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他走了嗎?”
硯歌卷着狐疑的視線看着陸凌鄴,見他微微點頭,這才放寬了心。
“他來做什麼啊?該不會一直跟着我們吧?”
陸凌鄴順勢坐在了初寶的身畔,見硯歌小臉兒上滿是糾結,他薄脣微抿,拉着她的手,“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鎖起來?”
“哈?跟我有啥關係?”
硯歌的眸子閃了閃,顧左右而言他。
並不是想隱瞞,而是覺得根本沒必要將蕭祁當成威脅。
“呵!”
小叔輕聲笑了一瞬,硯歌彷彿能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揶揄似的。
她扭頭,甩開他的手,“你呵什麼呵,我去做飯了!”
說着,她就作勢要往門外走,意外地陸凌鄴並沒有攔着她。
待硯歌的身影消失臥室門口時,陸凌鄴暗色的眸子對上了初寶。
父子倆定定的看着彼此,初寶黑葡萄似的眸子餘光微閃,若有似無的將電腦轉向自己。
陸凌鄴揚眉,“和誰聊呢?”
“嘿嘿,被你發現了!”
父子倆神神秘秘的在房間裡說了好久,硯歌則一個人站在廚房裡發呆。
她在思考,蕭祁到底要幹啥!
硯歌自認爲很瞭解小叔,如果不是事出有因的話,他應該不會說出那句話的。
煩躁的撓了撓頭,硯歌嘆口氣,打開冰箱開始找雞蛋。
雞蛋還沒找到呢,小叔已經抱着初寶來到了廚房。
“啊哦,媽咪,飯還沒好啊?”
初寶摟着陸凌鄴的脖子,笑米米的看着在廚房裡上上下下翻找個不停的硯歌。
“哪有那麼快!”
硯歌一邊找,一邊琢磨,上次明明記得放在冰箱裡了!
此刻,陸凌鄴的眸光波瀾閃過,“這是錦裡!”
他開口提醒,硯歌的動作猛然一滯。
對哦!
這是錦裡!
不是市中心的公寓。
剎那,硯歌泄氣的往椅子上一靠,“那完了,沒吃的了。”
初寶兩隻小胖手捂着嘴,“媽咪,是不是找不到雞蛋,我們就沒飯吃?”
這話怎麼說的。
硯歌瞄着他,箭步上前,捏住了他肉呼呼的小臉,“好哇,敢嘲笑你媽咪,看招!”
“啊哈哈,媽咪,媽咪,不要鬧,癢——怕癢!”
初寶被硯歌撓着癢,小身板撲在陸凌鄴懷裡,左扭右扭的。
一家人其樂融融,特別純粹的生活。
“去吧,帶初寶玩兒會。”
小叔轉手將初寶遞到硯歌懷裡,他自己則挽起襯衫袖子,走進了廚房。
硯歌看着他的身影,撅着嘴,“什麼都沒有,做什麼?要不我們出去吃吧。”
“有人送!”
……
不到二十分鐘,正如小叔說的,去而復返的簡嚴送來了兩大包食材,話都來不及說上一句,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有小叔在,硯歌覺得自己就像是撿到了米其林大廚似的。
什麼都不用做,陪着初寶在客廳裡玩耍了半天,飯菜香味就從廚房傳來出來。
“媽咪,好香,是不是!”
初寶抿嘴兒笑着,小模樣特別討巧可愛。
一整天,硯歌和小叔以及初寶就像是最平常的居家三口似的,吃過飯睡個午覺,待黃昏來臨時,在別墅周圍散散步。
小日子過的倒是挺舒心,但這平靜背後隱藏着什麼,誰知道。
硯歌閉口不提I.U的事,一來是不想給小叔添堵,二來她也覺得他自己心中一定早就有了想法。
說不上什麼爲啥,反正她就是覺得I.U即便被老爺子命人接手,對小叔來說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週末兩天,他們的日子都重複着,但卻不單一也不單調。
週一早上,硯歌和陸凌鄴親自開車送初寶回了金福森。
又是一週的寄宿學習,初寶好像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而且,莫名其妙的,硯歌覺得初寶對於回學校這件事,顯得興致勃勃。
該不會是因爲那個同桌的同桌吧?!
