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看見了,這兔崽子誠心想氣死我啊!你說這讓我怎麼和老黃交代?”
“你自己應下的婚事,怪得了誰!”
陸凌鄴冷言冷語,要不是他離得遠,恐怕老爺子真的會把柺杖甩他臉上。
“老三,你少說兩句吧,爸也是爲你好。”
聞此,陸凌鄴薄脣微哂,“既然是爲我好,那就別亂點鴛鴦譜,我心裡有人了!”
陸凌鄴堅決的態度,順然就引起了陸子榮的好奇,“老三?有人了?哪家的姑娘?”
可見,陸凌鄴的婚姻大事,在陸子榮等人眼裡,是多麼的令人激動。
飯桌上,大家的眼神都凝聚在陸凌鄴的身上。
然而,這位爺說完之後,便不打算在開口,反而優雅的開始用餐。
這可急壞了陸子榮和陸老爺子。
“老三,你……”
“嫂砸,快來吃早飯啊!”
說話間,硯歌恰好從樓上走下來,同桌的陸雨菲一看到她,連聲呼喚。
顧硯歌甫一出現,黎婉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起的這麼晚,這要是讓你給我們準備早飯,恐怕我們一屋子人早被餓死了。”
黎婉的刻薄似乎總是在硯歌出現的時候表現的恰到好處。
陸子榮睨了她一眼,眼底也泛着不悅。
“爸,媽,爺爺,我先去上班了!”
顧硯歌從沒打算和他們同桌共餐。
且不論她婆婆的臉色就夠她發堵的了,今個兒的桌上還有陸凌鄴在呢,她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保持冷靜。
“過來,一起吃吧。”
顧硯歌走下樓梯,剛要走向玄關,誰知陸凌鄴一開口,頓時讓好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小叔,我……”
“吃了飯和我一起去公司!”
陸凌鄴這樣不容拒絕的態度,讓顧硯歌騎虎難下。
她站在原地躊躇着,而雨菲早已經顛顛跑過來,拉着她說道:“嫂砸,就一起吃嘛!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小叔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當給他個面子唄。”
顧硯歌看着雨菲,結果這丫頭就對她*的眨了眨眼。
“硯歌丫頭,過來一起吃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黎婉,你也是的,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兒媳婦,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想當惡婆婆?”
“爸,不是這樣的!你看看她有哪一點身爲人妻的自覺?少然現在整天不見人影,說到底不還是她這個媳婦做的不到位,抓不住老公的心嗎?”
“好了,我看硯歌和少然好着呢,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哪用得到我們這些外人插嘴。都坐下,吃飯吧。”
相比較而言,陸老爺子的話還是非常有震懾力的。
顧硯歌拗不過,也只能坐在桌旁味同嚼蠟的吃起了早餐。
……
從陸家離開後,顧硯歌不得已只能和陸凌鄴同坐一車。
兩個人同時坐在車後座中,好奇的簡嚴更是不停的從倒車鏡裡看着他們詭異的場面。
一路無言,寬敞的車廂內,只能聽到簡嚴轉方向盤的聲音。
I.U樓下,顧硯歌和陸凌鄴一同下車。
兩人同時出現在公司樓下的場面,又時值上班時間,必然被不少員工同事捕捉個清楚。
三十二層,顧硯歌走在陸凌鄴身後,剛剛出了電梯,前臺的同事就喊道,“硯歌,有你的花。”
花?
走在前面的陸凌鄴恍若未聞般,徑自走進了辦公室。
可莫名的,顧硯歌覺得……大總裁的背影有點僵硬,好像生氣了呢。
搖搖頭,甩掉莫名其妙的擔憂,走到前臺,看着精美包裝的玫瑰花盒,有點失神。
“硯歌,是誰送給你的啊?是不是陸少?”
前臺同事八卦的詢問着,而顧硯歌則扯了扯脣角,“嗯!”
