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保護?安落仔細琢磨着這話中的意思,那就是說這附近藏了倪昊東的人了?她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向他彙報,甚至連想走都不行了?
“我能回家嗎?”
“這個,要問倪少的意思。”楊柏露出爲難的神色,安落點頭,拿了手機直接給倪昊東撥過去。
倪震海剛做完手術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安落就打了電話過來,倪昊東單手揉着太陽穴,一臉的疲色,聲音也更加低沉沙啞。
“落落。”
“我能回家麼?這麼大的房子,只有我一個人,太冷清了。”
倪昊東頓了一下,皺起眉說,“可是回家以後我怕你不好好養着。你就呆在那裡靜養,每天會有人給你送飯。”
“不行,晚上我一個人會害怕的,要不你就讓楊柏留下陪我?”
楊柏脣角抽了抽,怎麼躺着也能中槍?
倪昊東臉色黑了下,有些無奈的說,“你能保證回家好好休養麼?”
“能啊。我保證什麼都不幹。”
“那好,吃完東西就讓楊柏把你送回去。”
“嗯好。”
楊柏開着車,從後視鏡上看到一臉雀躍的安落有些不解。上次她送蘇琳去西郊別墅的時候,還記得蘇琳的一張臉陰的都能擠出水來,顯然,蘇琳很想留在倪昊東的身邊,哪怕是留在他的附近也是好的。而安小姐則恰恰相反,倪少想留她在身邊,她卻用盡一切機會從他的身邊逃開。
車駛過森林公園的時候,安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大冷的天,一個女人領着一個小女孩在公路上漫無目的的走。她又跪在後座上仔細的向後看去,楊柏看到她的動作就放慢了車速,並問她,“是遇到熟人了?要不要倒回去?”
“不用!走吧!”
安落淡淡的說,這女人她認識,就是他哥以前的女友,叫馮諾,老安同志忽然生病,他哥又經常不在家出去做臥底,那女人就捨棄了他們之間多年的感情,轉而戀上了別的男人,聽說對方是個離過婚的個體小老闆,家裡條件不錯,最起碼比他們家要強上不少。
安煥成被這段戀情傷的不輕,以至於今年都快三十了,媽媽一說要給他介紹對象的事兒他就跑。安落回到家沒和安煥成提起這件事兒,雖然過去了多年,但安煥成還是不願意聽到馮諾這個名字。
回到家她特意上網查了查,對於流產之後能不能洗澡這件事情衆說紛紜,有的說不能洗,得過了一個月洗澡最好。有的說能洗,生孩子都能在水裡生了,洗澡有什麼?還有的說國外那些媽媽們生了孩子就洗澡,根本沒有中國這坐月子這一說。
安落看的都懵了。到底是能洗還是不能洗?頭皮癢的實在受不了,她看了看室內的溫度,接近二十八度了已經!安煥成就只穿了挎欄背心和大褲衩在屋裡溜達。最終她還是洗了,水溫調的稍高一些,洗好立即穿上了浴袍,感覺渾身舒暢,總算是香噴噴的了。
她正準備上牀睡覺,忽聽有敲門聲,安煥成睡得比較晚,正在客廳裡研究案子,自然就是他站起來開的門,安落聽見他喊了聲,“誰啊?來了。”
然後門開了,就再聽不到什麼聲音,她疑惑的走出來,看到眼前的人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
馮諾看到安落不好意思的笑笑,“落落,還沒睡啊?”
“這不正要睡呢嗎。這是你女兒?”安落掃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他已經扭頭回去坐在了客廳沙發上繼續看自己的案子,安落知道他在那兒裝呢,心裡指不定怎麼鬧騰呢,只是不表現出來罷了。
“是,思思快叫小姑。”
小女孩看上去很小,不過卻很懂事,睜着一雙大眼睛喏喏的喊道,“小姑。”
安落心裡吐槽,這又不是你和我哥生的孩子,幹嘛要喊我小姑啊?只是這孩子太可愛懂事,安落又不忍心拒絕,她輕輕捏了一下這孩子肉嘟嘟的臉蛋笑道,“思思是吧?去坐到那邊,小姑給你弄點兒水果吃。”
馮諾侷促不安的坐在安煥成旁邊的位置,他們中間坐着一個思思,安落拿了水果出來,看到坐在一起的三人心裡狠狠的感慨了一番,假如馮諾當初再堅持那麼一下,現在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豈不是很幸福?
她把水果放在思思的面前,拿了凳子坐在馮諾的對面直接問,“你就領着孩子一路走着過來的?你老公呢?”
馮諾聽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是走着過來的?”安落注意到安煥成的手指用力的彎了一下,眼睛卻還是一動不動的盯着手中的電腦,十幾分鍾了也沒有翻動一頁。
“我剛回來的時候看到你了,只是我沒想到你會是到我家來。”
“哦。”馮諾低下了頭,許久才擡起頭來繼續說,只是這次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落落,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在這個蘇城,我找不到可以立足的地方。”
馮諾傷心的哭了起來,一旁的思思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媽媽,安落怕孩子心理上受到傷害,就領着她進屋去把自己的電腦打開讓她看動畫片。
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安煥成將一合紙巾推到了馮諾的面前,低聲勸道,“別哭了,哭有什麼用,有什麼事情可以好好說。”
馮諾哽咽着將自己的不幸慢慢說了出來,她這個老公欺負她不是本地人,經常喝了酒之後打她,她一開始認爲男人是她自己選的,受了委屈就要自己忍着,或許等孩子出生以後他就能收斂了,沒想到他一看她生的是個女娃,卻更加的變本加厲,生意也不好好做,就整天和一羣狐朋狗友的朋友花天酒地,到了家就對她拳打腳踢。
安落斟了杯水遞給她,輕聲的勸道,“既然他對你不好,你爲什麼不離婚?”
馮諾擦了把眼淚說道,“他不但每天都酗酒,還經賭錢,本來還算殷實的家底被他幾年就給敗光了。我也想離婚,可離了婚我們娘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