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我這件禮服會不會太露了呀。”一身鵝黃色深v領禮服的安安,一個勁兒的把禮服往上扯。
“哪裡露了?前後左右都看不到裡面的料。”老闆娘拉開她的手,湊眼往她胸裡面看了一眼,又將領子拉得更開了些。
“我說老闆,我們這是工作酒會,要端莊。”安安生惱的將領子又往裡拉了拉。
“工作酒會也是酒會不是?看看你這小胸,露得可恰到好處。”老闆娘皺着眉頭看着她的胸,一臉的無奈。
“我那裡小……我是和老闆一起去,要端莊。而且我還要做記錄、還要和客戶談話,這樣子……”安安轉頭看着正在做造理的夏千語,愁眉苦臉的說道:“夏小姐,我穿成這樣沒辦法幹活。”
“唐寧安排你什麼工作?”夏千語將頭從書裡擡起來,看着安安問道。
“就是要記住所有銀行客人的資料,包括姓名、衣着、外形特徵什麼的。”安安認真的說道。
“ok。你自己去那邊挑件自已覺得舒服的。”夏千語點了點頭,扭頭對老闆娘說道:“挑中檔的即可,她今天晚上是雙重身份,是唐總的女伴、也是秘書,你考慮一下。”
“好的。”老闆娘看來是很聽夏千語意見的,只得帶着安安去重新挑選。
*
“我的小姐,你今年幾歲,穿這麼老氣的。”
“這件太仙了,適合千金大小姐穿。”
“這件太保守了,秘書身份是夠了、做女伴就要給唐總丟臉了。”
“……”
安安都快要認爲這個造型師是故意爲難她了,她挑了好多件,都被說不行。
“就這件吧,軍綠色又穩重又低調,適合你的秘書身份,不能太過張揚和耀眼;高檔雲錦面料,又符合唐總女伴的身份,華而不奢。”造型師選了半天,拿了件雲錦面料的軍綠色禮服遞給她。
安安接過來首先看了下衣領,雖然也是低v領,好在沒有誇張的一直開到肚臍,加上面料的妥貼,其實將整個胸型包裹得相當完美。
飽和度極高的色度,讓人只覺衣服的高貴,而不見深v的俗豔。
安安這才滿意的接了過來:“謝謝,我這就去換。”
“小姑娘還挺單純的。”老闆娘走過來看夏千語的造型,邊笑着說道。
夏千語笑了笑,並不接話。
“我知道你一心只有工作,不關心這些事。不過我和說,現在多少小姑娘看到有錢老闆就想方設法的想上位呢。加上唐總又年輕又帥氣還有才,酒會可是個多好的機會,藉着秘書的身份幫老闆擋幾杯酒,喝多了讓老闆送回家,這一來二去,不就成了。”老闆娘比劃了一下夏千語的頭髮,對髮型師說道:
“髮型改一下,夏小姐適合低盤發。”
“可這套禮服適合高盤發。”髮型師對着鏡子看了看,對老闆娘說道。
“頭髮是用來配人的呢?還是用來配衣服的呢?夏小姐的氣質和氣場,這衣服還不到於搶了她的鏡,頭髮按她原有的氣質來。”老闆娘瞪了髮型師一眼,新手拆了夏千語已經盤好的頭髮,比劃了幾下後,對髮型師仔細說了要求,這才交給他做。
“不是頂要緊。”夏千語淡淡說道。
“你當然不要緊,你就往那兒一站,也沒人會注意你穿了什麼、什麼髮型,就那一身冷氣、開口幾個億的生意,誰還敢和你說話。”老闆娘又嘆了口氣,想說什麼來着,看了她一眼後又咽了回去。
夏千語微微笑了笑,並不接話。
她自己在業內是什麼口卑她自己當然清楚,雖然她的身材樣貌都足以稱得上美女,但就是那麼自然的,所有人都會忽略她的性別。
在業內同行人的眼裡,他們只看到夏千語的專業、犀利、還有囂張。
所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場所,她從不花心思在衣着打扮上,符合環境、表達對主人的尊重就行。
倒是老闆娘,總能一眼抓住她的氣質,給她挑出最適合的禮服與造型來。