她看似默認的迴應,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束花究竟來自於誰。
多麼諷刺啊。
已經過了這麼久,他竟然還會在這樣的日子裡給她送來玫瑰鮮花。
也正因爲這樣,顧硯歌才驚覺,六年前的今天,是她和裴雲景在一起的日子。
可惜,他們只在一起過了第一個戀愛週年,接下來的五年時間,便是天各一方。
硯歌抱着花束回到工位,毫無眷戀的將花束放在了桌下。
又何必呢。
都已經訂婚的人,又給她安排這樣的情節,徒增煩惱罷了。
“進、來!”
電話擴音器響起,陸大總裁冷硬的聲音傳出,隔着電話顧硯歌都感覺到濃重的寒意。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推門而入,顧硯歌眸光閃了閃,“小叔,有事?”
老闆臺前的陸凌鄴,狂傲的睨着她,“過來!”
顧硯歌認命似的走過去,“大總裁,請吩……喂,這是辦公室!”
陸凌鄴一把就將硯歌拽到懷裡,強迫她坐在自己腿上。
這*的姿勢,真是讓人分分鐘把持不住呢!
顧硯歌想起身,但腰際卻被陸凌鄴狠狠摟着,完全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誰送的?”
陸大總裁冷聲詢問,顧硯歌一晃神,正想着要不要胡謅,結果就被陸凌鄴看穿了,“別說是少然,他不可能。”
顧硯歌:“……”
幽幽嘆息了一聲,“是……裴雲景。”
陸凌鄴冷颼颼的眯着眸子,“丟掉!”
顧硯歌嘆息,“嗯,知道了!”
得到她的回答,陸凌鄴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偌大的辦公室內,顧硯歌坐在他的腿上,渾身緊繃的像是一根弦。
“要是沒別的事,我……我先出去了。”
對於她和陸凌鄴突然回暖的關係,顧硯歌還是有些誠惶誠恐。
她依舊心存掙扎,可另一方面卻貪戀不已。
感情中,最折磨人的就是人心。
而現在,顧硯歌也正在經歷着。
……
從辦公室出來後,剛剛平靜了心情的硯歌,手機就響了。
‘放棄自由,喜歡兩個人……’
顧硯歌拿起一看,頓時小臉一凜,“喂……”
“硯歌,在忙麼?”
“嗯!”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顧硯歌只能輕聲應和。
“今天有時間嗎?”
電話那頭,裴雲景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潤好聽。
可是在顧硯歌耳裡,則顯得異常諷刺。
“裴雲景,我最近都沒時間,我……”
“硯歌,你先彆着急拒絕我,今天找你並沒有別的意思,而是……想給你介紹一個老朋友!”
聞言,顧硯歌詫然,“老朋友?誰?”
“如果方便的話,中午我去接你,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顧硯歌沉默着,而電話那頭的裴雲景也並未着急,安靜的守在另一畔等着她的回覆。
沉思了片刻,硯歌嘆氣,“好。但我希望是真的有老朋友!”
“嗯,一定。中午見!”
掛斷電話,顧硯歌悵然所失般幽幽嘆息。
造化弄人,世事無常啊。
……
午休時間,裴雲景的電話如期而至。
顧硯歌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樓。
I.U大廈的樓下,裴雲景的寶馬車依舊的停在門前。
顧硯歌爲難的蹙眉,步履沉重的走了過去。
“哇,快看,那不是頂替了葉瀾的顧硯歌嗎?”
“可不是嘛!有後臺的人,果然待遇不一樣呢,聽說今天早上她是坐着總裁的車過來的。”
“咦,那個車裡的人是誰?好像不是陸少吧?”
同事間的竊竊私語,讓顧硯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現如今因爲葉瀾的事,她在I.U可謂是風雲人物了。
這一切,都是拜陸凌鄴所賜!
真不知道該感謝他還是埋怨他了!
裴雲景看到顧硯歌,立馬殷勤的下了車,“硯歌!”
“你、好!”
