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的惡作劇。
這句話,晏柒說的特別緩慢而惆悵。
她並不是責怪柳崇明,而是心裡對於冷肖陽這樣的做法,蘊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該感謝冷肖陽爲了騙她,不惜造謠自己的腿要截肢?
還是她該感慨人生處處都狗血呢。
但不管怎樣,至少在這一刻,她心裡的虧錢和負罪感,終於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按照柳崇明所說,冷肖陽的腿只是炸傷了肌肉組織,可能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但相比留疤來說,不用截肢也是萬幸了。
可惜,直到冷肖陽離開了b市,他最終也沒將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們。
以至於,這段時間,晏柒每天都非常煎熬。
最可怕的,是人心。
……
結束了飯局,晏柒回到公寓,也許是事情太出乎意料,所以她坐不住了。
匆匆給硯歌打了個電話,兩個人相約夜宮,打算一醉解千愁。
最近,似乎硯歌也有很多煩心事兒。
晚上九點多,晏柒和硯歌直接去了夜宮的包間,兩人在裡面一邊喝酒一邊閒聊,彼此的心事都隱藏在心裡最深處,誰都沒有訴苦的習慣。
喝了很久,期間還叫了兩個服務生來陪酒,桌上的酒瓶七倒八歪,兩個女人早就喝的不知道到今夕何夕了。
朦朧間,晏柒好像聽到自己的電話響了。
但完全沒有力氣接通,也沒打算接。
而另外兩個陪酒的服務生,則面面相覷,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顯示號碼爲:高冷男神?
這……
……
清晨,晏小柒醒了。
渾身不着寸縷。
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就看到了身側正枕着手臂噙着笑眼睇着她的冷牧陽。
我操!
晏柒直勾勾的望着他,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又是一場酒精鬧的笑話唄。
“昨晚,是個誤會!”
晏柒嗓子沙啞,一夜宿醉,那感覺真酸爽。
只不過,怎麼哪兒都有他。
爲啥每次她出洋相,都是在他身邊?
短暫的懊惱過後,晏柒的臉蛋逐漸冷了下來。
她瞪着冷牧陽,脣齒含嘲,“冷市長,真巧!”
“巧嗎?”
冷牧陽斜揚起眉峰,看着晏柒瞬息萬變的臉蛋,嘆息一聲。
“呵,再見!”
晏柒不打算和他過多的浪費時間,掀開被子直接起身就要穿衣服。
然而,冷牧陽的長臂卻一把將晏柒摟在懷裡,瞬時壓住她,“想去哪兒?”
“你好像……管不着,放手!不然我不客氣了!”
冷牧陽微微淺笑,“怎麼不客……唔!”
話音未落,在冷牧陽完全沒想到的情況下,晏柒直接屈腿,膝蓋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小陽陽上面。
雖然力道不是很大,但足夠讓冷牧陽冒汗了。
“就是這麼不客氣,爽嗎?你大爺的,渣男!”
晏柒對冷牧陽的憤怒可不是一點半點。
尤其是不久前他又一次的放任自己離開。
晏柒有時候就在想,她又不是真的有病,怎麼可能每次都讓他無條件的傷害自己,然後又無條件的在她身邊瞎嘚瑟。
想得美!
在冷牧陽吃痛之際,晏柒直接推開她,翻身下牀。
雖然身上沒穿衣服,但是對她來說也無所謂了。
反正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成了事實。
她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更何況,人在憤怒的時候,是不會考慮那麼多的。
而這裡,是g市。
如果冷牧陽真的心裡還有她,他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可以和她把話說清楚。
但每一次,他什麼都不說,總是讓她自己陷入了迷茫的猜測中。
這個王八犢子,她這回纔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讓他得逞。
晏柒迅速的將牀凳上的衣服穿戴整齊,轉眼一看,冷牧陽靠在牀頭,黑着臉看她。
“冷大市長,咱江湖再見哈!”
晏柒瀟灑的對着冷牧陽揮手,轉身不帶走一片雲彩。
離開冷牧陽的公寓時,晏柒走進電梯,臉上忍不住就樂開了花。
讓丫每次和他裝深情。
這次,她偏偏不給他機會。
從今後,冷牧陽要是不把話說明白,她是不會輕易再給他機會的。
還敢跟她嘚瑟,下次小心讓他斷子絕孫。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晏柒的心情都格外的好。
每天和硯歌膩在一起,沒事兒看看新聞,上上網。
甚至,有時候還能將硯歌和陸老大的事拿出來和陸戰隊的哥們兒們分享一下。
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兒,兩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了。
至於冷牧陽,自從上次晏柒傷了他之後,他倒是老實了許多。
不過,他隔三差五的打來電話,晏柒卻想都不想就掛斷。
期間,晏柒跟着顧昕洺等人,去了一趟法國。
也就是在法國,她又一次見到了冷肖陽。
外事部隊的指揮中心裡,晏柒看到冷肖陽的時候,有一種時過境遷的感覺。
她對冷肖陽的所有情緒,也早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慢慢的消磨殆盡。
她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做事方法的權利。
晏柒不怪他,但只能說,從這以後,她與冷肖陽再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曾經是朋友,今後則是路人。
……
回到了g市之後,晏柒給自己放了好多天的假。
而硯歌和陸老大也帶着初寶暫時過上了一家三口的日子。
這天,還在倒時差的晏柒,大清早七點多還了無睡意。
一夜未眠,她卻感覺不到疲倦。
也許是硯歌和陸老大的事終於塵埃落定,所以她內心也由衷的爲他們感到高興。
晏柒躺在牀上數綿羊,外面已是豔陽高照。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消片刻,門響了。
嗯?
這個時間,誰會來找她?
難不成是顧昕洺他們?
晏柒光着腳下地,顛顛地打開門,一擡頭見到門外的人,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還真是無處不在!
晏柒不假思索的想要將門重新關上,但冷牧陽四叔看出了她的想法,先她一步躋身進門。
“喂,市長就可以隨便私闖民宅啊?”
冷牧陽站在晏柒的面前,眉目正色的說:“穿衣服,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晏柒狐疑的看着他:“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