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海上風浪依舊洶涌。不過層層迷霧之中,卻有一個世外桃源般的海島。
海島四周是綿延的森林,中間部分則是現代化的建築。
此時島上已是夜晚,遠天掛着一輪彎月,幾顆星星細碎地綴着天幕。
島上一座簡約卻不失典雅的別墅中,燈火明亮。
少年小小的身形流光一般從別墅門口跑進去,手裡還拿着一束嬌豔欲滴的花朵。
上樓時,正撞上從樓下下來的男人。
他停了腳步,毫無表情的臉色動容了一些,略顯冷清的聲音從他嘴中呼出,“姐夫。”
“嗯。”羅謖側目,看到他手中的薔薇,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去處理一些事情,你上去吧。”
“好。”凌雲爵應了聲就拿着花束上了摟。
羅謖沒猶豫,直接往樓下走去。
從西沉島離開後,西岸就將冉小梨帶來了無名島,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十天了。
這期間,西岸每天都在幫冉小梨調養身體。不過羅謖卻從沒見冉小梨醒過,若不是西岸確切地說冉小梨沒事,羅謖估計早就待不住了。
這段日子,羅謖每天都會有一大半的時間陪在冉小梨牀邊。平時話不多的他,除了陪在冉小梨身邊的時候會給她講些趣事之外,平時簡直將少言寡語發揮到了極致。
跟凌雲爵說完話後,羅謖就出了別墅。門口早就停了輛車,在他靠近時,司機恭敬地替他開了門。
上了車,司機按照羅謖的吩咐直接將他送到了目的地,無名島的行政中心。
門口等着的木心看到從車上下來的男人,目光觸及他俊美卻冰冷的面容時微微閃動了一下。
“姑爺。”
羅謖沒出聲只是微低了下頜。
水心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也沒多想,直接領着他往裡走。
幾分鐘後,他們終於站在了一個四周透明的房間外。
裡面只有一張牀和一個穿着白色病號服身材枯瘦的男人,羅謖來到門外時,他正背對着大門。
“查爾斯。”
站定之後,羅謖冷冷叫了裡面那人的名字。
而他聲音剛出,裡面的人就赫然間轉身。他的眼睛一隻是綠色的,另一隻卻是灰褐色。
看到羅謖時,他的臉上忽然猙獰一片。然後整個人猛地撲過來,儘管有些跌跌撞撞,但力氣卻半點不小。
隨着他的動作,有殷紅的鮮血滲透衣服,但他根本感覺不到疼。只是用力地拍打着困住他的玻璃。
“砰!砰!砰!”一聲重過一聲。
“羅謖!哈哈哈,你終於肯來看我了嗎!”
一邊用力地拍打玻璃牆慕容淨一邊費力嘶吼着,她用力地咧開嘴角笑着,那隻幽綠色的眼睛充斥着血絲。
他的臉上有着交錯的傷疤,從露出的脖子處就可以看出他身上的傷只怕也不少。
羅謖面無表情地看着與自己隔着一道玻璃的人,眼底藏着洶涌的怒意。
見羅謖不理自己,慕容淨眼神立刻變得格外兇狠,她咬着牙,叫到:“哈哈……怎麼樣!你的女人她還好嗎?她的身體真是漂亮啊,手感可真好……”
“咔噠”的一聲響,慕容淨猛地低頭,赫然發現她的雙腿已經從膝蓋處被斬斷。
後知後覺的,一股劇痛襲來。
“啊啊啊!”
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從慕容淨的口中吐出,她從膝蓋處往上的身體猛地倒下,身體撞擊地面的聲音震痛了她自己的耳膜。
“羅謖!你這個混蛋!”粗啞的聲音透過窗戶傳出來,撕心裂肺。
裡面慘叫聲不絕於耳,而站在外面的羅謖只是輕描淡寫地將手指從門口的控制器上移開。
裡面既然是個囚室,自然有無數折磨人的機關。
查爾斯已經被關在這裡兩天了,在這之前被凌雲峰借給了凌雲爵所在的組織去了結十幾年前的那一番恩怨。
羅謖當時一心放在冉小梨身上,面對凌雲峰的這個要求也沒多有什麼意見。
直到前兩天,跟查爾斯有關的事情塵埃落定,幽靈黨也在組織的運作下易了主,凌雲峰纔將查爾斯送來了無名島交由羅謖處置。
查爾斯剛被送過來的時候,羅謖雖然沒第一時間過來,卻也交代了水心她們讓查爾斯不好過。
因爲冉小梨和凌雲爵受的罪,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過去!
水心在一旁看着查爾斯的慘狀,冰冷的眸中沒有絲毫的憐憫。這樣的人,死一百次都是活該。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羅謖將目光從查爾斯抽搐的身體上移開,低聲問。
“嗯。”
羅謖沉默了一下,才道:“動手吧。”
“是。”
水心應了之後,便一步步走近玻璃牆的角落。在那裡有幾個旋鈕,她站定之後直接伸手扭動印着紅色三角標誌的旋鈕。
噠噠噠幾聲響,玻璃囚室徹底與外界隔絕。一絲絲白煙從房間的四面八方飄散出來,只瞬間就涌滿了整個房間。
感覺到危險逼近,查爾斯本能地躲閃,可房間裡已經充滿了白色的煙霧,不管他如何掙扎,那霧氣都不可避免地被他吸入腹腔。
刺痛感從內部涌現,瞬間蔓延至他身上所有的細胞,一絲絲青灰色的痕跡直接佈滿他整張臉。
恐懼如同潮水一樣洶涌,他驚恐地等着眼睛,雙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水心淡漠地看着這一幕,這些煙霧都是查爾斯管理下的實驗室研究出來的病毒,也是當時他打算在無名島上試驗的那種。
當初,也是在這樣的房間裡,島上的幾個沒能撐過去的人被這病毒活活折磨致死。
今天,這一切又加諸在了這罪惡的源頭。
無名島那幾個人的仇,今天算是報了。
羅謖最後看了眼房間裡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查爾斯,乾淨地轉身離開。
留查爾斯活着這兩天就是爲了準備這個病毒,現在看到他生不如死,羅謖心中的恨纔算是放下一些。
處理完這一切,羅謖就徑自向外走去,到了門口正巧碰上從另一邊走過來的西岸。
“我們聊聊。”西岸邊說邊不着痕跡地向他身後看了眼。
他當然知道羅謖在這裡是爲了什麼,但這一切他卻不需要管。他出現在這裡,是真的想跟他好好聊聊。
“好。”
西岸找他,羅謖自然地認爲是因爲冉小梨的事情,所以很快就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