客套的寒暄一聲,連顧硯歌都覺得他們這樣的關係簡直是太尷尬了。
不出意外的,裴雲景眉目一僵,顯然對顧硯歌的生疏有些受傷。
“上車吧。”
待裴雲景爲她拉開車門,顧硯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傾身坐了進去。
寶馬730離開路邊後,另一頭正坐在車裡啃着漢堡的簡嚴立馬噎住了。
娘也!
他看到了什麼?
顧硯歌坐上裴雲景的車走了?!
快去報告總裁!
車上,裴雲景不算專心的開着車,以至於他的方向盤都打滑好幾次。
“硯歌,這幾天還好嗎?”
裴雲景沒話找話的詢問着,趁着紅燈的機會,他的眸光立時凝聚在硯歌完美無瑕的側臉上。
顧硯歌垂眸,攏了一下耳邊的髮絲,“還好。”
“早上的花,收到了嗎?”
提及此,顧硯歌想了想,便說道:“裴雲景,以後不必送花了。要知道,你這樣只會給我增加無謂的麻煩。”
“硯歌,別誤會,我只是想紀念一下……而已!”
聽到裴雲景如此低沉的聲音,她心裡微酸,“雲景,我以爲我說的夠清楚了!”
“硯歌,什麼都不必說了,我懂,我都懂。如果我這樣做,給你帶來麻煩的話,我以後……會收斂!但,你能不能當我像普通朋友那樣對待,不管如何,你真的忍心將過去的一切都抹掉嗎?甚至連做朋友的機會都不給我?”
裴雲景的臉上實實在在的露出了難掩的痛苦。
而他越是這樣,顧硯歌越是想逃。
因爲知道過往有多麼殘酷,所以纔不想再次深陷其中。
顧硯歌雙眸微闔,低垂着眼簾斂去了所有的表情。
她的沉默,讓氣氛低迷許久。
約莫二十分鐘後,裴雲景帶着硯歌來到了一家名爲‘富港酒樓’的地方。
“到了。”
裴雲景下車,並親自爲顧硯歌拉開車門。
在他看似紳士的舉動下,實則是私心的想要靠近她而已。
富港酒樓位於市中心的繁華地段,正值中午飯點,來來往往的食客絡繹不絕。
顧硯歌跟着裴雲景一路上了三樓的包廂,剛打開門,裡面就有一個黃色的身影走過來,順便還不客氣的喊道,“顧硯歌,你大爺的!”
莫名其妙的被罵了一句,硯歌不假思索的還嘴,“你大爺!!”
“喲,幾年不見,你脾氣見長啊。”
兩人對罵一通,顧硯歌定睛一看,這才驚呼,“林小雨?”
“咋地啊?不認識我了?是不是當了少奶奶,就不想理會我們這些窮人了?”
顧硯歌失笑,忍不住上前和林小雨抱在一塊,“別扯淡了!好久不見,小雨!”
林小雨,顧硯歌上學期間最好的朋友。
後來因爲她發生了意外,所以斬斷了與所有人的聯繫,自然也包括她的這位死黨。
富港酒樓的包廂中,顧硯歌和林小雨手拉手坐在一起,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而一旁的裴雲景則安靜的看着她們,脣角一抹溫雅的淺笑。
“硯歌,你太不夠意思了!竟然這麼多年都不跟我聯繫。這次要不是我偶遇裴雲景的話,我可能還找不到你呢。”
林小雨抱怨着,圓圓的臉蛋上盡是不滿。
她和顧硯歌同歲,卻天生一張童顏。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童顏巨乳,說的就是林小雨這樣的人。
兩人熱絡的攀談,時間也過的很快。
午休時間結束後,由於顧硯歌需要回公司,這才依依不捨的和林小雨告別。
車上,硯歌心情不錯,連帶着對裴雲景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裴雲景,謝謝你!”
