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洪河的口供,跟寧澤濤交易的是周瑞汐。”提到正事,封硯銘嚴肅起來。
“你們去H市出差之前,她就找到了寧澤濤,以周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作爲報酬。”
“這個周瑞汐也當真是捨得,連股份都送了出來,怪不得寧澤濤冒着得罪你的危險,也要對靜楠出手。”
提起周瑞汐,封硯銘心裡不禁升起濃濃的厭惡。
“除了周瑞汐,還有其他人嗎?”
晏涵逸一臉的嚴肅,自從蘇靜楠出事,他的臉色就沒有好過。
對於這件事情,他比任何人都要謹慎。
“沒有,洪河只說了周瑞汐,難道你懷疑這件事情有幕後黑手?”封硯銘也認真起來。
“周瑞汐的性子確實有些驕縱,有些自以爲是,甚至有些刁蠻任性,但是,這種買通黑社會的事情,不像她會做的。”
晏涵逸理智的分析着,“我擔心有人在背後故意挑撥,利用她對楠楠的敵意,對付楠楠。”
“放心,這件事情交給我。想要知道周瑞汐在這件事情裡扮演什麼角色,直接問她就好了。”
封硯銘站了起來,敢欺負他嫂子,總要付出點代價。
“周瑞汐應該還在H市。”晏涵逸很是貼心的提醒道。
“我立刻動身。靜楠醒了之後告訴她我過來看過她,不然她好以爲我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她出院了,我竟然連面都不露!”
封硯銘一臉誇張的囑咐着,那表情,那動作,不去拍電視都可惜了。
藍雨潼不說話了,晏涵逸身邊的人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思考。
封硯銘離開之後,病房裡安靜的十分詭異。
晏涵逸坐在病牀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蘇靜楠,只要她稍微皺皺眉頭,他變立刻緊張起來。
不說草木皆兵,那也差不多了。
最後,連藍雨潼都看不下去了。
“我說你可以了,靜楠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她就是在睡覺,在休息,哪裡也不會走,你不要這麼擔心。”
“你學過心理學,如果人遭遇巨大的刺激,是不是極有可能發展成心理疾病,沒有辦法正常生活?”
晏涵逸低聲問道。
“你說的這種情況確實非常有可能發生,但是,這也是要看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內心足夠強大,就不會發展成心理問題。”
藍雨潼到沒有晏涵逸那麼擔心,跟蘇靜楠認識這麼多年,她非常瞭解這個看似嬌弱卻異常頑強的女孩兒。
她可不是遭遇什麼刺激,就沒有辦法承受,最後發展成心理問題,甚至是精神問題的人。
“一旦發展成心理問題,治癒的可能性有多少?時間有有多長?”晏涵逸追問道。
“不同的人,不同程度的病情,恢復起來也是不同的。這個沒有確切的定論。”
看着他如此擔心的模樣,藍雨潼無奈的說道,“靜楠不是那麼軟弱的人,我相信她不會有事的,你也不要杞人憂天。”
“與其在這裡擔心靜楠的狀況,還不容儘快將那些可惡的幕後黑手揪出來,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她這話剛說話,躺在病牀上的蘇靜楠有了動靜。
只見她不安的晃動着腦袋,額頭上已經佈滿豆大的汗水,雙手不停地揮舞着,好似有人正在身後追着她。
“不要!”
“不要……走開!”
“混蛋……你放開我!放開我!”
晏涵逸立刻按住她揮動的手腕,以免針頭抽出來,“楠楠,楠楠,你醒醒!”
“沒事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不要擔心,什麼都不要擔心。”
他柔聲安慰着,試圖驅散她心中的噩夢。
蘇靜楠依舊掙扎着,而且力量越來越大,情緒越來越激烈。
“放手!”
“混蛋,你放開我!”
“啊——”
伴隨着一聲尖叫,蘇靜楠終於睜開了雙眼,看着潔白的天花板,陌生的環境讓她安靜了下來。
“楠楠!楠楠!你已經安全了,不要擔心,我在你身邊。”晏涵逸滿眼心疼的將人擁入懷裡。
“靜楠,這裡是醫院,你剛剛只是在做夢,什麼事情都沒有。你現在很完全。”
藍雨潼坐在另一邊,輕聲安慰着。
蘇靜楠這才緩緩回過神來,雙眸重新找到了焦距,呆呆的看着在病牀邊坐着的一左一右兩人。
“是不是餓了?你想吃點什麼,我去準備。”晏涵逸伸出手來,想要將她耳邊的碎髮別到她的腦後。
可是誰知道,他還剛伸出手,只是碰到了她的頭髮,蘇靜楠就猛地伸手推開了他,神情忽然變得激動了起來。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劇烈的動作讓針頭抽了出來,那白皙的手背上,一連串血珠兒流了出來。
晏涵逸眸光漸深,試圖按住她手背上的針孔,可是這次他剛伸出手,蘇靜楠就更加的激動,她直接站起了起來。
朝着晏涵逸大喊道,“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坐下來好不好?”
