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動落葉,席捲城市,帶來冬的冷冽……”
主旋律響起,富有磁性的男聲唱起了動聽的歌。一字一句,一頓一調,都像是在唱訴着動人的故事一般。
唱到“她有天使的容顏,她沉睡不分白天黑夜……”時,病牀上的女生額頭的青筋細細地跳動,薄薄的眼皮顫抖着,好像隨時會睜開。
病牀上的女生在做一個夢。
還是少女模樣的她穿着一件翠綠色的荷葉裙,漆黑的長髮編成魚尾辮,手裡拿着吉他坐在舞臺中間。她身邊還有一個少女,身上的裙子跟她的是同一個顏色,只是款式稍有不同。
她手裡也有一把吉他,兩人的吉他款式很像,只是裝飾的顏色有不同。
兩人都十分熟悉地彈着吉他,對着嘴邊的話筒唱着歌。聚光燈打在她們身上,周圍有仙仙的白霧,她們像是天宮中的小仙娥,不諳世事,唱着動聽的歌謠。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每一次……我終於看到……”
記憶如潮水一般涌上來。
《隱形的翅膀》剛發佈不久,但很快就火遍了大江南北。學校的元旦晚會上,冉小梨和周心兒一起演唱了這首歌。
歌曲停下後,大家的歡呼聲和掌聲此起彼伏。兩個少女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對底下鞠了個躬。
畫面切換,是她們一起對着樂譜練指法和節奏的畫面。兩個對音樂抱有一腔熱情的女孩子,十分認真地準備着,練習着。
臺下的不斷努力,在臺上得到了回報。
這個時刻,是她們最開心的時候,沒什麼比努力得到回報更讓人滿足了。
羅棋正唱到最後幾句,當他睜開閉着的眼睛看向病牀上時,剩下的幾句歌詞都堵在了喉嚨口。
病牀上的女生,嘴角彎出一個很甜美的弧度。羅棋以爲自己看錯了使勁揉了幾下眼睛,但再看時,她的嘴角還是上揚着的。
一種名爲驚喜的情緒席捲而來,他將吉他放到一旁坐到她牀邊,有些激動地說:“睡美人妹妹,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你是不是要醒了?你笑了肯定是因爲剛剛我唱的歌好聽吧。”
“美夢”被打擾的周心兒秀眉緊了緊,她費力地想擡起眼皮,但是擡不起來,她動了動嘴脣,喉嚨裡卻也發不出聲音。
她只好放棄了嘗試,嘴角也耷拉了下來。
羅棋觀察到她所有的表情變化,心中大喜。
這些都是她要甦醒的前兆,這個睡了十年的女孩子,很快就會醒了。
這個結果難免讓羅棋有些得意,畢竟這姑娘是聽他的歌醒的。甚至他還想着,如果周心兒真的醒了,他也許可以去發展喚醒植物人的副業。
不過這也只能是想想。
雖然周心兒沒再有別的動靜,但羅棋還是很高興。
“你快醒吧,你醒了四舅媽一定會很高興的。”羅棋又在周心兒邊上嘮叨了幾句後拿着吉他譜開始分析自己剛剛唱的歌。
安德魯醫生也通過監控看到了周心兒的動靜,他也知道。周心兒很快就會醒。
他很欣慰,因爲他一直覺得,這個女孩子值得擁有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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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某間公寓內,躺在牀上的女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是那種宿醉之後的感覺。
她記得昨晚自己在酒吧喝酒,後來讓徐安派給她的司機送自己送自己回公寓,然後就睡着了?
何熙雯記不太清了,她揉着太陽穴做起來,卻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裡不是她的房間!
她印象中,自己的公寓裡也沒有這樣的地方。她慌忙掀開被子下牀,可腳剛點到地上就整個人踉蹌着往地上摔去。
“啊!好痛!”何熙雯坐在地上,皺眉揉着自己的腳踝。
“咔噠”,門從外面打開。
一隻皮鞋從門口踏進來,何熙雯戒備地向上看去,黑色的西裝褲,長腿,微凸的啤酒肚,還有……那張鐫刻在她記憶裡的臉。
雖然染了歲月的痕跡,卻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英俊的一張臉。
她驚恐地向後退了十公分的距離又生生地停下,她不能讓男人看出自己的恐懼,她努力保持鎮定地問:“你是誰?這是哪裡?”
“真的忘記我了嗎?姿姿。”中年男人走進房間關上門,然後大步走向何熙雯。
何熙雯見男人過來拼命地往後退,儘管極力忍耐,深藏在記憶中的害怕和憎恨還是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
“我不是何姿,我不是,你別過來我不認識你!”何熙雯一邊往後退一邊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她手放在身側慌忙亂摸,企圖找到一些通訊工具。
男人略顯渾濁的眼睛裡冒着幽幽的亮光,他已經走到離何熙雯只有一步遠的地方,就那麼陰森森地對她笑。
“你不是姿姿,怎麼知道她姓何?”
“你走開!”何熙雯顧不得什麼,手邊能拿到的東西都被她丟了出去。
男人很輕易地躲過,上前一步彎腰,大手很輕易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進自己懷裡。
“當初你爲什麼要走?我對你不好嗎?還是說,我還沒能滿足你,所以你要離開?”
男人咬牙切齒地問她。
何熙雯拼命掙扎,臉上的最後一點鎮定都消失無蹤。她害怕,這個男人是她的噩夢,是他毀了她的人生。
“你滾開,別碰我!別碰我!我恨你,我恨你!是你毀了我!你放開我!”
何熙雯叫着,聲音已經嘶啞了。
“還說不記得我了?”男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手上用力,何熙雯已經被他甩在了*******。
男人厚重的身體用力地壓了上去,何熙雯奮力地掙扎着,可也只能在男人身下扭動身體,根本撼動不了男人。
她的身體,沒什麼力氣!
她剛剛摔倒時還以爲只是宿醉的後果,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渾身脫力,根本用不了勁。
這下她慌了,在恨意之下,眼裡的淚像雨似的一直下。她不想再重溫噩夢了,她不要。
可她沒辦法求救,她不知道這裡是哪,也沒有任何的通訊工具,她只能哀求:“我求求你,你放了我,你放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