聞言,他轉眸睨着顧硯歌,“不必和我道謝,都是我應該做的。”
顧硯歌:“……”
裴雲景這樣的態度,總是讓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時過境遷的道理,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
回到I.U總部,顧硯歌腳步輕快的上了三十二層。
電梯方打開,眼前出現的曼妙女子,就讓顧硯歌覺得有點恍惚。
“咦,你是……顧硯歌?”
電梯口,正在等電梯的黃安琪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她的出現,如一記悶拳狠狠砸在了顧硯歌的心上。
她記得,這女人曾經讓她稱呼過‘小嬸’!
顧硯歌小臉微僵,“你……你好!”
“硯歌,你看你,怎麼這樣生分呢。再怎麼說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沒必要這麼生疏了吧!”
黃安琪確實很美,尤其是她滿面笑意美目流轉時,更是美得透徹玲瓏。
硯歌微微垂眸,斂去眼底的落寞,“黃小姐……說的極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先去工作了!”
正打算錯身而過之際,黃安琪卻叫住了顧硯歌,“你等等!”
顧硯歌回頭,“嗯?”
黃安琪熱絡的走到她身邊,自然而然的挽着她的臂彎,“硯歌啊,今晚上我和你一起回陸家吧。我好久沒來G市了,也不知道陸伯伯怎麼樣了。”
“額……”
對於黃安琪這樣熟絡的態度,顧硯歌萬般的不適。
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身份,她都下意識的想和黃安琪拉開距離。
“怎麼了?是不是不方便啊?”
黃安琪睨着顧硯歌,見她面露難色,忍不住追問。
“也不是,今晚我恰好有些事,如果你想去陸宅的話,不如讓小叔送你吧。我真的還有事……”
顧硯歌婉拒,黃安琪雖不解,但也只能放她開,望着她的身影擰眉不悅。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侄媳婦兒。
等她成爲她的小嬸後,一定要好好告訴她,什麼是爲人晚輩該有的禮貌。
轉瞬間,黃安琪撇嘴,隨後就興高采烈的踏着高跟鞋離開了三十二層。
反正,這一次她來G市,一定要將她和陸凌鄴的婚事敲下來。
有陸伯伯做後盾,她纔不怕。
……
傍晚,臨近下班。
顧硯歌坐在工位上磨磨蹭蹭的不願離開。
一想到黃安琪會去陸宅拜訪,她怎麼都覺得彆扭。
看着時間慢慢滑過,顧硯歌依舊呆坐着。
‘放棄自由,喜歡兩個人……’
手機突地響起,嚇得硯歌抖了一下。
她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姓名,頓時笑彎了嘴角,“喂,小雨?”
“陸太太,請問您在忙什麼呢?”
同樣身具雅痞氣質的林小雨,哪怕和顧硯歌五年未見,但也沒有半點的生疏。
聞言,顧硯歌如實說:“正準備下班。”
“嘁,文化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哈。下班就下班還準備什麼?晚上有沒有空啊,咱倆出去吃個飯吧。中午有裴雲景在,我看你也挺不自在的,今晚上就咱倆,好好聊聊這些年的事。”
“好啊!”顧硯歌欣然答應。
真是峰迴路轉。
和小雨出去吃飯,總比回到陸宅那個格格不入的地方要強太多了。
……
顧硯歌驅車來到林小雨事先預定好的法國餐廳。
入內張望之際就看到林小雨真臂高呼,“硯歌,在這裡!”
如此優雅文靜的地方,也就只有林小雨能給人一種大街上買菜的即視感。
顧硯歌莞爾,走到林小雨的對面坐下,笑意不減,“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這麼潑辣!”