就象今天這一身簡潔的黑白色禮服,黑色金絲絨的一字肩貼身上衣,下面是奶白色的紗質及地長裙。白色與黑色的對比、輕透的紗質與上衣的柔軟絲絨的反差,與夏千語漂亮的外形與冷凜的氣質融爲一體。
而老闆娘要求改的低盤發,又柔化了她氣質中的冷凝,讓她身上拒絕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不至於那麼明顯。
*
半小時後,千語和安安的造型完成。
老闆娘給安安挑的禮服確實相當好,安安站在女王般的夏千語身邊,雖然氣場明顯不同,但也頗具特色,完全看不出老闆和秘書的身份差。
“哇,夏小姐,你象個女王一樣,好大氣。”安安看着夏千語,忍不住讚歎:“不知道我們唐總穿什麼,配不配得起你啊。”
“唐寧今天晚上配你。”夏千語暗自翻了翻白眼,對安安的不着調有些無語。
“哦哦,我忘了。”安安皺了皺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夏千語也不理會她,擡腕看了看時間,見傅陵和唐寧都還沒有來,便拿了電腦在旁邊的接待室開始工作。
安安見她如此,便也拿了自己的電腦,也找了個桌子,坐下來處理文件。
老闆娘抱臂半坐在造型臺上,眯着眼睛看着她們兩人--一時間只覺得,穿着禮服打電腦的女子,當真是格外的迷人。
*
“千語、安安。”唐寧推門而入,一眼看到正在工作的兩個人。
“唐總。”安安忙站了起來。
“恩,傅總來了我們就走。”唐寧朝她點了點頭後,徑直走到夏千語那邊。
“四大銀行全部都去?”夏千語在電腦裡敲下最後一個字後,擡頭看向唐寧。
“不止。”唐寧看着千語說道:“四大國字號銀行、四大上市銀行、四大合資銀行,全部都邀請了。”
“他這是給你們兩家單位聚資源呢?還是想表達別的什麼意思?”夏千語微微皺眉,眸子輕輕轉了兩轉後,停留在了唐寧的臉上,看着他說道:“換屆選舉距現在還有四個月的時間。”
“恩,所以他這是在爲自己的連任、或升職做口卑。這次用項目組的費用,把這些人都請到位。”唐寧點了點頭。
“費用寧達出。”夏千語餘光看見傅陵走了進來,便合上了電腦。
“恩,我也是這樣想,但不能出在面上。昨天拒絕了他,這也算是一點兒補償吧。”唐寧無奈的說道。
“恩,走吧。”夏千語看着他一臉無奈的樣子,不禁輕輕的笑了。
放在以前,她肯定會教訓他:既然決定了妥協,就要妥協得心甘情願,將妥協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現在……
她覺得並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怎麼去做、也將會去這樣做,這就行了。他心裡有憋屈,就由他去吧。
“親愛的夏小姐,可以走了嗎?”傅陵走進來,作勢將自己的手臂伸了過去。
“走了。”夏千語將收好的電腦遞給傅陵,手自然的伸進他的臂彎,與他並肩大步往外走去。
高大的傅陵與嬌俏的千語,從背影來看,也是十足的登對,加上兩個人的默契與熟絡無拘,這樣走在一起,便輕易的引起人的無限聯想。
“唐總,你會不會吃醋啊。”安安的雙手,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中的電腦包,看着傅陵和夏千語離開的背影,小聲問道。
“你想多了。走吧。”唐寧微微笑了笑,後退一步讓她跟上自己的步子,兩人同樣也快步往外走去。
*
“吃醋?”
造型工作室的老闆娘下意識的重複了一聲,看了看四人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髮型師,莫明的說道:“這小姑娘的意思,是這個年輕的唐總喜歡我們千語?”
