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泠月穿着一件長及腳踝的針織長裙,手裡抱着一杯咖啡,熱氣嫋嫋,她望着流理臺那邊忙碌着的女人。
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這個女人,很意外她會來蘭城,也很意外她知道她的聯繫方式並且讓她幫忙。
“你要在這裡待多久?”夏泠月並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有點怕,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漂亮實際上心狠手辣的女人。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告訴你的未婚夫你以前同覃慕柏交往過,”女人漫不經心的說着,切了一小塊蛋糕,嚐了一口,鬆鬆軟軟的,香香甜甜的,她很滿意。
夏泠月的臉色不太好看,淡淡的道:“就算是他知道了又怎麼樣,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他不會介意的。”
女人切了一塊蛋糕裝在小碟子裡面,推到夏泠月面前:“嚐嚐看,我做的蛋糕很好吃的!”
夏泠月看着那塊巧克力蛋糕沒動,淡淡的巧克力香味飄散在空氣裡,她沒有什麼食慾,直覺告訴她,每次見到這個女人都沒有什麼好事。
女人靠在那裡,左手端着蛋糕,右手拿着小叉,慢慢的吃着,她聲音輕柔,像是在跟一個朋友聊天一般,十分的隨意:“我的生活太無聊了,不是畫畫就是做蛋糕,當然,這兩樣我都很喜歡,願意跟別人分享,可有一樣東西,我特別的喜歡,一點都不想跟別人分享。”
夏泠月對她的事情並不好奇,女人又繼續說:“我被他關起來,衣食無憂,有很多傭人供我使喚,我不喜歡了,就可以換,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可就是不能出那棟房子,我討厭那種感覺。”
夏泠月微微有點訝異,看着她精緻漂亮的小臉,說不出來是種什麼感覺,可她覺得這個女人有病!
女人看着她的目光,嘴角勾了勾,雙眼晶亮:“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你覺得我有病?我沒病啊,爲什麼你們都覺得我有病?”
夏泠月渾身一抖,沒來由的覺得冷:“我沒有這樣想,只是覺得我們並不是很熟,而且當年你說過的,以後不要再見面,現如今你又來找我,我很驚訝。”
碟子裡還剩下一小塊蛋糕,她沒有再吃,用叉子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它:“夏泠月,你有沒有什麼東西是很喜歡很喜歡一定要得到的。”
夏泠月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女人擡眸,對上她的目光:“可不管怎麼樣都得不到該怎麼辦呢?”
夏泠月不說話,女人輕輕的聲音飄入她的耳中:“得不到就毀了吧,自己得不到的,難道眼睜睜的看着落入別人的手中嗎?”
…….
張蘭熙是被噩夢驚醒的。
醒來後覺得口渴得厲害,她去廚房喝了一大瓶的冰水才緩過來,人也舒服了不少。
腦海裡還飄蕩着聽到的話。
——宋小姐做了手術,孩子沒保住。
——高燒三天,今天已經醒了。
她的手緊緊的捏着瓶子,將瓶子捏的變形,一張蒼白的臉在燈光下顯得猙獰恐怖。
宋曉曉懷孕了,她怎麼會知道宋曉曉已經懷孕有了覃慕柏的孩子!
很快又想起那個陌生人的聲音。
——覃夫人,你也不想一把年紀了還曝出這種醜聞吧!會成爲蘭城的笑柄的!
——你把宋曉曉帶去閔筱蝶的生日宴會,只要帶她過去就好。
手機突兀的響起來,打破了夜的寧靜,也瞬間驚醒她,嚇得她手中變形的瓶子掉在地上。
聽到對方說的話之後,她臉色大變,腳步匆匆的回房去換衣服,然後自己開車離開覃家大宅。
…….
宋曉曉半夜醒了一次,是被熱醒的。
牀頭亮着一盞燈,燈光調到了柔和的光度,不會覺得刺眼,照在身邊的人的臉上,格外的柔和,可這個人,在睡着的時候,眉頭居然這樣緊緊的皺着,像是有很重的心事。
病房裡的牀不大,躺兩個人很擁擠,所以兩個人捱得很緊,宋曉曉被覃慕柏緊緊的抱在懷裡,理所當然的覺得熱,在這樣的天氣裡,居然出了一身的汗。
她試着動了動,旁邊的人立即清醒睜開了眼睛,宋曉曉覺得自己吵醒了他,歉疚不已:“對不起啊,吵醒了你!”
覃慕柏抱着她的手鬆了鬆,嗓音暗啞:“怎麼醒了?是口渴想喝水,還是想去洗手間?”
宋曉曉臉頰紅撲撲的:“不是,是太熱了,這個牀太小了。”
覃慕柏笑了笑,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是太小了,還是家裡的牀大,一晚上都不敢亂動,怕你掉下去。”
宋曉曉嬌嗔道:“那你怎麼不回去睡,非要在這裡擠着。”
覃慕柏睡眼惺忪的挨着她的臉頰輕輕的蹭了蹭,像個小孩子:“想跟你一起睡啊!”
宋曉曉心裡柔柔暖暖的,看他這樣跟自己撒嬌,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覃慕柏的手輕撫着她的背,聲音低低沉沉的,在夜裡格外的好聽:“睡吧!”
宋曉曉緩緩的閉上眼睛,很快就睡過去。
覃慕柏等到她呼吸均勻,才漸漸的合上眼睛。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覃慕柏已經不在身邊,宋曉曉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爬起來去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覃慕柏就進來了,直接朝她走過去,將她抱回了牀上。
宋曉曉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緊張,她拍拍他的肩膀,輕笑着說:“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的緊張,我好了很多,去一下洗手間而已。”
覃慕柏的表情放鬆了不少,爲了不讓她看出端倪還露出笑意:“總是這麼躺着確實不好,等下出去走走。”
宋曉曉也這樣覺得:“好啊!”
秦管家送早餐過來,覃慕柏陪着宋曉曉吃早餐,宋曉曉吃的依舊是很清淡的粥,她不太喜歡,卻還是慢慢的吃完,她其實不是個挑食的人,也不允許自己浪費,更何況秦管家說的有道理。
覃慕柏問過醫生,宋曉曉在牀上躺了三四天,可以適當的下地走走,對身體恢復有好處。
外面很冷,她最怕冷,所以覃慕柏沒帶她出去,只扶着她在走道里慢慢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