“嘖,怎麼說話呢,我這是真性情!充分說明我在這炒蛋的社會,依舊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
顧硯歌:“……”
她果然沒變,還是那個有什麼說什麼的林小雨。
半個小時後,兩人吃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的林小雨這才神秘兮兮的問道:“硯歌,你如實招來,當年你到底去哪了?怎麼*之間就不知所蹤,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還有裴雲景……”
“小雨!”顧硯歌打斷了她的話,沉默了片刻,才搖頭失笑,“算了,都過去了。”
“毛的過去了!硯歌,你怎麼還是這個德行,所有的事都習慣性的藏在心裡,你就不怕自己得抑鬱症啊。”
對於林小雨的挖苦,顧硯歌知道是好意。
可有很多事情,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回想,更遑論是脫口告訴別人。
硯歌纖長的睫毛微顫,端着奶茶輕抿,卻絕口不提過往。
見此,林小雨非常無奈的敲了敲桌子,“喂喂喂,問你話呢。你要急死我是不是!”
“小雨,等我想說的時候,肯定會告訴你,先不要問了吧。”
“你……哎,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裴雲景訂婚的事?”
顧硯歌輕輕點頭,“知道,他的訂婚宴,我有參加!”
“臥槽!你瘋了啊?顧硯歌,當初你和裴雲景有多麼羨煞旁人啊,你倆怎麼就能走到這個地步?”
“都過去了!”
又是這樣一句敷衍的話,林小雨徹底炸毛了!
“呸!顧硯歌,你看你現在這德行。整個人沒精打采的,我聽裴雲景說,你嫁給陸家大少爺了?那廝據說不是個Gay嗎?這你都能忍?”
林小雨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顧硯歌耳膜都嗡嗡作響。
她瞬也不瞬的看着林小雨一臉不忿的樣子,忍不住打趣,“裴雲景還告訴你什麼了?”
林小雨幽幽一嘆,“硯歌,我怎麼覺得裴雲景對你還是餘情未了呢。有件事我也不打算瞞着你,其實這次我們能重逢,那是因爲裴雲景親自找到我,並且跟我說了你的情況,所以我纔來的啊。”
“嗯?”
顧硯歌驚詫,林小雨則忙不迭的點頭,“是這樣,你不用懷疑。我大學畢業之後,就去了B城,是裴雲景千方百計的找到我,所以我就來了!”
“你在B市?”
“嗯,都去了兩年了!”
說到這裡,林小雨的臉色莫名閃過一抹詭異的神色。
顧硯歌並未多想,心裡卻波動極大,“這麼說來,你並沒有偶遇裴雲景?”
“當然沒有,我在B市,他在G市,我哪輩子能偶遇到他!再說了,當初你離開之後,裴雲景就到處找你,還三番五次跑來求我,以爲我知道你的消息呢。說實話,我是覺得不管怎樣,你既然能狠心離開,那就足以說明裴雲景沒有值得你留戀的地方了。我想通這一點之後,哪還能給他好臉色看。加上畢業後我就走了,這次他要是不出現的話,我早就忘了他這個人了!”
林小雨護短,特別明顯的護短。
她說的是實話,而心裡也的確是這麼想的。
顧硯歌聽了後,頗受觸動。
不禁開口,“小雨,謝謝你的理解。”
“得了吧!顧硯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你心裡的小怪獸呢?又藏起來了?”
“哈哈,林小雨,你就不能淑女一點嘛!”
“呸,淑女是什麼!沒見過,好吃嗎?”
重逢知己,顧硯歌心裡高興之餘,也更加珍惜。
她的朋友本就不多,而且上學的時候,大多的時間都和裴雲景膩在一起。
那時候,學校裡很多女生都對她充滿敵意。
唯獨同寢室的林小雨,嫉惡如仇,性格潑辣,卻和她成了閨蜜。
五年前發生的事太難以啓齒。
否則,她也不會捨得丟下所有人,孤身上路。
許久未見,且沒有旁人在場,顧硯歌和林小雨一直聊到了餐廳關門才離開。
門外,星辰依舊,街道冷清。
硯歌,我明天就要回B市了,不過你放心,要是沒什麼意外的話,可能過段時間我就會回來的。”
“回來?”
顧硯歌站在林小雨身邊,看着她突然悵然的神色,感覺有點古怪。
“嗯,在B市那麼久,也沒混出什麼名堂,也是時候回家了。”
“小雨,你沒事吧?”
