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起初不想理他,卻在他又一次吼她的時候乖乖的拉開了副駕駛的位置坐了上去。車子快速的行駛着,她只好繫好了安全帶,緊緊抿着嘴脣,雙手扶在車門上保持着自己的身體平衡。
車子最後在龍潭山莊停下。她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走進去。張媽已經消了假回來了,她看到倪昊東的車進了院子就趕忙從房間裡迎了出來,但看到倪昊東和安落的表情,張媽一句話都沒說又悄悄的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換拖鞋。”倪昊東低聲的說了句,然後就先自己上樓去了。
安落瞅着他健碩的背影輕輕皺眉,她彎腰換了拖鞋之後,拿出手機給安煥成打了一個電話。
“哥,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自己早點兒睡吧。”
她說完,靜默的等了許久,才聽見安煥成低聲的問,“落落,你...真的打算以後和他在一起?哥聽說他又要和京市程家的小姐訂婚了。”
安落低頭,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她忽然聽到樓上有什麼東西被摔得粉碎的聲音,她快速的捂住了手機的話筒,輕聲的說,“哥,明天我回家咱們再說。”
“落落...”
安煥成衝着手機喊了一下,耳邊已經出現了盲音。他嘆了口氣,關了燈躺在牀上輾轉難眠。
安落快步衝到樓上,走到倪昊東臥室的門口,又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鑽進她的耳中,她閉了下眼睛,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地毯上,瓷器碎片散落了一地,安落認識那瓷片,那是一對古董花瓶,價值不菲。就這麼被摔碎太可惜了。她見倪昊東又想去扯牆壁上的山水畫卷,她衝過去抓着他的手,看着他有些醉意的臉龐搖着頭說道,“不要。”
倪昊東的情緒有些失控,他記得從他記事起,他就從來沒有這樣情緒失控過。安落見他只是瞪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再沒有了其他破壞性的行爲,她暫且鬆了口氣,她將他拉到臥室套間的那間次臥去休息,她想自己回去收拾一下那一堆瓷器碎片,卻被倪昊東抱住了腰,他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身下。
“落落,別走。”倪昊東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聞着她的髮香,此時酒意上涌,酒香濃烈的脣吻在她的身上,懲罰性的落下一個個紫色的吻痕。
安落咬着下脣默默的承受着醉酒狀態的他,沒有前戲,沒有溫柔,有的只是橫衝直撞。
第二天他醒來時感覺到手邊的溫暖,聞着他多日未曾聞過的髮香,伸手將她摟到了懷裡輕輕摑着。他睜開眼睛就看見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的深深淺淺的淤青和紅紫,他狠狠的皺了下眉,指肚輕輕柔撫着她皺起的不安的眉。
在他溫暖的撫摸下,安落這才安穩了下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她坐起身,旁邊放着一身新衣服,吊牌都還沒拆,她眼珠兒滾了滾,看不到昨天她穿來的衣服,仔細想了想才知道,那身衣服已經被倪昊東全都撕扯爛掉了。
她一動,就渾身痠痛的厲害。她咬着牙起來走出去,那輛紅色的G500就停在院裡,她上了車搗鼓了一陣子,車總算是被她開走了。到倪氏總部也就是半小時的路程,她卻足足開了將近五十分鐘。一下車,腿軟的差點兒跌在地上。
她不喜歡被重重誤會包圍着的感覺,所以她纔會決定直接找到他的公司,和他說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可不巧,她來的時候,倪昊東正在開會。她就直接去了總裁辦公室坐在沙發上一邊玩遊戲一邊等着他開完會回來。
等了有一段時間他也沒有回來,她就放下了手機在他的辦公室溜達,他辦公桌上的一沓粉色的請帖引起了安落的注意,她疑惑的走過去,隨手拿起一張來看。
心,好像被狠狠的踐踏在了地上。生疼生疼的。
是請帖,倪昊東和程雪的訂婚請帖!
想到昨天他癲狂的態度,安落的心冷了下來。程瀚說的沒錯,倪昊東是在意的,儘管他平時隱忍着不說,但喝醉了酒的他卻難以平復他的心情,安落理解,這世界上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在酒店共度一夜。
她皺起眉想着,既然倪昊東和程雪的訂婚會如期進行,那麼她是不是就該全身而退了?將最美好的感覺,都留在彼此的回憶中。她輕輕嘆息了一聲,將奔馳G500的車鑰匙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拿起了他的簽字筆和一張白紙,想留下些話語,想來想去,最後一個字也沒留,一臉落寞的走了。
倪昊東出了會議室一臉的疲憊,周超羣跟在他身後邊走邊說。
“董事會的意見這次出奇的一致。”周超羣沉聲的說。
“你的意思呢?”倪昊東頓住了腳步側眸盯着他,“別和我說你也是這麼想的!”
周超羣苦笑了一下,“就目前的狀況來看,聯姻的確是最快捷有效的辦法。但也不是除了聯姻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哦?跟我來辦公室。”
助理小哥看見倪昊東和周超羣走過來,他趕緊從辦公桌前站起來迎上去一臉恭敬說道,“倪總,剛纔安小姐過來找你了。在您的辦公室等了您一段時間,然後又離開了。”
“她離開時沒說什麼?”倪昊東沉聲問。
“沒有。”助理想了想,果斷的搖了搖頭。
倪昊東想起了今天早晨他看到的情景,她白皙的肌膚上處處淤青紅印,昨天晚上恐怕是他把她弄疼了!走進辦公室,倪昊東的視線就停留在了那沓請柬上。他昨天下午纔回來,今天一早來的時候根本都沒進辦公室就直奔會議室開會,所以不曾看見這裡堆放着的請柬。
周超羣順着他的眼神看去,目光了然的解釋道,“這是老爺子昨天派人送過來的,讓你過過目,假如沒什麼問題的話就派人送出去。”
倪昊東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眼睛盯着那個車鑰匙,眸光瞬間深邃了起來。他將那個車鑰匙捏起來放在手心中攥緊,忽然起身沉聲說,“我先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