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尋聲看過去,他們的面前正站着一位高挑的美女,她穿着大紅色的禮服,臉上塗着精緻的妝容,在看到陳久寒身邊的安落時,她臉上的笑容一僵。
陳久寒伸手攥住安落的手,安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想要用力將自己的手拉出來,卻被他瞪過來的一個眼神給凍住了。
“恭喜。”陳久寒轉過頭去,對那個紅衣美人淡淡的說。
陳久寒拉着身形有些僵硬的安落向裡面走去,安落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一個熱辣辣的視線黏住了許久。
走到會場裡面,陳久寒才鬆開了她的手。他低頭看向安落微怒的視線沉聲解釋,“我前女友的訂婚宴會。當初她父親看不起我,所以拆散了我們。”他的目光轉而看向喜慶的舞臺上那個滿臉堆笑的老人,眸光中的陰鬱越發的濃了。
安落看到剛纔遇見的那個穿着紅色禮服的美女,此刻正站在臺上,她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年齡相當的男人。那個女人的視線經常往他們這邊瞟,同爲女人,安落看得出她依舊對陳久寒依依不捨。
她喝了口果汁,皺起眉冷冷的說,“陳部長,我以爲你帶我來參加舞會是爲了工作。沒想到你竟然是爲了你自己。對不...”
她站起來想走,陳久寒卻扣住了她的手腕擡頭望着她。
“安落。你不是學表演的嗎?今晚,就陪我演一演,我只想要挽回一些面子。”
安落皺了皺眉,擡頭朝着臺上看去,臺上的老人正舔着大肚腩拿着話筒一臉驕傲的笑着,“我的女兒,只有這樣的家世的男人才配擁有,那些窮酸的只剩愛情的臭小子,來一個我就打跑一個!哈哈哈!”
“...”安落聽了簡直頭皮發炸,居然還有這種人!他哪是嫁女兒啊,簡直就是嫁錢麼!她坐回了原位,又喝了一大口果汁,然後重重的將杯子放在桌上恨聲說,“今兒我還真就不走了!”這事兒,讓她想起了安煥成。
馮諾就是因爲聽了家裡人的話,所以甩了安煥成,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安煥成是怎樣的萎靡不振,被自己一心一意愛着的女孩傷害是一種什麼滋味?雖然安落不懂,但是她卻看得到她哥眼中那濃濃的痛。這種痛苦,隨着時間,一點一點減輕的同時,也一點一點折磨着他的內心。
愛一個人,爲她熱血沸騰。忘記一個人,卻要泣血割肉。
陳久寒見安落那認真的表情,竟然有些恍惚。
其實,原本他是不想來這裡的,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麼女人能夠讓他放不下。但是從辦公室出來看到她的那瞬間,他就忽然改變了主意。
帶她來了這裡,讓楚佳凝誤會...
他忽然很想笑,自己這是要做什麼啊!明明,從楚佳凝提出分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放下了和她的所有,楚貴仁看不起他,自會有他拍大腿後悔的那一天,而今天他卻帶着安落來這裡。他低頭飲酒,握着酒杯的手指因爲用力而有些泛白。或許,這是個機會...
從這裡走出來的時候,陳久寒有些微醺,走路有些踉蹌,雙腿發軟。安落扶着他出來,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眼前一抹紅色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楚佳凝衝到了陳久寒的面前,紅着眼圈兒問他,“久寒,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你難道不信?我是真的愛你的,只是我爸他...”
陳久寒忽然出聲打斷她,“楚佳凝,收起你那說落就落的眼淚。我覺得現在挺好,你我都重新開始。”
“久寒,”楚佳凝小了聲音,一張俏臉因爲陳久寒的話而紅透了。
陳久寒似乎沒有看到她眼中的傷心,而是伸手攬着安落柔軟的腰,從她身邊繞過。
才走了沒幾步,就聽楚佳凝聲音顫抖着說,“陳久寒你胡說!你要是不在乎了,爲什麼還會來?你要是不在乎了,爲什麼會喝醉?你明明是借酒澆愁!你明明就是對我...”
“楚小姐,久寒喝多了只是因爲剛纔我們玩兒猜拳的時候他故意輸給我,你可千萬別誤會了,而且,他收到請柬的時候本來是不想來的,還把請柬丟到了垃圾桶,是我央求着他帶我過來的。我只是想看看久寒的前女友到底是找了一個怎樣優秀的男人,才捨得甩了久寒。但是,嘖嘖...”
安落搖搖頭眼睛瞥向正朝着這邊走來的楚佳凝的未婚夫繼續說,“楚小姐,爲了這個男人而拋棄久寒,十分不客氣的說,你眼瞎吧?”
你眼瞎吧?陳久寒沒料到安落說話這麼虎!虧他看她第一眼的時候還認爲她是一個軟綿綿的小綿羊。
說完安落不再去看楚佳凝那張羞臊的發紫的臉,攙扶着陳久寒邁步離開。
出了會場,安落扭頭見沒人跟出來,就鬆開了摟着陳久寒的手,向旁邊垮了一步保持距離。陳久寒身子晃了晃,他的腳下就是臺階,安落見他伸出去的腳尖兒晃動着,好像找不準臺階的位置,她就又衝過去扶住他。
扶着他走到他的車邊之後,從暗處走過來一個人,安落警惕的瞅着這個忽然出現的男人,陳久寒拉住了那男人的手轉身對安落說,“這是我剛叫的代駕,上車吧,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既然你叫了代駕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就行,不順路。”
安落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伸手衝着陳久寒擺了擺手就轉身攔了一輛車租車。
眼看着安落上車離開了。被陳久寒抓着的那個男人才低聲問,“寒哥,爲什麼不讓我動手?不是你發短信叫我過來的嗎?今天這個機會多難得?”
陳久寒沒說話,剛纔還顯得醉醺醺的雙眸現在一片清亮,過了一會兒,他仰頭看着天上的星星冷聲說,“你回去吧。”
...
安落打車去公司附近取了自己的車,上了車她就立即打電話給江小璇。
“喂,安落。”
“小璇,思思你帶去你家了?”
“嘿嘿。沒有,我和思思都在楊柏這裡。你回來麼?”
“哦?”安落拉長了聲音,壞壞的一笑,“你是不是盼着我別那麼快回去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