林小雨一驚,登時收斂了不該有的神色,“嗨,我能有什麼事,這不是悲春傷秋麼,我應應景!”
“真的沒事?”
顧硯歌對於林小雨的關懷毫無保留,而林小雨更是沒心沒肺的傻笑,“當然!別廢話了,快回家吧你。如今你可是豪門少奶奶,我這個屁民可不敢耽誤你回家的時間。”
……
與林小雨告別後,已經是晚上11點了。
顧硯歌慢悠悠的開車回到陸宅,本以爲應該冷清寂靜的宅院裡,此時卻依然燈火通明。
才走進玄關,裡面傳來的爽朗笑聲,顯得那麼熱鬧和諧。
顧硯歌的步伐頓了頓,有些進退兩難。
“咦,是不是硯歌回來了?”
黃安琪的聲音傳來,她渾身一僵。
竟然還沒走?
趕鴨子上架般,顧硯歌也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但見,客廳內坐滿了人,公婆均在,就連一天*不見人影的陸少然也回來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陸凌鄴也赫然在座。
此刻,顧硯歌就像個外人一樣,站在門口略顯侷促尷尬。
好在,陸少然立馬起身,“媳婦兒,加班到這麼晚啊。快過來。”
有陸少然的解圍,倒是緩解了顧硯歌的幾分不適。
她隨着陸少然的帶領,安靜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此時,顧硯歌輕輕擡眸,打量着衆人的表情,說不上爲何,她竟覺得自己特別的多餘。
不管是公婆還是陸老爺子,各個笑逐顏開。
餘光不經意間略過陸凌鄴,這才發現他竟也看着自己。
顧硯歌臉頰一紅,連忙扭開視線。
“安琪啊,這次過來,就住下吧。G市有不少名勝古蹟,風景怡人,到時候讓老三帶你去逛逛。”
陸老爺子發話了,顯然這個兒媳婦,他很是滿意。
陸子榮也點頭附和,“是啊,安琪這丫頭從小就喜歡跟着老三,正好趁此機會,和老三也培養培養感情,能把婚期定下來是最好了。”
“沒錯,老三,你聽到沒?說你呢。”
陸老爺子語氣不善,對於陸凌鄴他心裡真是又愛又恨。
話題終於繞到了陸凌鄴的身上,就連黃安琪也是一臉羞澀的看着他。
婚事都被擺在檯面上了,她想:梟哥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
奈何,冷硬如寒鐵的陸凌鄴,在衆人期翼的神色中,凜冽的說道:“明天要出差,沒時間!”
“兔崽子,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娶妻生子重要?”
陸老爺子的臉氣得漲紅,厲聲一喝,客廳內所有人都噤聲了。
陸凌鄴面不改色的看着衆人,最後一抹的餘光似乎落在了顧硯歌身上,“我會娶妻,也會生子,但不是她!”
言畢,黃安琪的臉蛋慘白一片,而硯歌則儘量的低頭,努力降低存在感。
陸凌鄴一定是瘋了。
他剛纔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麼*濃烈,這麼多人的場合,他就不怕引火燒身?!
“你放屁!反正你的妻子,只能是安琪。這丫頭爲了等你,都蹉跎了好些年,你一個大男人,也忍心這麼辜負她?!”
“鄴哥,我……我哪裡不好?”
黃安琪楚楚可憐的看着陸凌鄴,不管之前他如何拒絕自己,但從沒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反對過。
現在,她孤身一人跑到G市,目的再明顯不過了。
可他竟一點顏面都不給,就這麼直截了當的回絕,也太傷人了。
“安琪啊,你別聽他胡說!這小子就是誠心氣我!”
陸老爺子心疼的看着黃安琪,這丫頭他從小就喜歡的緊。
此刻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更是心疼的不行。
“爸,我說的是實話!”