“看來是這樣。”髮型師點了點頭。
“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老闆娘追出去兩步,似乎是想看仔細。
“你這眼神兒,正常。”髮型師似乎在報剛纔的髮型之仇,實力吐槽老闆娘的眼光。
“我就不信你看出來了。”老闆娘回頭看着髮型師,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卻又嘆息:“我倒覺得傅陵更好,年齡比千語大點兒、穩重懂疼人。”
“又不是要你挑。”髮型師直矗矗的說道。
“得,今天我得罪你了是吧,處處和我過不去。”老闆娘瞪了他一眼,又回頭往外看了一眼,四人已經分別上車,早已離開。
“兩個都好,都懂得讓人。你說強勢的人也有強勢的福氣,遇到的都是溫柔的男人。”老闆娘笑了笑,徑自走進禮服區去整理打亂了的衣架。
*
晚上的宴會,市政項目組所有的職員都來了,然後是寧達和奕唐的負責人和項目責任人;市內各大銀行的負責人、市內主流媒體。
與會的人數大約在30人左右,所以屬於規格高、規模小的那種。
傅陵和千語、唐寧和安安,一行四人到酒店的時候,市政系統的領導和職員、奕唐的老總和財務都已經帶着家屬到了。
媒體自不用說,是來得最早的。反倒是銀行系統的客人,還陸續進來,到得並不齊整。
“顏市長,不好意思來晚了。”夏千語挽着傅陵的胳膊,大步往顏副市長那邊走去--穿着長禮服的她,大步如飛的樣子,倒看得安安目瞪口呆。
“夏小姐……穿禮服和穿工作服一樣呢。”安安愣愣的說道。
“我們去那邊。”唐寧不禁低頭輕笑,與安安一起往項目審計組長那邊走去。
*
“千語啊,現在想見你一面,不容易呢?”顏副市長看着夏千語,有些驚豔她職業裝之外的嫵媚風情,但也沒有太多的關注。
“哪裡,我這是不方便過來拜訪,擔心我的身份會給您惹麻煩。”夏千語笑笑說道:“不過所有的事情,唐總都有和我說。所以今天我過來,是替唐總給您陪罪的。”
“這話嚴重了,小唐不錯,不錯。”提到這事,顏副市長的臉色有些難看。
“公司對唐總的能力和風格很是認可,當然,我也認可。至於有些細節的處理不當,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他年紀小。他做得您不舒服的,您只管和我說,我來替您解決。”夏千語從傅陵手裡接過一杯酒,對着顏副市長舉了舉後,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將空杯放進傅陵的手裡,看着顏副市長笑着說道:
“今天晚會的一應費用,我已經通知財務部先結了,是我替唐寧冒犯您的陪罪。您可千萬不能推了。”夏千語巧笑嫣然的看着顏副市長,利落中帶着強勢--而這種逼人收好處的強勢,一般大家都是喜歡的。
“你都這樣說了,我再拒絕就是不給你面子了。雖然我還真沒生唐總的氣,說心裡話,我挺理解他的。”顏副市長哈哈乾笑了兩聲,看着夏千語,話鋒一轉,沉然說道:
“千語,今天我們的酒會請了三大銀行系統、12個解行的ceo過來。你要知道,與金融界的人打交道我還真不擅長,所以我們分管金融的副市長,我也不得不請他過來。”
“沒問題,我陪你一起去認識這些金融大佬。”夏千語一聽就明白了顏副市長的意思--他是想和金融界攀上關係,卻又不得門道,請了金融副市長,即又擔心他的風頭壓住了自己,到時候反起了負作用。
“千語,我有沒有誇過你聰明?你真是太聰明瞭。”顏副市不禁大笑,伸手就要去拍夏千語的肩膀,但在看到她眸色突然閃動了一下後,下意識的就將手停在了半空。
而傅陵也恰時摟着她轉了個方向,既給了他面子、又沒讓他碰着千語。
“人差不多到齊了,都先歸位吧。”顏副市長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將停在半空的手收回去後,便匆匆的轉身走了。
