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久寒的視線在她白裡透紅的俏麗容顏上停留了一會兒,握着門把手的手緊了緊,嗓音暗啞的說,“真想現在就吃了你!”
安落聽了雙眸頓張,一臉緊張的盯着他。
過了會兒陳久寒才沉着臉走了出去。房門關上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安落聽見那個關門的聲音,雙肩就垮了下來,同時長長的呼了口氣。她狂奔過去,“咔嚓”一聲,將房門反鎖。
房間裡就剩下了她一個人,剛纔緊繃的神經總算能夠得以放鬆。只是,她好想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情告訴倪昊東!陳久寒竟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呀!唉!只是手機不在她手上!!!
她走到他之前打開過的那個衣櫃前,伸手打開,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香氣撲面而來。她擰眉看去,衣櫃的最外邊,有幾套男人的衣服,都是休閒裝,顏色多爲深色系,看大小,應該就是陳久寒的,再往裡面看去,雖然衣服大小沒多大差距,但明顯就不是這兩年的樣式,看上去好像十來年前的衣服款式,也許那時候覺得這種樣式還不錯,但是現在看起來就覺得土了。
難道說,陳久寒很久以前就住在這裡麼?住在一個山裡?明顯過去的衣服比較多一些,現在流行的款式麼,也就那麼四五套的樣子,假如她沒猜錯,他是以前長期住這裡,後來出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沒回來,最近不久前纔再次回到了這裡,這裡的居住條件很一般,除了空氣新鮮些也沒別的了,傢俱也很簡單,沒有經過特別精細的裝修,不像經常有人住的樣子,這裡現在應該是他偶然想起會過來看看的地方。
時間從指縫中緩緩流過,院子裡的吵鬧聲停止了,那羣人好像散了。她站在窗口掀起窗簾的一角朝外看去,下一秒,她已經嚇的花容失色,手一抖,放下了窗簾輕拍胸口。
院裡的人早都散去,只留下了一個守衛——雪獒!
這隻雪獒通體純白,體型龐大,正步態悠閒的在院裡溜達,它厚重的四爪落在地磚上,發出輕微的沉悶的聲響,乍一看去,好像一頭雄獅!
安落揉了把臉,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她感覺陳久寒不會真正的傷害她,最起碼暫時是這樣的,不然他也不會把他的臥室讓給她自己去別處休息。但是她最擔心的是他會用她來威脅倪昊東,她手機不在身上,完全不知道外面正在發生着什麼,陳久寒是不是已經聯繫了倪昊東???
煩。
她沒洗澡,也沒敢脫衣服,困得不行的時候就開了夜燈,縮在牀上閉了眼睛休息。
在她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馬上就要和周公會面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輕微的動靜。
她瞬間睡意全無,閉着眼睛支愣着耳朵仔細聽着。
雪獒在院子裡散步的聲音?她擰眉,不像!因爲這聲音聽起來好像來源於屋門!她睜開眼睛跳下了牀,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口,手裡還拿着隨手從牀頭拿起的檯燈。
她站在門口那兒,耳朵聽到鎖芯在轉動...她緊緊抿着雙脣,雙手用力的握着那個蘑菇形狀的檯燈,只待壞人一進來她就把手裡的檯燈招呼過去。
鎖開了。她感覺自己額頭的青筋都在跳躍着。她剛纔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嗒”的一聲,現在只需那人一擰,門就能開...
只是她等了足足有五分鐘,外面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她擰眉,自己聽錯了還是怎地?不可能吧?她幻聽這麼嚴重?就在她遲疑的功夫,聲響再次傳來了,聲音雖然很輕,但夜深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聽上去都好像裝了擴音器。
她低頭就看見門把手正在慢慢轉動着!草!她暗罵,告訴她把門反鎖上之後就安心睡覺!竟然是個緩兵之計麼?
外面那人每一個動作都做的那麼輕那麼慢,每動一下都要做個停頓,好像確保裡面的人沒有被驚醒。而做到了這一步,他都沒聽到裡面有什麼異樣,動作就變得大膽起來。
他把門推開一條縫隙,屋裡開着昏暗的夜燈,看到牀上鼓起一個包,他就更加大膽了。直接把房門推開,身形快速的閃了進去。
安落躲在門口,看見有一道高大的人影閃進來就舉起檯燈像對方的後腦勺砸去,男人看見了映在牆上的影子,瞳孔一縮,快速側身躲了。她撲空了,力道又很大,手裡還抱着檯燈,朝着牀就撲去。
“唔。”
膝蓋磕到了牀沿發出了悶悶的哼聲,她的身體趴在了牀上,檯燈滾落在牀單上,滾動了幾圈之後停住。
“還行。還沒笨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居然還挺警惕。”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低低的笑聲。安落聽了頓時眸子猛睜,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只是,她是在做夢麼?他怎麼可能會來?陳久寒不是說這個地方他是不會找到的嗎?
她雙臂撐着牀剛站起來,身後就貼過來一個溫熱結實的身體,他的手從她雙臂下方穿了過來,從後面緊緊抱住了她,緊的好像她會跑掉一樣。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他身上清冽的淡淡香氣包圍了她,奇怪了,她從早晨到現在一直沒有哭,怎麼現在聞到這熟悉的香味會感覺眼眶發酸?眼眶中有一泡淚在不停的打轉...
“落落,我來晚了,你受委屈了。”
熟悉的聲音,關切的語氣,成功的催下了她的淚水,洶涌而出。
她扭頭靠在他的懷裡,熱淚頓時浸溼了他胸前的衣襟,她雙手揪住他的衣領,哭得一抖一抖的。
“陳久寒有沒有欺負你?”倪昊東手臂收起,更緊的抱着她,低下頭去,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皺着眉心疼的問。
她搖頭,但哭的更猛烈了,這一天,她還沒來得及想“害怕”這個詞,現在窩在倪昊東的懷裡,她纔敢盡情的回想在今天短短的一天時間裡,發生的這些驚險的瞬間。
“回去再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點頭,伸手擦乾了眼角的淚,忽然又聽到了有人擰動門鎖的聲音,她震驚的扭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