“我就站在這裡,我不過去。”
晏涵逸立刻後退兩步,跟病牀保持着兩米的距離,深邃的眸子透着濃濃的擔心。
“靜楠,你的手背流血了,我現在過去幫你止血,我保證,我只是幫你止血,其他的什麼都不做。”
晏涵逸舉起雙手,認真的說道。
蘇靜楠蹲下了身子,蜷縮在牀頭,滿眼警惕的看着晏涵逸,彷彿他隨時都會超她進攻,對她不鬼。
那充滿警惕的目光刺痛了晏涵逸的心,原本那錐心刺骨的傷口,又疼了幾分。
事情最終還是發展到最壞的一面,他最擔心的就是她,最想保護的也是她,可是到頭來,她還是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他拿起一邊的棉籤和酒精,剛上前一步,蹲在牀頭的蘇靜楠立刻站了起來,蒼白的小臉好像是受了驚的小獸。
“我不過去,我就站在這裡。”
晏涵逸無奈的收住了上前的腳步,看着她因爲掙扎,已經滲出紅色的手腕和腳踝。
藍雨潼終於知道晏涵逸爲什麼會問他這麼多關於心理疾病方面的問題了,原來靜楠真的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她拿過晏涵逸手裡的棉籤和酒精,“靜楠,你認識我是誰嗎?”
“學姐。”蘇靜楠輕輕吐出兩個字。
那帶着沙啞味道的聲音,總算是讓藍雨潼安心了很多。還能認人,那就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那他呢?你知道他是誰嗎?”藍雨潼指着晏涵逸問道。
晏涵逸滿懷希望的看着蘇靜楠,希望同樣可以從她的嘴裡聽到他的名字。
可是,蘇靜楠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並沒有回到藍雨潼的問題。
他那深邃的目光頓時黯淡了下來,是楠楠不認識他了,還是她在怪他,不想跟他說話?
“你現在不想說,沒有關係,那就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藍雨潼輕聲笑着,緩解了緊張的氣氛。
她直接走到病牀邊,甚至幫她解下手腕上的繃帶,幫她重新清理傷口。
蘇靜楠這次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站起來,或者是反抗藍雨潼,而是十分安靜的坐在牀頭,放任她所有的一切。
晏涵逸不禁慶幸,還好她不排斥藍雨潼,還好有人可以幫她處理傷口。
“唉,看樣子我這個副總經理必須要提前上任了。”
藍雨潼一邊幫她塗着藥膏,一邊說道。
“你現在傷成這個模樣,公司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我一定會幫你管理的妥妥當當,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你呢,就老老實實把身體養好,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你還年輕,以後的時間還長着呢!”
藍雨潼不禁感嘆着,可是蘇靜楠卻一聲也不吭。
“我先出去一下,你照顧一下楠楠。”晏涵逸沉着一張臉,走出了病房。
“唐鈺,做一個企劃案,在最短的時間搞垮周氏集團。”
走廊裡,晏涵逸靠着潔白的牆壁,語中充滿了戾氣。
正在酒店裡休息的唐鈺猛地一下從牀上跳了起來,“我說晏總裁,你至於嗎!”
“爲了一些緋聞,桃色報道,直接搞垮人家的公司,這是不是有些過?”
“這只不過就是一個開始,敢動我的人,他們就應該承受我的報復!”晏涵逸語中的陰狠讓唐鈺嚴肅起來。
看樣子真的是出事了,否則晏涵逸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你應該知道,這個時候動周氏集團對我們來說非常的被動!這會對我們跟sk合作造成十分大的影響!”
唐鈺不禁勸說道,“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這個案子的重要性。”
“上次在加州,你爲了蘇靜楠趕回了國內,直接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合作案。”
“如果這次我們保不住sk的案子,你知道回到京城之後,你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嗎?”
唐鈺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知道,但是,這些事情跟楠楠比起來,都微不足道!”晏涵逸很是固執,低沉的聲音透着不可撼動的決心。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唐鈺也沒有繼續勸晏涵逸,因爲他清楚的很,只要是關於蘇靜楠的事情,根本不用勸,勸也沒有用,晏涵逸絕對不會改變主意。
“你應該知道,周氏集團其實就是一個小嘍囉,他背後有宗家撐着呢!周海軒可是宗夫人的大哥。”
唐鈺撓了撓頭髮,他已經快瘋了,想想這一團亂七八糟的事情,頓時有一種想死的感覺。
“你說萬一宗家在背後使絆子,或者說的等到你去了京城,宗家找機會報復你,這要怎麼辦?”