“想得挺美的,借你的身份,拿到銀行系統的資源。我看他的目標不是連任,是想升官。”傅陵冷聲說道。
“做金融的,和做建築的可大不相同,這資源可不是這麼好拿的。”夏千語微微笑了笑,挽着傅陵的手往金融圈子那邊走去。
*
“嗨,charlene,好久不見,最近在做什麼項目。”
“一個日化企業,正在做盡職調查,還不知道有沒有收購價值。”
“你看中的項目,哪裡有錯的。”
“陳總,你這樣誇我,我會驕傲的。”
“用你們Gary的話說,我們charlene本來就值得驕傲。”
“那我可真要驕傲了。”
夏千語從傅陵手裡接過酒杯,對着熟悉的同行打了一圈後,輕輕的抿了一口。傅陵則陪着各行行長,幹了至少五杯。
他們的配合向來如此,需要她喝的時候,他便能不喝就不喝;不必要她陪的時候,他會幫她將朋友陪好。
“傅總這次也介入安閣項目了吧?”寶安銀行的陳總看着傅陵問道。
“我是沾了寧達的光。說起這個,我還得感謝小唐總。”傅陵微微笑着,轉頭看向正和安安往這邊走來的唐寧,輕輕點了點頭。
“我介紹小唐總給各位認識,以後他要去找,可別說不認識,不給面子。”夏千語拎着裙襬向前兩步,在唐寧走過來後,她與唐寧一起走到金融的圈子裡,傅陵便從他身邊接過了安安,兩人一起往另一邊走去。
“這位是寶安陳總,是長輩。”夏千語溫雅的介紹。
“陳總好,我是唐寧,以後請多關照。”唐寧向陳總舉起酒杯,在陳總輕抿一口後,唐寧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一共十二位行長,在些是顧止安的舊識、有些是夏晚的朋友、有些是她自己在做項目時候打過交道的。
夏千語帶着唐寧,一個一個的介紹、一個一個的認識,少則喝一杯酒、多則喝三杯酒,一圈下來,十二個行長,唐寧至少喝了有二十多杯。
夏千語一直笑意盈盈的站在他的身邊,從容的介紹着每一個人,再看着唐寧一杯一杯的酒喝下去,溫潤的臉上,一直保持着從容淳和的笑意,出色的五官在濃濃的酒意之下,反倒越見英氣。
*
“爹地,那邊喝酒的兩個人是誰呀?”一個穿着gicci最新款仙女長裙。披散着一頭長髮的年輕女孩,端着一杯果汁站在寶安銀行行長的面前,眼睛卻帶着光的看着夏千語與唐寧--目光一直追隨着他們,只覺得這女孩子太帥氣了、這男孩子酒量太好了。
“女孩子中國最歷害的投資人,男孩子是中國最大地產公司的總裁。”陳總笑笑說道。
“……啊?這麼歷害?”女孩子張大嘴巴,眼睛跟着夏千語與唐寧的身影轉動着,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且,這個女孩子會三國語言、這個男孩子會八國語言。”陳總看着自己的女兒,繼續說道。
“……啊?這麼歷害?”女孩子好象除了這句話,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
“想認識嗎?緊不緊張?”陳總有些刻意的問道。
“不怕,我也有我的優勢啊,我會五種樂器,他們一定不會。”小姑娘不服輸的說道。
“好,只要你不怕,我就介紹你們認識。”陳總哈哈的笑了起來,擡頭看見夏千語與唐寧正好敬完一圈酒,便牽着女兒走了過去。
*
“千語、唐寧,我給你們介紹一個小朋友。”陳總牽着女兒的手走到夏千語與唐寧面前。
“是你的千金嗎?好乖巧。”夏千語微微笑着,將手伸到女孩子面前。
“夏千語,carlyle投行中國公司項目總監,我女兒,陳茵。”陳總親切的將女兒介紹給夏千語。
“夏小姐你好,你可以叫我茵茵,我爹地和朋友都這麼喊我。”陳茵一臉單純可愛的笑容,用力的握住夏千語的手。
“你喊我charlene就好。”夏千語微笑着點頭。
“恩……這位先生怎麼稱呼你的呢?”陳茵的眸子轉了轉,從唐寧的臉上轉回到夏千語的臉上。
“你好,我叫唐寧,很高興認識你。”唐寧將手伸到陳茵的面前,溫潤說道。
“唐寧,你好。”陳茵伸手與他握住,側頭想了想,一臉可愛的問道:“可是我是不是該喊你唐總呢?”
