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毅,竟然成了神機營的第二號人物?
景毅,竟然在秘密率領一千名高手在晴國境內尋找姒月一黨的軍訓基地?
而且,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就找到了?
她從不懷疑景毅的能力,然而,她從沒想過景毅會走上這樣的道路,更沒有想到景毅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她在震驚和感慨的同時,心裡涌起的,是對自己這麼不瞭解景毅而產生的失落感,以及因爲景毅遠遠比她所想象的更出色而產生的驕傲感和喜悅的。
是的,又驕傲,又喜悅……她的臉龐微微的紅了。
景立天沒有注意到景芸臉上細微的表情,又問:“你覺得景毅是否足以取信?還是說,挑一名北境大將去辦這事更合適?”
北境守軍是晴國最精銳的軍隊,要將幾萬北境守軍交給景毅,他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
“沒有比景毅更值得信任的人才了。”景芸輕聲道,“景毅是父皇看着長大的,我與景毅接觸也算不少,自認還算了解他,如果我與父皇都看錯了他,那麼,我與父皇的眼光都太差了。”
景芸的眼光之好,也是有目共睹的,她的話,徹底打消了景立天的顧慮。
景立天拈着鬍子哈哈一笑:“看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行,這事父皇就交給景毅力去辦了。”
而後他臉色一正:“芸兒,此事有多緊要,不必父皇多言,你可一定要守口如瓶。”
“那是自然的。”景芸很鄭重的行了一禮,“如果芸兒不知輕重,亂嚼舌頭,莫說不配當這皇儲,就連活着的資格也沒有。”
景立天又是哈哈一笑:“看你這孩子,父皇不過就是提醒你一句罷了,你這麼認真做什麼。”
說着他提起筆,快速寫下秘信。
這封秘信的收信人,乃是北境守軍如今的統帥景立澤和景毅。這封信傳到北境後,將會先交給景立澤過目,而後交給景毅。信上的內容則是,由景立澤秘密點五萬精兵交給景毅全權指揮,任何人不得過問、插手景毅的事情,且全軍必須全力配合景毅的要求,若有人不服景毅,不論是何人,景毅皆可先斬後奏。
至於爲何要將五萬精兵交給景毅,景毅又打算在北境做什麼,信上隻字不提。
信上除了加蓋景立天的私人印章,還加蓋玉璽,其效力與聖旨相當。
天剛亮,這封秘信就以千里加急的速度,往北境發去。
與此同時,想了一夜的姒琅推開夜梟的院門,看着正在樹下盤腿打坐的他道:“我有一事想請教你。”
夜梟微微睜眼:“請坐,請說。”
姒琅在他面前盤腿坐下:“我昨天晚上收到北境傳來的急報,說是我在北境建立的軍訓基地被發現了……”
她言簡意賅的說明信件的內容後,道:“我想問,我該戰,還是該避?”
“事發突然,你毫無準備,可以說,戰,你幾乎沒有勝算。”夜梟聽完之後的回答是,“但,避,更是自取毀滅。”
姒琅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臉色也微微的變了。
其實,她也是這麼認爲的,但她之前還是抱有一絲希望,渴望着有辦法能夠不傷筋動骨的逃過這一劫,然而夜梟的答覆,令她徹底知道她的這一絲希望是如何的幼稚。
夜梟見她好一會兒不說話,臉色也沉重得可怕,於是微微一笑:“還有一個辦法,我可以幫你帶兵,幫你打這一仗。”
姒琅擡眼,對上他沉靜黝深的眼眸,也微微的笑了:“不,現在還不用。”
說罷她站起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我會贏的。”
即使她的兵力已經被發現,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與景立天提前決一死戰。
既然這是她與景立天的決戰,那麼,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實力擊潰景立天,絕不假借夜梟之手。
她會讓夜梟看到,她也是足夠強大的女子。
她轉身離開,夜梟微帶一絲意外的看着她,她居然拒絕他送給她的這份大禮?
她還真是有信心……
不過……
夜梟的脣邊泛起微微的笑意,也許她真的能做到,畢竟,她不是救活了原本必死的他麼?
就算真有什麼意外,不是還有他嗎?
所以,她會贏的。
回到房間之後,姒琅立刻坐在桌邊,拿起筆來,用暗號寫了一封秘信給橫嶺城的諸葛軍師。
這封信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甚至可以影響她與景立天的生死。
爲了防止這封信出意外,她讓一號採取人與信鴿同時出發的方式寄信,信由信鴿帶着,但同時也有人在地面上騎馬追蹤信鴿,以確保這封信能抵達諸葛軍師的手裡。
如今,主動權掌握在景立天手裡,她必須要比景立天更早行動,所以,那封信也必須要更早一步抵達橫嶺。
景立天的信和姒琅的信,在同一個清晨,一前一後的衝出晴州,往橫嶺的方向狂奔而去。
景立天的信,由快馬加鞭,日夜輪換的趕路送出,速度比平時快了兩倍,而姒琅的信由飛鴿送出,夜間一般都要歇息,但也比日夜輪換的快馬要快上一點。
終於,十日之後,姒琅的秘信送到了諸葛軍師的手裡。
諸葛軍師等姒琅的迴音已經等得心急如焚。信一到就立刻拆開,而後一向冷靜、從容的他都不禁連連吸氣,不住的低喃:“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實在是太驚人了,太驚人了啊……”
他讓親兵把戰永捷叫過來,給戰永捷看了這封信。
戰永捷不知見過多少腥風血雨、大風大浪,這會兒也被信上的內容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諸葛,你說……這消息會不會有誤?”他邊問邊解釋,“我不是懷疑四公子,就是覺得這消息太驚人了,四公子會不會看誤了?”
諸葛軍師道:“四公子應該頗爲熟悉景毅,也接觸過烏浪一家子,我想,她應該不會看錯。”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戰永捷喃喃,“都發生這麼久了,竟然沒有人知道,只有四公子察覺,也、也太神奇了……”
諸葛軍師笑笑:“這也不奇怪,景毅一直待在京城,景嬛一直待在烏帝城,兩城之間差了何止萬里?世人不知道這個秘密不足爲奇。只能說,四公子能夠發現這個秘密,也許正是天意。”
他頓了一頓:“我想,天意是站在她這一邊的,所以,咱們大可以放手一搏。”
戰永捷也笑了:“你說的是,這個秘密,就即刻透露給烏浪吧?”
“嗯。這邊境,馬上就要亂了,咱們得做好大戰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