陸凌鄴冷硬的態度丁點沒有緩和,就連硯歌都不禁覺得他太冷情了。
黃安琪到底是個臉皮薄的嬌嬌女,被這樣拒絕,恐怕會受不了吧。
“陸凌鄴,你……”
“陸伯伯,我……有點累了,想去休息!”
黃安琪突地打斷了陸老爺子的話,她懂得進退,這樣的場合下,如果再討論下去,對她沒有半分的好處。
“好好好,那你先去休息,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張嫂,帶安琪去臥房。”
“是,老爺!”
黃安琪離開後,客廳內的氣氛降至冰點。
黎婉非常不悅的看着硯歌,忍不住嘀咕,“真是個掃把星,其樂融融的場面都被你給毀了。”
“媽,說什麼呢。這和我家硯歌有啥關係,你別遷怒於她。”
“哼。什麼叫遷怒,難道不是嗎?”
陸少然和黎婉爭執着,而陸老爺子額頭上青筋直跳,驀地冷喝,“都給我住口!”
瞬時,客廳內鴉雀無聲。
“老三,我告訴你,老頭我這輩子就認安琪這個三媳婦,你就算不喜歡她,也必須跟她結婚!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陸老爺子下了最後通牒,旋即起身直接離開。
對於他的憤怒,陸凌鄴不以爲意。
他穩如泰山的坐在沙發上,指尖捏着菸捲,望着陸老爺子離去的身影,輕輕吸了一口。
“老三,你說你也是的,就算你真不喜歡安琪,那也不能當着她的面說吧。人家一個小姑娘,跑到這裡不就是爲了你嗎?你怎麼情面都不講?”
陸子榮一副大家長的姿態說教着,而陸凌鄴濃密的劍眉微擰,睇着陸子榮似笑非笑:“我不喜歡黃安琪!這次,沒有的當着她的面!”
“誒,你這……簡直不可理喻!老三,你就不能懂點人情世故嗎?”
這番話,顧硯歌聽的格外熟悉。
當初,她就此事還跟陸少然討論過。
“爸,你別逗了。小叔人中之龍,懂人情世故有啥用。”
果然,嘴欠的陸少然在顧硯歌回想之際,不假思索的舊話重提了。
“你閉嘴!有你什麼事!”
陸子榮喝斥着陸少然,場面極度不和諧。
“得!我這是池魚,被你們殃及了!那我不說了,你們慢慢聊,我抱着媳婦兒睡覺去了!”
陸少然不正經的拉着硯歌起身,他本沒多想,但不知爲何,說完這句話,他感覺客廳內的溫度好像有點低。
“張嫂,把空調關一下,咋突然這麼冷呢。”
顧硯歌抿着嘴,紅着臉,要不是有陸子榮和黎婉在場,她可能真的忍不住要笑出聲。
就陸少然這點小伎倆,在陸凌鄴面前恐怕連小丑都算不上。
兩個人假意恩愛的上了樓,黎婉在陸子榮的眼神示意下,也起身離開。
彼時,客廳內就剩下陸子榮和陸凌鄴兩兄弟,他們目光交匯陸子榮說道:“老三,你說實話,真的不能接受黃安琪?”
“嗯!”
陸子榮狠狠的皺眉,“哎,你要考慮清楚啊。黃安琪家裡在B市不亞於我們家在G市的地位。這次你若和她結婚,對我們家來說有益無害!”
陸凌鄴面無表情,“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就應該懂,身在咱們家,婚姻大事沒有自己做主的權利!誰都看得出來,黃安琪是鐵了心想嫁給你,而他爺爺和咱爸還有過命的交情,就算你手腕再硬,你擰得過大腿嗎?”
陸子榮說的是事實,陸凌鄴的臉色也逐漸變得冷厲異常。
“你們做不了主的事,不代表我不行。”
“你……哎,三兒,你怎麼就不懂呢。咱爸這是在還人情呢。其實黃安琪那丫頭配得上你,長相也不錯,出身也好……”
“既然她這麼好,你自己留着吧。我,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