“不用。”唐寧微微一笑,趁勢收回了握着她的手。
“陳總,令千金很可愛、很漂亮,您真是好福氣。”夏千語轉頭看着陳總,恭維着說道。說實話,與這個陳家千金只是個小孩子,她真不知道有什麼話可以說。
“茵茵比兩位小不了幾歲,可見識能力就差遠了,她說想跟着兩位學習,兩位可別嫌她笨纔好。”陳總笑着說道,看似輕鬆的玩笑話,在這種場合、在夏千語剛把所有的行長都介紹給唐寧認識的現在,夏千語自然是不能將這話只做玩笑話來聽了。
夏千語微微笑了笑,看着陳總說道:“學習不敢,不過茵茵有什麼想學的告訴我,我還是能安排的。”
說着看了一眼唐寧,笑着說道:“若嫌我那裡枯燥不好玩,唐總也還能安排。”
“只要陳小姐有興趣,當然沒問題。”唐寧微微點頭,溫文的說道。
“你們別聽我爸損我,我可沒他說的那麼笨。不過千語姐姐和唐總都是行業裡頂尖的人物,在你們面前我可也算不上聰明。以後還請千語姐姐和唐總多教教我。”陳茵一臉乖巧的樣子,雖然單純,卻不讓人討厭。
夏千語與唐寧對視了一眼,默契的笑了笑,便答應了下來--用一個實習崗位哄小姑娘喜歡,得到他父親的銀行資源,這買賣是隻賺不賠。
“陳總,那邊還有些領導需要過去打個招呼,我和唐總就先過去了。”夏千語在定了主意後,便不再這邊多浪費時間。
“好,你們去忙。”陳總滿臉笑容,做了個請的手勢。
“爹地,我跟着看看千語姐姐和唐總是怎麼應酬的。”小姑娘急急的打了招呼,拎着初子便跟了上去。
夏千語暗自翻了翻白眼,低聲對唐寧說道:“你還行嗎?”
“沒問題。”唐寧點頭。
“陳家千金交給你了,我不耐和她說話。”夏千語輕挑了下眉梢,提着裙子就要先走。
“千語。”唐寧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皺着眉頭說道:“我的意思是我還能喝,但照顧人恐怕就不行了。”
“難道要我照顧?”夏千語瞪了他一眼。
“一起吧,我怕醉狠的時候抓錯人了。”唐寧溫柔笑笑,抓着她的手卻不肯鬆開。
看着他溫柔的笑臉,夏千語有那麼瞬間的心跳加速,餘光看見拎着裙子跑過來的陳茵,當下定了定心神,拉下唐寧抓着的手,一臉笑容的看着陳茵:“一會兒你要是覺得不好玩兒,就和我說。”
“恩,好的,謝謝千語姐姐。”陳茵用力的點了點頭,拎着裙子走在兩人中間。
*
“那個小姑娘是怎麼回事?自己是那麼大的電燈炮都不知道的嗎。”安安看着陳茵緊跟着夏千語和唐寧,不禁生氣的說道。
“寶安銀行,行長千金。”傅陵淡淡說道。
“哦?對咱們公司和項目有用?”安安轉回頭來,看着傅陵問道。
“有用。”傅陵點頭。
“難怪呢,夏小姐怎麼會花時間應付一個黃毛丫頭。”安安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在她的心裡,現在的唐寧,除了夏千語之外,誰也配不上。若說當年的蘇蔓蘇小姐,或許還有一點兒競爭力,這個行長千金……
當然沒戲。
*
在酒會正式開始前,大部分人都已經打了一圈,該關照的關係、該聯絡的感情,差不多都有了一個回合。
所以在顏副市長做了政策性的講話後,宣佈酒會正式開始時,所有人都已鎖定好目標,各自穿行在人羣之中,帶着自己的目的,左右攀談。
夏千語和唐寧、還有陳茵,正在與剛纔打了一圈酒的行長門聊天,便看見顏副市長正往這邊走來。
夏千語眸光微微閃了閃,湊脣在唐寧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和陳小姐去他父親那邊,我帶顏副市長在這邊走一圈。”
