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只是區區一個女奴罷了,居然會擁有不施粉黛、粗布荊衣也好,濃妝豔抹、華衣美裳也罷,都無法掩飾和破壞的清麗絕倫之貌,以及端莊嫺雅的風姿儀態,就連素顏的景家公主們都未必比得上她。
他對這個女奴的身體滿意得很,每個月都要偷偷的“享用”上那麼幾次,這麼多年來都不覺得膩味。
可惜的是,這麼上等的女奴竟然因爲火災而被燒成焦炭,讓他少了許多樂趣不說,一時間也拿不出好的貨色來招待宮裡的客人。
所以,他只得看看新到的女奴中有沒有拿得出手的姿色。
畢竟,晴州盛產美女,能被宮裡招待的客人自然都是大人物,眼光極高,普通的美女可入不了他們的眼。
門“吱呀”的被推開了,一名太監走進來,將一杯茶放在他的手邊。
這茶可真香啊,有些疲憊的他隨手端起茶杯喝了半盞。
半晌後。
他皺眉,轉頭,喝道:“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滾出去!”
但馬上,他就愣住了:“你是誰……”
然而對方早就悄悄的將手中的繩圈吊在他的頭頂上,就等着他擡頭了。
他一擡頭,對方就快準狠的將繩圈往下一套,用力一扯,他的脖子就被勒緊了。
他正值壯年,又會功夫,哪裡會束手就擒?
他沒有急着解開繩套,而是伸手去抓對手的手腕,想將對手的手腕折斷。
對方看起來有些瘦小,應該很容易被他控制。
但他錯了。
他纔出手,就覺得一陣巨大的暈眩感襲來,雙手無力的垂下。
“來人……”他想叫人,卻發現聲音又啞又低,根本傳不出去。
他立刻明白,他剛纔喝的那杯茶有問題。
他這才現出驚懼之色,盯着來人:“你、你放過我,你要什麼我都、都可以給你……”
對方面容平庸,貌不驚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卻比他見過的任何野獸都冷酷,他一看就知道對方是狠角色,激怒不得的。
“寫。”對方一手扯緊手中的繩索,一手將桌上的筆和紙扯過來,“把雪娘招待過的所有人的名單,不論男女,全部寫出來,一個都不許漏過。”
母親的美貌是出了名的,不僅男人想凌辱她,連一些景家女人和貴族女眷都慕名前來一見,而後往往因爲妒忌而刻意折磨她。
景琅很久以前就發誓,這些人,不論是誰,一個都不放過。
景容臉色全變了:“你、你到底是誰?跟雪娘有什麼關係?”
雪娘只是一個奴隸!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奴隸!
而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卻像是爲雪娘報仇來了。
如果這個人真的有點本事,那事情就變得更麻煩了。
“啊——”他發出一聲低啞的慘叫,因爲他的一隻耳朵被活生生的割掉了。
景琅抽出匕首,面不改色的一刀割掉他的耳朵後,冷冷的道:“再磨蹭,我就再割掉你的另一隻耳朵,直到將你全身的器官都割下爲止。”
景容不敢再問,哆哆嗦嗦的拿起筆,哆哆嗦嗦的開始寫名單,並哆哆嗦嗦的問:“我、我寫完後,你、你可會放過我?”
“當然。”景琅回答得毫不猶豫。
她怎麼能讓他死得那麼痛快呢?
她要讓他活着,卻生不如死,永無止境的飽受痛苦和折磨。
景容稍微安心了一點,不斷寫下一個又一個的名單,他看得出來,對方滿懷惡意與殺意,大概不會善待名單上的人,那麼,就讓他們也像他一樣倒黴好了。
景琅看着這份長長的名單,微微閉了閉眼,簡直不忍再看下去。
但她還是逼自己一個一個的看,一個一個的刻在心裡:“他們的官職或身份,也都寫了,寫簡單點,寫快點。”
“是是,我知道的都寫,不知道的您莫要怪罪……”景容陪笑。
雪娘“接待”過的客人確實很多,但其實也沒那麼多,畢竟她是皇上和太子最滿意的女奴,沒有經過這兩位的允許,誰都不能碰她。
而他想“享用”雪娘時,都是借她去“接待”客人的機會“偷吃”。
不管雪娘如何不願,只要他拿雪孃的女兒威脅雪娘,雪娘就全都忍了。
因爲這個緣故,他幾乎記得雪娘招待過的所有客人。
足足半個時辰後,景容才完成這份名單,小心的道:“這是我記得的全部了。”
因爲中藥的緣由,他幾乎沒什麼力氣,努力寫完這一長串的名單後,雙手簡直要廢了,擡都擡不起來。
景琅面無表情的拿起那疊名單,塞進懷裡,而後收緊手中的繩索。
景容雙手無力的抓住繩圈,身體像癲癇發作一般抽搐,啞不成聲:“你、你說過你會放過我的……”
“放心,你不會死的。”景琅冷笑,手上再次使力。
景容暈了過去。
景琅這才放開繩子,亮出手中雪亮鋒利的匕首,捏開他的嘴,劃下去……
半柱香後,她悠然的走出役奴司,走進雨夜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個人給她的公主玉佩真是太好用了。只要有那塊玉佩,她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加上她對後宮的環境瞭如指掌,幾乎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對役奴司也是一樣。
隨着她的消失,一夜過去了。
天色泛白的時候,役奴司的大門前響起尖叫聲。
宮人們紛紛趕到,駭然發現值夜的兩名太監都被殺了,衝進裡頭一看,更是驚得臉色煞白,雙腿發軟。
內務府總管、皇上的堂弟——景容景大人,竟然被人反綁在椅子上,舌頭被割掉,一隻耳朵被割掉,一隻眼睛被割瞎,雙手手腕和雙手腳踝都被人挑斷了手筋和腳筋,胯下更是鮮血淋漓,場面極其血腥和殘忍。
神奇的是,景容大人竟然還沒有斷氣,經過御醫診治後活了下來。
只是,他不僅變成了殘廢,還變成了太監。
因爲他不能說話,不能寫字,不能走動,不管宮裡用了多少辦法,都問不出兇手的身份和案發的經過。
也就是說,他白白變成廢人和太監,此案也成了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