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還是老樣子。”安落雖然淡淡的笑着,但是語氣裡透出了些許無奈。
“嗨,腎源不好找,一天找不到合適的腎源,病人就要繼續在醫院受罪。只是,高級病房的開銷很大吧?能吃的消嗎?其實我覺得住高級病房真是沒什麼必要,還不如把錢省下來留着等找到合適的腎源之後再做手術。”
安落有些急躁,剛剛張冬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上一趟電梯已經關了門上去了,只是人家在對她說話,她也不能拔腿就走不是?
“安落?你在聽嗎?要不,你跟我到我辦公室喝杯茶?”張冬湊近了安落的耳邊低聲的在她耳邊說,“這是咱們關係特殊,我纔要給你好好說說,醫院開設高級病房無非就是變相多收費,用的治療藥物其實和普通病房無異,就是病人和家屬的休息條件好,但那有什麼用對不對?錢都花在那上面冤不冤?還是省着做手術才正經。其實像你這種情況,你完全可以在網上發起一個衆籌之類的捐款活動,只是病房肯定要從高級病房挪下來的,不然別人看你住那麼貴的高級病房還要籌款,誰會給啊對不對。”
誰和你關係特殊了!安落默默的吐槽,眼看又一趟電梯關了門上去她臉上不耐就越發的明顯了,她嘴角的笑容已經僵硬了。募捐?籌款?老安同志的病房是倪昊東給弄上去的,聽說他也預存了足夠的錢在這裡,以前和現在不同了,倪昊東現在是她的丈夫,老安同志是他的老丈人,讓他的老丈人和幾個人一起擠一間普通病房,甚至尋求募捐?她是無所謂,可倪昊東可是蘇城首富,他的臉要往哪兒放?
“走吧,我的辦公室就在不遠。”張冬伸手抓了安落的手臂就要拉着她走,安落這才從電梯間收回視線,她悶了,她什麼時候同意和他去他辦公室了?
“等等。”她話落,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剛想說話拒絕,另一隻手的手腕忽然一痛,同時,她被人用力的一拉,整個人就朝着旁邊倒去,剛好落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鼻息間淡淡的清冽的香氣混合着淡淡的菸草的清香,安落一聞就知道是倪昊東下來了。
“讓你買塊姜而已,你去買姜種子現種了?”
頭頂傳來的清冷的帶着嘲諷的聲音使安落聽了瞳孔縮了縮,她擡頭眯着他冷肅的側臉弱弱的說,“遇上個熟人,說了幾句話。”
“哦。看出來了。確實是熟人,都拉手了。”
“...”哪裡拉手了!他只是拉了一下她的手臂,隔着外套輕輕一拉而已!
張冬看到安落被一個帥哥摟在懷裡,他就皺起眉問,“你是?”
倪昊東理都沒理他,眼睛通紅的瞪了他一眼,表情駭人,嚇得張醫生縮了縮肩膀。倪昊東看到他那樣子就勾脣笑了,他摟着安落的肩轉身向電梯間走去。
張冬凝視着倪昊東的背影狠狠的皺起眉,這個人怎麼看上去那麼眼熟呢?
電梯裡,倪昊東單腿立着,另一條腿別在這條腿的前面,腳尖沾地,雙手環抱在胸前,身體斜靠在電梯內壁上,低頭凝視着她的臉,看似漫不經心,那雙眼睛卻已經結了一層冰。
“真沒拉手,你一定是看錯了。就他那長相,我能和他拉手麼?!”安落在他聚光燈一樣的眼神注視下,仰起臉低低的解釋。
“哦。”他哦了一聲,臉色並沒有緩和,過了幾秒,就聽他說,“你的意思是,要是長相好的,你就能和他拉手了?除了我之外,你還和誰拉過手?”
“...”安落覺得自己剛剛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想說沒有誰了,腦子裡頓時閃過被程瀚緊緊抱住的那個瞬間,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倪昊東的眼神注視下,她竟然很難信口胡謅。
難道他的眼睛是測謊儀麼...
“回去我再收拾你。”
耳邊不緊不慢的飄來他的話語,她不禁斜着眼睛緊張兮兮的看了他一眼。
電梯門開了,他大步走出去,安落擰眉咬了咬下脣,擡步追了上去。
倪昊東感覺到她柔軟的小手鑽到他的手心裡時,他的眸色頓了頓,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下,他腳步定住,低頭看站在他面前的小女人。
“幹什麼?是不是做了虧心事,所以主動示好?”
安落聽了,感覺心頭有股火在燒。她只是不想讓兩人之間的關係這樣僵持着而已,所以她才主動來哄他,怎麼到了他的嘴裡,倒好像是她有錯在先了?她猛的將手從他的手心裡抽了出來,擰眉低吼道,“別以爲你是蘇城首富,所有人就得慣着你!瞧瞧你這一天,你這臉掉的,我就和別人拉手了怎麼滴吧?我就覺得木楊長得好看怎麼滴?樂意不?不樂意滾蛋!”
這麼一吼,她頓覺心情清爽了。你脾氣臭,難道姐脾氣就軟麼?忍讓是有限度的,限度是多少看姐心情!
旁邊病房的房門忽然開了,一個白髮蒼蒼卻精神很好的老人用輪椅推着她的老伴出去曬太陽,安落的視線跟隨着他們一直到他們二老進了電梯。
她是很羨慕這種感情的,看到他們臉上慈愛滿足的笑容,她就覺得心被溫暖的感覺充斥的滿滿的。
手腕一緊。她口中的驚呼聲還未出口,就被倪昊東給拉進了剛纔那老兩口住的病房。
病房門一關,他就將她壓在門板上,他憤怒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他冰寒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脾氣見長?讓我滾?”
她的眼珠兒輕滾,發現這間病房空無一人,她頓時就蔫了...
幾分鐘後,他們一前一後回到了老安同志的病房裡,林暖從廚房衝出來就把安落手中的姜奪了回去,口中還埋怨着,“叫你出去買個姜,你能去這半天?迷路了?”
安落伸手摸了摸剛剛被他親腫的嘴脣,委屈的撅起了嘴,現在連媽媽都這麼會奚落她了啊!
天快黑的時候,倪昊東就拉着安落說有事要回去,晚上就不在這兒吃了。
安落眼珠兒滾了滾,忽的就想起了在那老兩口的病房裡他對她說的話,“晚上回去一定把你辦明白了!”她縮了縮肩膀,手摳着門框不想走,“我哥一會兒就下班了,我要等他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