“你剛纔單獨找過他了?”唐寧看了一眼顏副市長,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和傅陵一起。”夏千語微微笑了笑,轉身對陳茵說道:“茵茵,唐總酒喝得多了些,麻煩你幫我照顧他一會兒,我這會兒有個重要的客人。”
“顏市長你好,本來進來的時候就該去和您打招呼,但想想您是今天的主人,又怕打擾你了。”夏千語的話剛說完,唐寧便端着酒向顏副市長迎了過去。
“唐總不需要照顧呢。”陳茵嘟了嘟嘴,聲音低低的說道:“唐總在幫你擋酒。”
“我是他師傅,幫我擋酒也是應該的。”夏千語微微笑了笑,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酒後,對陳茵說道:“市裡的人你最好不要打交道,現在你先回你父親那邊去。”
“我……”陳茵擡頭看了一眼,與顏副市長相談甚歡的唐寧,那樣優雅沉靜的樣子,將身邊所有的男子都比了下去。
夏千語沒有時間照顧到她的情緒,舉起酒杯與陳總打了招呼後,便快步走到唐寧的身邊,兩人一起陪着顏副市長走進金融這一邊,輕鬆的與各行長提起安閣項目、提起顏副市長,一圈話題既畢,也算帶着顏副市長在這金融圈子裡打了一圈。
只是有心人都看出來,酒會開始前,夏千語帶唐寧過來的時候,是真正的用心,要替他打開金融的圈子。
而現在對這位建築副市長,卻極盡敷衍。
當然,顏副市長自己並不知道,做爲負責建築的副市長,平時沒機會與金融界打交道,今天這一圈下來就全認識了,以後再打交道,想來就輕鬆多了。
“千語,這杯酒我敬你。”顏副市長開心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您太客氣了。”夏千語笑笑,也舉起了酒杯。
“千語你真是的,怎麼能託大讓顏副市長敬你。”唐寧微微笑着,順手將夏千語手上的酒杯拿在自己手裡,然後對着顏副市長舉了舉後,仰頭一飲而盡。
爲了以示敬意,他又再多喝了兩杯,算是幫夏千語也代了。
*
該認識的人認識了、酒也喝到位了,唐寧與顏副市長因爲項目而起的不愉快,算是化解了大半。
所以在看着顏副市長輕鬆的離開後,唐寧才沉沉的吐了口氣,看着夏千語說道:“這些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咳咳。你喝多了?”夏千語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還好,繼續。”唐寧搖了搖頭,伸手牽起夏千語的手,拉着他往另一邊走去。
不知道是醉了無意、還是有意,在這樣的場合,他就這麼一直牽着夏千語的手,沒有猶豫、沒有避諱。
或許行業內並不關注這些細節,而敏感的媒體卻迅速的抓拍到了這一幕--十指相扣的兩隻手,微有醉意卻溫柔的唐寧、一如往常冷凜高冷卻在他面前多了份柔軟的夏千語。
*
“唐寧,你放開我的手。”夏千語比他清醒得多。
“一會兒舞會,我與你跳第一支舞。”唐寧有些醉意的將頭歪在她的肩膀上。
“可以。”夏千語沉聲應着,在扯開他的手後,迅速找到了傅陵和安安--她挽着傅陵、讓安安挽着唐寧,又回到剛進來時候的樣子。
“安安,我去一下衛生間。”唐寧用手使勁兒的按捏着太陽穴,低聲安說道。
“好,我扶您過去。”安安點了點頭,扶着唐寧往衛生間方向走去,卻在途中遇到項目組的人,幾句攀談、兩聲問候,又是十幾杯下肚--不光唐寧喝了十幾杯、就連不善喝酒的安安也喝了七八杯。
所以唐寧還沒醉得倒下,倒是安安先醉得走起了蛇形路。
“唐總?千語姐姐呢?”陳茵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見唐寧難受的用手壓着胃,忙伸手扶住了他:“你現在要去哪裡?”