送走初寶,硯歌和陸凌鄴坐在車裡,車子仍然停在學校門口的路邊。
斟酌片刻,她開口,“小叔,有個事兒——”
“嗯,說!”
小叔正低頭看着手機,聽到硯歌的話,他瞬時擡眸。
“上次,我偶遇過一次蕭祁。”
“然後呢?”
陸凌鄴的眉宇微蹙,幾許冷光忽而閃過。
“就是——上次爺爺給我們下最後通牒的時候,第二天我爸突然到公司找我,還是和上次一樣的說辭,說什麼資金斷流,想讓我再次救濟他們。就是那天,公司發生了點事,後來遇見了蕭祁,他跟我說了一些話——”
硯歌簡單的解釋着,小叔聽完稍作沉默後,便低語,“資料泄露,是有人故意的。”
“啊?你已經知道了?”
“是有人買通了保潔!”
“誰?”硯歌有點急,她一直就覺得那次的事巧合的令人髮指。
沒想到,果然是有人在背後捅刀子!
“我會處理!蕭祁說什麼了?”
小叔話鋒一轉,直接將硯歌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蕭祁的身影。
她沉思着,說:“蕭祁的意思是,我爸那邊的資金流之所以會斷了,是有人故意的。”
“嗯!說的倒是不錯!”
“你又知道?”
硯歌詫異了,也有點不平衡了!
怎麼好多事在小叔的眼裡,完全都像是透明的。
她就納悶了,還有小叔不知道的事嗎?
“你也知道,不是嗎?”
小叔反口一問,硯歌啞然。
是啊,其實她也知道是有人故意的,而且幾乎能夠確定是誰指使的。
正因爲這樣,硯歌才鬧心。
“小叔,我有一種,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後,就背叛了全世界的感覺。”
“胡扯!”
陸凌鄴看出了硯歌表情上的落寞,低呼一聲,就捏住了她的下頜,“有我在,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我不是說這個,只是覺得似乎因爲我的關係,而引起了衆怒似的。事情接二連三的沒有消停的時候,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個掃把星了!”
黎婉曾經總是這麼說她的。
而所有事情在現階段都背道而馳,她還真的有一種錯覺。
“少胡思亂想,太閒了?”
陸凌鄴捏着硯歌的下頜,指尖微微用力,那雙冷眸中也泛起的意味不明的暗芒。
硯歌轉眼一看,心下抖了抖,“不不、我不閒,我可忙了。”
她沒忽略小叔眼神中浮現的深意。
要孩子這種事,可遇不可求,小叔他想什麼呢!
真是的!
少頃,陸凌鄴發動引擎,帶着硯歌離開了金福森學校附近。
回程的途中,眼看着路過了I.U總部,硯歌忍不住拍了拍車窗,“小叔,不上去看看啊?”
“不看!”
“那——咱倆幹嘛去?”
途徑商場,十幾米高的LED屏幕上正播放着某個電影的預告,小叔薄脣微哂,“看電影吧。”
有那麼一瞬,硯歌以爲小叔發燒了。
曾經,他有多忙,現在他就有多閒。
是這麼回事吧?
居然大週一的上午,要去看電影?!
硯歌清了清嗓子,“陸凌鄴同志!”
“硯歌小姐,請說!”
“你這麼荒廢大好年華,真的不覺得浪費嗎?”
小叔打着方向盤,緩緩的往商場地下車庫開去,薄脣輕揚,“分人!和你怎麼荒廢都不浪費!”
硯歌:“……”
她怎麼覺得,I.U被爺爺拿走之後,小叔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呢?
這什麼道理啊!
最終,硯歌自然拗不過陸大總裁的要求,兩個人如同包場的坐在放映廳裡看着最近特別火爆的電影。
與此同時,G市拘留所裡,傳出了一則消息,有人越獄了。
電影看到最後,硯歌哭得稀里嘩啦。
跟着陸凌鄴回到車裡時,她還在不停的唸叨,“太慘了,太慘了。男主角竟然死了,這什麼導演啊,早知道是個悲劇結局,我就不看了啊。”
“行了,別哭了!”
陸凌鄴一看到硯歌的眼淚就受不了。
他拿着紙巾輕輕給她擦拭着,語氣雖然不好,但是動作卻輕柔無比。
“小叔,我說真的,如果是你出事的話,我肯定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