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浮笙屏息凝神,黑色的面罩下,疼痛逼的她冷汗涔涔,然兩道秀眉卻愣是沒皺一下。
渾厚而響亮的男人嗓音愈發逼近,樑浮笙面臨的危機也越來越大。
她相信,此時躲在大樹後頭的她,只要身體稍稍一動,哪怕是揚起周遭土地上的一片落葉,她都會被發現,子彈無眼,她身上穿的這身作戰服更是不容這個特種小分隊對自己手下留情。
可,不動是死,動也是死,但動的話,總還有那麼一線希望。
樑浮笙動了,沒有亂跑,而是順着自己倚靠的這棵大樹,穩穩的,小心的,儘量不發出一點動靜的往上爬。
她不敢把自己腳上靴子裡藏的那把鋒利刀頭放出來,怕上樹時會在樹上留下痕跡。
於是只能徒手,冒着隨時攀附不住掉下來的風險往上爬。
九死一生,就是樑浮笙所從事的這個“行業”的特性。
她做的是拿命換錢的勾當,她得認。
驀地,逼近她的那細碎的腳步聲突然就停了,一瞬間,樑浮笙的心跳也彷彿跟着停了似得,她攀着最近的一根樹枝,帶着黑色手套的手緊緊抓着那似乎不堪重負而搖搖晃晃的樹枝。
完了!
那一瞬,樑浮笙心裡只蹦出來這麼一個詞。
“隊長,怎麼不往前走了?”
明旭身邊的一個叫張良的士兵打着手勢問。
單明旭倒是沒有張良那麼謹小慎微,也不怕被誰聽了去,兀自道,
“這麼明顯的埋伏,是瞎了啊?”
單明旭這麼一說,張良忙回過神,看向正前方,樹後頭的那一片小花叢裡,藉着太陽光的反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根銀絲細線。
隊長,這……不明顯吧?
張良心裡頭這麼吐槽的同時,卻也是不得不佩服單明旭敏銳至極的觀察力。
單明旭又打了幾個手勢,讓其餘人原地不動,自己則舉着槍往前摸。
張良眉頭蹙起,正想拉住單明旭,自己去勘察時,就聽單明旭一聲急喊,“隱蔽!!”
張良順着地上打了幾個滾,他們方纔踏及的土地,此時已經炸出了一個坑!
頓時,煙土灰漫天飛揚,迷了所有人的視線。
待塵土稍稍散去些,張良四下裡搜尋着,頓時急了眼,忙詢問着隊伍裡的戰友,“隊長呢?”
隊長?
經張良一提醒,大家猜驚覺,單明旭急叫那一聲後就沒了人影……
隊伍裡的士兵都是有經驗的優秀作戰隊員,擔憂着單明旭安危的同時,不忘穩定軍心,幾人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對策。
至於單明旭人呢……
“厲害啊,受了傷還能又上樹又打滾的。”
單明旭輕哼着說道,一點兒也不介意自己這會兒脖子上被架着一把鋒利匕首,整個人被挾持着往樹林更深處拖去。
樑浮笙沒吭聲,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她的面貌,然這並沒有掩蓋住她是個女人的事實。
“現在的僱傭軍是越來越沒種了,男人都死光了麼?讓你一個娘們出來賣命?”
單明旭這張嘴已經壞到沒根了,樑浮笙的手勁雖大,可身形卻比男士兵要嬌小的多。
一爺們要是怕了個娘們,單明旭就自個兒抹脖子,也不要這女人動手了。
樑浮笙勒緊了他的脖子,步伐飛快,刀尖早已把單明旭的喉嚨抵出了血。
“再廢話,我就先割斷你的脖子。”
她沉着嗓音,惡狠狠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