“麻煩你了,衛生間。”唐寧低低的說道。
“好,我扶你過去,你再忍忍。”陳姻拉起唐寧的胳膊搭在息的肩膀上,扶着他吃力的往衛生間走去。
*
“你不過去?”傅陵看着夏千語問道。
“頭疼得很,明天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新聞出來。”夏千語用手揉了揉額頭,一臉的煩燥。
“有什麼重要的,誰規定了你們不能在一起了?”傅陵沉眸看着她,說話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疼惜。
“現在不適合。”夏千語搖了搖頭,找了個高椅坐下後,對傅陵說道:“今天這情況,也顧不上明天的事了。我在這兒休息一下,你去照顧一下安安,我看她喝多了。”
“你一個人在這邊有沒有問題?”傅陵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
“這是酒會,又不是酒吧,我看你也喝多了吧。”夏千語不禁失笑。
“也是。”傅陵不禁搖頭,轉身快步穿過人羣,將癱軟在沙發上的安安撈在懷裡。
*
唐寧抱着洗臉池,用手壓着舌根,一次一次的吐着,直到他感覺到胃裡再無東西可吐,這纔將身體靠在旁邊的牆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唐總,怎麼樣?需要幫忙嗎?”陳茵在外面着急的喊着。
“不用。”唐寧沉聲應了一句,聲音帶着吐破喉嚨似的沙啞。
他在閉了閉眼睛,感覺到自己清醒一些後,便低快速的洗臉漱口,對着鏡子把自己整理好後,從容的走了出去。
“你……”
看着進去時要死不活、出來又鎮定從容的唐寧,陳茵不由得愣住了--他不僅做生意歷害、外語歷害、喝酒也這麼歷害的嗎。
“剛纔謝謝你。我們過去吧。”唐寧微微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便率先往人羣中走去。
項目組的主持人已經在宣佈進入一下個舞會環節,於是唐寧的腳步就更快了些。只是等他穿過人羣走到夏千語的身邊,她卻已經將手放入了寶安銀行陳總的手裡。
唐寧的臉色當即變得難看,卻在看到夏千語給他的一個沉靜的微笑時,又慢慢平靜下來。
是的,他們是來談生意做項目的,不是來談戀愛的。
想來,是自己剛纔喝得太多了,以至於有些犯糊塗了。
唐寧深深的吸了口氣,伸手按了按吐過之後仍然發疼的太陽穴,讓自已的情緒緩釋下來後,轉身對陳茵說道:“本來想邀請你跳第一支舞,不過剛纔吐得狠了,實在是難受。”
“沒關係的,我陪你坐會兒。”陳茵開心的坐在他的身邊,兩隻眼睛就一直遊移在他的臉上,一會兒之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跑到旁邊拿了瓶礦泉水遞給唐寧:“喝點兒水,會不會舒服一些。”
“謝謝。”唐寧接過水,隨手放在一邊,目光卻一直跟着與陳總跳舞的夏千語--這是他第一次看夏千語跳舞。
優雅的舞步、輕盈的旋轉、談笑風聲的自若,仍是那個一切盡在掌握的夏千語。
唐寧微眯着眼睛,手指和着音樂的節拍在桌面上輕輕敲打着,趁着半醉時光,也放肆的想象--有一天,他能不懼任何目光的擁她在懷;她能沒有任何負擔的與他相愛……
*
一曲即畢,舞池裡的人有的散去了、有的接着跳下一曲。
唐寧突然對陳茵問道:“你在國外留學嗎?”
“是啊,我學樂器的。”陳茵甜甜的答道。
“我建議你請你父親跳這第二支舞。”唐寧微笑的看着她。
“噢,當然,我差點兒忘了。thankyou唐寧。我先去了,一會兒再來陪你。”陳茵驚呼一聲,趁着音樂稍停,拎着裙襬跑到了父親和夏千語身邊。
遠遠的,唐寧看着陳茵一臉嬌俏的向她的父親撒着嬌,可愛又乖巧的樣子,真是沒有人能夠拒絕。
唐寧心裡如是想着,目光卻看着夏千語鬆開了陳總的手,轉身快步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