熟悉了自己真正的親人以後，在他熟悉了殷家的生活以後……
他就會慢慢卸去這份依戀。
他們倆之間的這份父子情誼能維持多久，肖言根本不敢去想。
也許與之對等的是，他也會慢慢的褪去對小昂的不捨和想念。
五年的父子關係，五年的相處，終究只會化成他們人生裡很小很小的一段記憶。
春節聯歡晚會還在放，但幾個玩累了的孩子已經橫倒豎歪的趴在地毯上睡着了。
除了孩子，歪着睡着了的還有蘇小萌……
殷時修爬起來，先把三個孩子都抱回他們的臥室，肖言幫了忙，順便參觀了一下孩子們的房間……
相較於小昂以前的房間，這屋子就顯得擁擠了些，不過……更溫馨。
不用想也知道，有女人幫着出主意裝飾和沒有女人佈置出來的環境到底是兩樣兒的。
多了些細膩，多了些童趣，多了些溫馨。
安頓好幾個孩子，殷時修和肖言便出來了，一出來，肖言便道，
“看到他這樣，我就放心了，本來一直都還挺擔心他會不習慣，也擔心他脾氣和性格不夠好，會和哥哥姐姐產生矛盾……”
“雙兒，煌兒都是善良大度的孩子，不管對外人如何，對家裡人都是很尊重，很好的。”
殷時修淡淡道。
“這樣一來，我去國外也就沒有負擔了。”
肖言微微彎了一下脣角，隨口說了句。
殷時修微微揚了下眉，“你要去國外？”
“恩，去美國繼續深造。以前爲了小昂放棄了不少機會，總不能一輩子都只做一個二流的外科大夫，止步不前就是後退……我可不想成爲一個不靠譜的醫生。”
“你打算告訴小昂嗎？”
“會和他說的，這小傢伙心思多的很，其實挺簡單的事情，你要是騙他或者瞞他，他一準兒能想歪，一準兒能想出n多五花八門的主意，他的倔強你也是見識過的……我要是不告而別，你和小萌肯定不好和他交代。”
肖言說罷，笑笑，年輕男人，溫潤如玉。
蘇小萌對他的評價依舊適用。
“那我就提前祝你一切都順利了。”
“……恩。”
殷時修讓用人領着肖言和肖安和去了客房，他回客廳把橫躺在地毯上的女人打橫抱了起來，
蘇小萌迷迷糊糊的睜眼，對上殷時修我笑盈盈的視線，蘇小萌稍微清醒了一些，打了個哈欠，視線掃了客廳一圈，而後帶着睏意喃喃道，
“他們都走了啊？”
“嗯啊，各回各屋，各睡各的覺去了。”
蘇小萌雙手繞着殷時修的脖子，“我竟然睡着了，哈哈……過十二點了沒啊？”
“還沒。”
“唔……我想倒計時來着的……”
“走，我們回房去倒計時。”
殷時修低頭，蹭了一下她的鼻子，低沉着嗓音，道……
蘇小萌靠他懷裡，就這麼被他抱着上了樓，進了屋子。
————
年初一，肖言把小昂帶回了肖家，年初二午飯後，便又把小昂給送了回來。
恰巧年初二，殷家也有客來訪。
馬星昶父子特地過來給二老拜了個年……
這倒是挺讓殷時修覺得新鮮的，見馬星昶頂着他的那張面癱臉和二老拜完年後……便打趣着道，
“這一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馬市長。”
馬星昶也算是習慣了殷時修時不時冒出來的一兩句揶揄，只是兀自對馬思遠道，
“叫人了麼？”
“殷叔叔新年好。”
馬思遠仰頭給殷時修拜年，雙雙和煌煌聽到馬思遠來了，兩個人倒是都趕緊從屋子裡出來……
三個人明明是一樣的年紀，這馬思遠就愣是比雙雙和煌煌高出了大半個頭。
這一直都是煌煌看不馬思遠不太順眼的點，不過……那也僅限於身高。
在其他方面，煌煌還是挺把馬思遠當一個對手的。
馬思遠的成績很好，這次的期末考試，全校就只有兩個三百分，三門功課都是滿分，那就是馬思遠和殷懷瑜。
牡丹小學的試卷不像其他普通小學的試卷，一個班裡有好幾個全科滿分，牡丹小學的試卷爲了控制滿分的數量，特意在試卷里加了超綱題目，門門功課都有，然而門門功課都沒有難倒馬思遠和殷懷瑜。
說起這期末考試，馬思遠和殷懷瑜算是都得到了一個好的成績，提到雙雙，那就實在是有點……
“小馬啊！你怎麼來了啊！是來看我的麼！”
雙雙這沒臉沒皮的一見着馬思遠，就立馬貼了上去，笑眯了眼。
馬思遠看了眼雙雙，這小馬現在是和大馬越來越像了，長得怪好看的五官卻愣是不輕易露出第二種表情，表情冷的就跟面癱似的。
“不是。”
雙雙聽了這話也沒有絲毫失落，反倒說，
“哦，這樣啊，那你一定是順便來找我玩兒的！”
“……”
馬思遠看着雙雙這沒心沒肺的樣兒，心裡頭就莫名躥起一股子惱火。
一個學期下來，兩人的關係相比雙雙剛回國，剛開學那會兒要好上不少了，但比起兩人在幼兒園裡的時候……那還是算比較惡劣的了。
“小馬，咱們去堆雪人吧！”
“不要。”
“你要不要吃東西啊！我拿糖果給你吃！”
“我不要。”
“那你要不要看看我爸爸給我準備的新年禮物啊？”
“我不——”
“你不要總是拒絕我嘛，我是女孩子啊！作爲男孩子，應該要紳士一點嘛！這樣吧，我介紹我的新弟弟給你認識！你肯定沒見過！”
新弟弟？
那是什麼玩意兒？
馬思遠這會兒倒是沒再拒絕了，就這麼被雙雙拽着上了樓，進了遊戲房，就見肖小昂趴在桌子上拿着畫筆在畫些什麼……
“小昂弟弟啊！”
雙雙忙叫了殷小昂一聲。
殷小昂嚇得手一抖，畫筆上的顏料都甩了出來……
轉個身，“雙雙，你聲音輕一點，我都被你嚇死了！”
這馬思遠看到殷小昂的時候還真的是愣了一下……這小傢伙和雙雙長得還真的是挺像。
可是……他怎麼不知道殷時修叔叔和蘇小萌阿姨還有一個兒子？
“小昂弟弟，這是馬思遠，我的好朋友！”
“……”
殷小昂眨巴着眼睛看着馬思遠，似乎馬思遠的面相給小昂的感覺不太好，以至於……小昂有些嫌棄的沒有主動打招呼……
“小馬，這就是我的弟弟，小昂。”
馬思遠抿了抿脣，轉了個身就要往外走，雙雙忙拽住他，
“你等一下啊！小馬！”
“幹嘛？”
“我知道你爲什麼生我氣了。”雙雙眼睛直直的看着馬思遠，認真道。
小丫頭的眼睛總是黑亮透徹，讓馬思遠打第一眼看到就無法自拔的陷進去。
和年紀無關，只是一種……醉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