唐鈺說的這些事情晏涵逸都知道,他那麼精明,將晏氏集團發展到這樣的高度,怎麼可能想不到商場上這些手段?
只是,有些事情,即便知道做了,很有可能會承受巨大的後果,但是,卻一定要堅持完成。
“我希望晚上能夠看到對付周氏集團的計劃書。”
唐鈺無力的垂下了大腦,他就知道,晏涵逸絕對不會鬆口。
但是自己解釋了這麼多,分析了利弊得失,以爲他總能聽進去一句半句,不至於行動這麼衝動。
可是到最後,他的希望還落空了,晏涵逸根本就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
“你想要那種方式?戰略合作性的收購,還是毀滅性的破壞?”唐鈺悶聲問道。
不管晏涵逸想要做什麼,他都會想辦法幫他完成,這次也不例外。
“晏氏集團不需要跟這種公司合作!周氏集團沒有必要繼續生存在濱海市。我要這個公司徹底消失,就當做給周家人一個慘痛的教訓!”
如果不是周瑞汐,楠楠怎麼會收到這麼大的傷害?現在他都還不確定,楠楠的心理問題究竟多麼嚴重。
唐鈺:……徹底消失!
一出手就是這麼高標準的要求,看樣子今天晚上他是不用睡了。
雖然周氏集團只是一個小嘍囉,但是,想要在短時間內搞垮它,難度係數還是很高的。
“等我的好消息,另外,在你離開H市不久,周瑞汐就跟了過去,現在不知所所蹤。”
唐鈺在結束通話之前,順道連最重要的周瑞汐的事情也主動彙報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得知計劃敗落,然後逃走了?”
晏涵逸冷聲一笑,“周瑞汐的事情已經有人過去處理了,你不用擔心。現在,你的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企企劃案上。”
我寧願我的精力放在其他地方。唐鈺悠悠的想到。周家爲什麼要招惹蘇靜楠呢?這下好了,這麼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了。
唐鈺在邊緊急做這計劃,而周瑞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封硯銘已經是用最快的時間趕到了H市,但是酒店裡卻空無一人。
唐鈺的設想成真了,周瑞汐果然聽到了一些風聲。她擔心晏涵逸會報復到她的身上,所以就先行一步離開了。
“你說這算不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封硯銘手指夾着香菸,單單的菸圈慢慢上升,最後消散在空氣之中。
“原本晏老大還懷疑她的背後還有其他人,或者說是有人故意利用她做擋箭牌。所以我纔會親自過來。”
“現在看來,這件事情,周瑞汐無論如何也脫不了關係!不然她怎麼會這麼心虛的離開?”
唐鈺到不關心周瑞汐爲什麼離開,他的腦子裡全都是擊垮周氏集團的計劃!晏涵逸沒有找到人,估計所有的怒火都會衝着周氏集團過去。
封硯銘看着坐在筆記本前,一臉濃重唐鈺,“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半點表示都沒有?”
唐鈺連眼皮都沒有擡,“酒店這邊我會注意,H市的其他地方我幫不上什麼忙,晏涵逸已經被這件事情刺激瘋了,要對周氏集團下手!”
“啪啪啪!”封硯銘骨着掌,“這麼勁爆!我喜歡!”
看着唐鈺惹不住抽出的嘴角,封硯銘一條胳膊穩穩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要板着一張臉,你是沒有看到當時是什麼情況,如果你看到了,你就會覺得晏老大沒有真的瘋了,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封硯銘感嘆道,“你總要留給他一個出氣的對象。不然倒黴的很可能就是我們了,我可不想被他成天拉着去搏擊館。”
肩膀上的重量讓唐鈺皺着眉頭,但是封硯銘說的話更加讓他在意,“寧澤濤究竟對蘇靜楠做了什麼?”
封硯銘聳了聳肩膀,“不知道啊!我也沒有親眼見到,那個時候我正忙着四處煽風點火,讓寧家成爲衆矢之的!”
他說的是毫不在意,唐鈺的心裡卻升起了濃濃的怒火,既然你不知道,你裝什麼深沉!
這話唐鈺沒有說出來,但是封硯銘確體會到了,不禁有些小小的心虛,“看我是沒有看到,但是我聽老四說了!他當時就在現場。”
唐鈺沒有再搭理他,繼續埋頭做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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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在四處尋找的周瑞汐,已經先一步趕回了濱海市,在混亂不已的酒吧的包間裡,焦急的等在着。
“現在怎麼辦?寧澤濤竟然失敗了!我要怎麼辦?晏涵逸可能已經知道是我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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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二更君,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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