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所有能通訊的東西都被收走了,更沒有看時間的工具,但冉小梨猜測距離她離開別墅也過去超過十小時。
漂亮的小臉因爲對未知的警惕而顯得緊繃,腦海中翻轉着什麼念頭。小爵的事情在她看到四叔的那些照片之後出現,難道只是一種巧合嗎?
四叔是什麼樣的人她怎麼可能不清楚?其實她在武館裡發泄過後就已經冷靜很多了,查爾斯電話裡的內容又讓她短暫的失去理智。
可她又不是沒腦子的人,回到別墅之後就將所有的事情串聯成了一條線。查爾斯出手的話,也許這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因爲他不會只對她一個人出手,所以冉小梨除了擔心凌雲爵,擔心自己的情況,也擔心羅謖。
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局……
只是這些依舊停留在猜測階段罷了,當前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她多想,翻轉的年頭被她壓下。
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有小爵的情況。於是冉小梨勉強坐起身,邊打量周圍邊下牀。
感覺到身體脫力,她冷笑了一下,果然是幽靈黨的手筆。
幽靈黨有一種藥劑,被注射了這種藥劑的人會渾身乏力。就是再厲害的戰士也難以發揮自己的力量,只能任人宰割。
冉小梨費力地下牀,扶着牀沿走到牆邊,冷靜地分析自己的處境。
素白纖細的手附在光滑的白色牆壁上,仰頭看去,這牆壁足有四五米高,而在離地十幾米高的地方是一片白色的燈光,將整個房間照的亮如白晝。
也幸好這白色牆壁不是那種發亮的容易反光的牆壁,不然光線的折射就能讓她頭暈目眩。
頂端和牆壁的上端中間隔了一段空間,倒是冉小梨沒有想要爬上去一窺全貌的心思。
她又不會飛,房間裡除了一張牀之外,什麼別的東西都沒有,這牆壁又不比山岩,她根本爬不上去。
這地方的構造,倒是很像從前困住四叔的那個地下迷宮。
冉小梨想的沒錯,這裡是幽靈黨一個隱秘據點種最近幾年才新建的地下迷宮。
之前羅謖讓人毀掉的那些地下迷宮雖然讓幽靈黨損失慘重,但作爲一個勢力龐大作風神秘的組織,怎麼可能沒有後手。
幽靈黨的地下迷宮除了折磨犯人之外還有試驗一些特殊藥劑的功能,所以他們的地下迷宮數量也尤爲可觀。
想到這兒之後,冉小梨又細細地看向房間的各個角落。她沒發現房間裡有攝像頭,但她感覺到了有人一直在監視她。
許久之後她猜坐回去,目光平視,聲音冰冷,“查爾斯,我已經來了,小爵在哪?”
“別急,在見你的寶貝弟弟之前,你也許會想看這個。”
果然,在冉小梨剛發出疑問之後就有人給了回答。男人的聲音陰冷刺耳,冉小梨不只聽過一次,自然有印象。
就在冉小梨疑惑查爾斯說的話時,她房間頂上的燈瞬間暗了下去,白色牆壁上形成了一片投影。
視頻中,男人弓着背伏在一個女人身上,畫面中的女人有着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而那個男人,自然是四叔的樣子了。
畫面停留在男人臉上的時間很少,更多的是兩人身體的碰撞和兩人動情的喘息和低吟。
還有女人的嬌媚婉轉,畫面有些銀米。
冉小梨努力地想要別開臉不去看那樣的畫面,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膠着在屏幕上。
驚訝、不可置信、憤怒、難過、心疼,各種情緒潮水般蜂擁而至,即便那女人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但她卻知道那不是自己。
眼淚模糊了雙眼,在兩人共攀巔峰的時候,冉小梨猛地閉上眼睛,淚水從兩頰撲棱棱滾落。
無聲無息卻熾熱滾燙,心臟好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掐住,冉小梨幾乎喘不過氣來。
即便她不看,曖昧瘋狂的聲音卻依舊不停,不斷地折磨着她,諷刺着她。
耳邊傳來一聲冷笑,冉小梨知道那是查爾斯在笑她,是啊,她多麼可笑啊!
那個女人即便長得像她,卻不是她啊!難道他們在一起那麼久,他竟然都認不出來嗎?
也許四叔真是因爲被人算計才和那個長的跟自己一樣的女人做出這種事,可是,可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那樣的畫面!
冉小梨緊緊捂着耳朵將自己蜷縮在牀上,用自己能發出的最大聲音叫到:“關掉!關掉它!”
遠處控制室裡,臉色蒼白瘦削的男人灰褐色的眼裡滿是玩味,他看着偌大的房間裡縮在牀上顫抖的人影,竟覺得分外暢快。
他很享受這樣把一個漂亮而脆弱的洋娃娃毀掉的過程,所以他當然不會關掉視頻,他還要繼續折磨她,看她痛苦。
這不僅是對在死亡之海上發生的他已經忘記的事情的報復,冉小梨如今就是他感興趣的玩具,當然不會輕易讓她好過。
看到視頻的那一刻,冉小梨就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畏縮着哭泣,痛苦的嗚咽這。
她不想哭的,可是她忍不住啊!那是她愛的人,是她的丈夫!
可她的哭泣和近乎崩潰並沒能喚起始作俑者的同情心,畫面依舊在繼續,整整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得卻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這段時間,冉小梨沒敢再去看那視頻,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如同煎熬。
“你不是想知道你那可愛的弟弟現在怎麼樣了嗎?現在就擡起頭來好好看看。”
查爾斯的聲音再次傳入冉小梨耳中,甚至帶着幸災樂禍的冷意。
冉小梨鬆開緊握的拳頭,其實渾身脫力之後,她的手上已經使不了多大勁了,要是平時,只怕指甲早就嵌進肉裡帶出鮮血來了。
“查爾斯,你到底想做什麼?”冉小梨頂着紅腫的雙眼,聲音因爲憤怒而顫抖。
“你會知道的。”
話落,之前放映不堪畫面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倔強背影。
冉小梨忍着憤怒撐着身體起來,再度看向對面的牆壁。
此時畫面中的凌雲爵身染鮮血,亞麻色的發粘膩地貼在臉上,整個人如同隨風搖曳的蘆葦,隨時都要倒下一般,卻也如同蘆葦一樣堅韌,從未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