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睫毛輕顫,緩緩的睜開眼,倪昊東剛纔一臉的暴風驟雨已經平靜,他眼神深沉的盯着她,單手勾住她的脖子讓她頭向下,另一隻手拽開他的褲子,沒有她預想的臉紅心跳的場面,入眼的,是一團紗布,上面還有一團血跡。槍傷?安落呼吸一滯,原來他的傷在這裡,那麼她看到的祁少拽他的褲兜是看他的傷口?而真的不是gay?
“看好了?這是你哥打的。他險些要了爺的命,爺抓他來打一頓應不應該?嗯?”倪昊東的聲音忽然轉柔,聲音中帶着絲誘哄。剛纔看到她緊緊閉着眼睛的樣子,他的心底竟涌動出一股想要好好保護她的衝動,所以聲音也不自覺的就輕柔了起來。
“他犯了錯你可以將他將給警察,你不能動用私行!”安落咬着脣,語氣已經沒有剛纔那麼強硬了。她自己說着都感覺底氣不足,就算倪昊東真的將安煥成送去警局又怎樣?他一句話,警局的人照樣能將安煥成折磨的沒了樣兒。
倪昊東好像聽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他高高的挑起眉,鼻間用力的哼笑,兩人近在咫尺,他溫熱的呼吸都噴在她的臉上,這種姿勢,一個強者禁錮着獵物的姿勢,令她無限憤怒的同時,身體竟又感覺到陣陣燥熱。倪昊東看到她臉上浮起的兩朵紅雲,他的眼底綴上了一絲絲笑意。
“你真的希望我把他送去警局?你是覺得殺人未遂這個罪名不大?還是覺得丟個哥哥無所謂?”
安落的雙眼猛然睜大,她仰起臉盯着倪昊東,眼神中的倔強慢慢消退,她皺起眉,緩緩翹起腳尖吻上他微涼的脣。假如她第六感沒有出現錯覺,這個男人,應該對她也是有點兒意思的,不然她醒來怎麼會睡在他的房間?不管他是不是把她當成是尋找刺激的工具,現在哥哥的命在他手上,她別無選擇。
倪昊東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他就彎起了眼睛無聲的笑了,真是個聰明的女人。雖然倔強,但是懂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不要繼續無畏的掙扎。自從上次之後,倪昊東還真的很想念她身體的柔軟。他只稍稍遲疑了一下,就低頭迎合着她深吻下去,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倪昊東接吻的技術相當好,短短几分鐘,她已經紅透了臉,癱軟到了他的懷裡。就在她做好準備用自己來換取哥哥的小命時,兜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安落的眼神如受驚的小鹿,她從倪昊東的懷裡快速的鑽了出來,想起剛纔自己的主動激吻,此刻尷尬不已。假如說上一次那是意外,是個做過之後就能隨風飄散的一夜情,那麼這一次呢?倘若她真的用這種方式來討好了倪昊東,那她不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三?
她調整好呼吸接起了電話,屋子攏音效果超好,電話那邊的聲音倪昊東縱使在離她三步開外的位置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電話是媽媽打來的,安落接聽之前輕聲懇求倪昊東,“倪少,您能不能別說話?我媽打來的電話,我不想讓她擔心。”
倪昊東雙手環抱在胸前,點了一支菸,獨自抽了起來沒有搭理她。安落認爲他這就應該算是同意了。她呼了口氣故作輕鬆的接了電話。
“喂,媽,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啊?是不是爸爸不舒服?”
“沒有沒有,你爸還是老樣子,你不用擔心。媽就是聽說你出去演出了,我們想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小張醫生今天又託人來問你了,不然等你回來你們就處一下試試?小張醫生醫術好又體貼,將來肯定會對你好的。”
林暖溫柔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倪昊東的眉心擰成了疙瘩,他上前兩步站在安落的面前,煙霧吐在她臉上,嗆得她一陣咳嗽。
“落落怎麼了?是不是病了?小張醫生說了,不讓你再去做模特的工作了,等你們結了婚就讓你在家照顧家庭,不要出去奔波了…”
“媽。您別說了,這事兒等我回去再說吧。”
“你也不小了,主要是你爸着急,他想活着看着你嫁個好人家…”
“媽!這幾天我就回去了,我現在旁邊有姐妹在,不方便說話,咱們回去再說。”
姐妹?倪昊東的臉色徹底僵了,等她掛了電話他一把將她推倒在牀上撲了上來,安落眼前發黑,一隻胳膊使不上勁,只有右臂用力撐在他的俊臉上怒聲低吼,“倪少請你自重!”
“自重?我只不過想讓你知道我到底是姐妹兒還是爺們兒!”倪昊東低頭吻上她的脣,該死的,她的脣瓣好像塗了蜜一般香甜,他吻過之後就總是饞着。剛纔她還主動勾引他,居然還看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在他的面前公然提及去相親的事情?當他是過路的嗎?
倪昊東的身體某處在迅速變化着,安落情急之下一巴掌扇在倪昊東的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一下之後倪昊東和安落都愣了,安落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最近是打人上癮了嗎?她現在這個殘廢樣兒居然還敢惹他?倪昊東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讓他眼中跳躍起憤怒的火花,從小到大捱得第一個巴掌,居然是一個小女人打的!
換了平時,換了別人,他肯定一頓暴打,可他現在只是咬牙瞪着她。
“倪少、倪總,我剛纔脫手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提醒你,你不是有心上人嗎?你這樣對我,你的心上人會難過的。”
“誰和你說的!”倪昊東的神情駭人,安落額頭上冷汗直冒,她乖乖的低聲說,“那天晚上你抱着我的時候就一直在喊一個女人的名字,好像是蘇琳。”
蘇琳?!
一聽到這個名字,倪昊東身體一僵,他猛地從她身上彈起來,立在地上背對着她,空氣好像瞬時被凝聚了一般死寂。那一年,蘇琳讓他放棄一切,陪她過四海爲家的灑脫生活,但是他拒絕了,爸爸臨終的時候曾囑託他,叫他斷然不可撒手倪家的產業,爺爺年紀大了,二叔又是一灘爛泥,他若撒手不管,倪家就敗落了。
可是後來,他卻得到了蘇琳自駕遊時汽車自燃爆炸,面目全非慘死車中的噩耗。這件事情始終撂在他心裡,成爲一個解不開的心結,他始終覺得,若是他不那麼生硬的對她說那些話,她興許就不會負氣離開,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