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自與我
看着周娥大步流星飛快走了，李苒冷靜的梳理着她眼下面臨的問題：
其一，安家兄弟五人的到來，這件事很大，不過她已經交給了謝澤，她要處理的，只是一些邊邊角角的細務了，比如王家那位老夫人：
安老夫人。
這位老夫人，從送給她那罐早就放失效了的安家舊傷藥起，甚至之前，也許從聽到有個她開始，就開始替安家盤算了吧。
現在安家兄弟的到來，自己得見一見她，當面說說話。
安家的打算，也許，她比安家兄弟知道的更多。
自己知道的更多更明確，對謝澤，對安家兄弟，都更好。
其二，自己實在太缺人手了！
她的預訂，在安家兄弟到前這一刻，全線崩潰……不是，是安家兄弟的到來，把這個崩潰提前了幾天而已，要不然，進了臘月，她也是要崩潰的。
嗯，崩潰這種事，越早越好。
這位姑娘，不是，這位王妃，這話可真夠直接明白的！
“這有違安家的家訓，可……”
李苒叫進一直垂手等在門口的桑嬤嬤，吩咐道：
李苒一個怔神，隨即醒悟，沉默片刻，看着桑嬤嬤道：
安老夫人語調沉緩，帶着笑。
這一趟，確實是悄悄的從角門進出最佳。
”是！“桑嬤嬤這一聲響應，明顯比剛纔響亮。
“我想和老夫人說幾句話。”李苒看向謝夫人。
“我嫁進王家幾十年。”
“只是，安家只餘了他們兄弟五個，就是安家老太太，也狠不下心，把他們送入軍中，從列陣廝殺起……
“我需要人手。”
“您也看到了，現在我身邊，這座府裡，都是謝家的人，夫人姓謝，嫁在王家，王謝兩家，於她是親人，安家呢？老夫人有什麼人，能給我一些嗎？”
頓了頓，安老夫人笑道：“安家也是。”
只是，遠不如現在這樣……”
安老夫人的話頓住，笑起來。
就算沒有姑娘，安家人也要離開南溪，投身軍中。
謝夫人和安老夫人到的極快。
“不是，安家不是我能看護得了的，安家在南溪安頓下來之後，一直隱姓瞞名，艱難度日，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開平三年了，安家老太太打發人來找我，就是王翠和沈麥。
安老夫人嗯了一聲，沒再接話。
她能體會她的心情。
“是。”桑嬤嬤先應了一句，猶豫了下，擡頭看了眼李苒，“王妃要不要先跟王爺商量一聲？”
所以，安家人，只宜暫時隱在南溪，隱得久了，就不是隱，而是湮沒。
安老夫人的話微頓，看着李苒，聲音落低道：“便當。”
嗯，一個強勢的上司，遠比一個事事不能自專的上司，令人愉快太多。
再要折損，安家，真就絕嗣了。”
謝夫人眉梢高挑，好一會兒才用力壓下眉毛。
“王家也是。”李苒看了眼謝夫人，衝兩人微微欠身。
李苒轉向安老夫人。
“我這把年紀了，隨時等着歸去的時候了，往後，這些事，都要託付給她了。”
“從角門進來的，是安老夫人的意思。”原本走前兩步的桑嬤嬤，急忙小跑幾步，和李苒飛快的低聲解釋了一句。
安家老太太，還有我，都這麼以爲。
進了上房，紫茄等人動作極快的侍候三個人去了鬥蓬，上了茶，不用李苒吩咐，垂手退出，紫茄和桑嬤嬤一左一右，守在上房門外。
李苒轉向謝夫人。
這家事，可是忙不到頭的。”
之後的事，等見了安老夫人，以及人手到了再說。
“安家人離開戰場久了，安家就不再是安家了。
李苒多看她一眼。
“不用讓她迴避，不管王妃要說什麼，都能讓她知道。”
“照安家的規矩，安家兄弟幾個，早十年前，就該投身軍中。”
看着紫茄等人退出，李苒看着安老夫人，直入正題。
“安家的根，向來在軍中，王妃不妨收一些老兵入府，於謝家也大有好處。
“嗯，分兩三批吧，一下子過來，我顧不及。老夫人。”
安老夫人笑看着李苒。
謝家祖上積福。”
“嗯。”李苒嗯了一聲。
嗯，就是王翠和沈麥，她也是在得了託付那天，才知道這兩位成天一聲不響的老嬤嬤，是安家舊人……
李苒還沒迎到院門口，剛出了垂花門，謝夫人虛扶着安老夫人，已經進了院門。
”我不覺得我應該事事都要先和王爺商量，小事我自己做主，這一件，是我能自己做主的事，你去吧。“
之前，我幾乎每年都打發人到南溪打聽，不敢明着打聽，悄悄過去看看罷了。”
“進屋說話吧。”離了三四步，李苒先開口道。
“你親自走一趟，請謝夫人，要是安老夫人有空的話，也一起請過來，越快越好。”
李苒想到了她們必定很快就到，可她們到來之快，還是超過了她的預想。
謝夫人看着李苒，接話道：
見安老夫人點頭，李苒接着道：“生死之間，要權衡要選擇，這不算違背，我知道了。”
“商量什麼？”
陳年舊族，若有像現在這樣，象王妃和王爺這樣，源於舊族，卻推陳出新之人，就僻如野火之後的古老山林，一掃百年陳腐，開下一個百年氣象。
“託王妃的福。那我們娘倆兒就不多打擾王妃了，明兒就進臘月了，王妃再怎麼忙，也要歇好。
安老夫人的回答更加直爽。
“嗯。安家有什麼打算？”李苒看着安老夫人問道。
“早上，有兄弟五人來見我，說是姓安。”
“我知道，是我遞信讓他們啓程的，沒想到今天就到了。”
“安家一直是在老夫人的看護之下？”李苒看着安老夫人。
“安家的家訓，不畏懼死，不放棄生麼？”
其三……
李苒站住，看着腳步急快的謝夫人和安老夫人。
謝夫人一臉笑點頭，安老夫人微笑應了，跟着轉身往裡的李苒，往上房進去。
謝夫人聽的微微有些驚訝和感慨。安家原來是隱在南溪，老夫人年年打發人去南溪尋找……這些，在剛剛聽到之前，她都不知道。
謝夫人笑起來，“都備下了。”
安老夫人一邊說笑，一邊站起來。
李苒並不虛留，將安老夫人和謝夫人送到院門口，看着兩人跟着桑嬤嬤，往角門走了，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來，轉身進去了。
失眠了好幾天了，臨近崩潰啊，昨天總算睡得還算好，早上舒服太多了，啊，這一股失眠，過去了，今天夜裡肯定能睡得更好。
嗯，大上海，就是鄉下，也沒有炮竹聲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