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只要是沒欺負過我和我孃的你的女人,我都要讓她們嫁給比你年輕、比你健康且絕對不會打罵她們的男人,讓她們給新的男人生兒育女。”姒琅邊說邊笑,“這樣,你會氣瘋吧?”
景立天確實要氣瘋了。
他的女人都是他的私有物,他對她們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力,他寧可她們全部死掉,也絕對不能容忍她們被別的男人佔有。
可是,他似乎已經喪失了對這些女人的所有權和處置權。
“當然,這絕對不是最狠的一招。”姒琅坐下來,翹起二郎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邊喝邊悠然的道,“比這更狠的是,我要讓景氏一族,包括所有姓景的人,從晴國的地盤上徹底消失。”
“嗬……”景立天臉色大變,聲音都哆嗦了,“你、你敢屠滅景氏一族?你、你可知道擁有景氏血脈者到底有多少人?你不怕再次被滅族?”
就像他當年屠滅華黎部落一般?
景氏一族因爲女子衆多且嫁遍各地的關係,擁有景氏血脈的人不計其數,姒氏一族真敢殺盡景氏一族的話,一定會遭來景氏血脈者的聯手反抗,到時,姒氏一族不過是將自己放在火堆上烤罷了。
“不戰而屈人之兵,纔是最高策,你連這點都不明白,難怪會輸給當年只剩下二三十人的華黎部落。”姒琅輕笑,“你放心,我不會屠殺景氏一族,我呢,只會讓他們改姓而已。”
景立天瞠目:“改、改姓?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姒琅悠然道:“待我登基,讓我的親信都手屋實權後,我會讓整個晴國姓景的人都換掉姓氏,不換的,一律殺之。同時,改變姓氏的景氏族人將會離開晴國,各奔東西,永遠無法聯繫,更不可能聯合起來反我。你說,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好?”
既避免了因爲屠殺太多人而引發人心的恐懼與不滿,又實現了讓景氏一族分崩離析、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復仇大計,很圓滿。
景立天震驚的看着她,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才緩緩的道:“你、你好狠,果然好狠……”
景氏一族原本就不怎麼團結,改變姓氏和各奔東西后更不可能再有任何來往,如此,景氏一族算是徹底散了,沒落了,而且很難生起恨意和復仇之意。
這種手段,絲毫不比他當年屠盡華黎部落的行徑遜色。
“是挺狠。”姒琅露出森森白牙,“但你以爲,這就是最狠的了嗎?”
她搖頭:“不是,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是最狠的。”
景立天的臉色更白了,他已經想不出她還能做出什麼殺人不見血的事情了。
“母親,出來吧。”姒琅拍了拍手,對着一邊的花叢道,“該到你出場了。”
景立天眼睛大圓,看向那片花叢,難道……姒月來了?
姒月!那個最賤的賤人!景立天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怒氣與恨着將他吞噬,她敢出來,他就跟她拼了。
花枝微動,一道嫋娜輕盈的身影從花叢邊慢慢走出來。
一襲白衣,將她單薄的身體裹得弱不禁風,她看起來比枝頭上的小白花更容易飄零。
但景立天的目光,卻透着前所未有的恐懼。
惡魔。
這個女人是真正的惡魔。他景立天會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但,最可怕的不是姒月還活着並出現在這裡,而是……姒月的肚子竟然是鼓鼓的。即使是他,也一眼看得出來,姒月她……懷孕了。
這意味着什麼?
景立天將顫抖的目光從姒月的肚子上移開,落在姒琅的臉上。
“明白了吧?”姒琅臉上的笑容,終於透露出勝利的笑容,“我母親已經與族中心愛的男子成親,並懷了丈夫的孩子,我們可以確定這個孩子是男孩。所以,這個男孩將會繼承我的皇位,成爲未來的晴國帝王。”
好不容易爬起來的景立天,再度跌倒在地上:“他、他沒有皇室的血脈,沒、沒有人會認、認他!”
“我登基之後會立刻與夜梟成親,”姒琅微笑,臉上的笑容現出幾分甜蜜,“同時,我會宣佈我懷了夜梟的孩子,待我的弟弟生下來,將會以我和夜梟的兒子之名成爲太子,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
“到了那時,你的一切、晴國的一切,都徹底屬於姒氏一族。十幾年後,當我們的人徹底掌握了權力,景氏一族的人也徹底改名換姓和離開晴國時,這個孩子會將姓氏改爲姒,從此,世人只知姒氏皇族,而不知景氏皇族。”
她公開的身份是“景久久”,是景氏皇族的一員,而不是姓“姒”。只有她現在姓“景”,才具備最起碼的繼承皇位的資格,且不管她如何對待景氏一族,都是景氏一族的“家事”,外人不好多說什麼。
如果她現在就改姓爲“姒”,就會給其它豪族落下“姓姒的可以得到皇位,我們家也有資格去爭”,只怕又要引起新的風波。
所以,她和姒氏一族還需要再等數年,直到姒氏一族徹底控制這個國家爲止。
景立天怔怔的看着她,已經無法說出話來。
“景立天,”姒月輕撫着微鼓的肚子,走到景立天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笑容美麗而聖潔,宛如當年初見,“我贏了。”
多年再見,終決勝負,她只有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比任何一種酷刑、任何一種兵器,都徹底摧毀了景立天。
景立天怔怔的看着她片刻後,捂住胸口,猛然噴出一大口鮮血,暈了過去。
從這天晚上開始,景立天就一病不起,沒能再站起來,要麼躺在牀上,要麼坐在輪椅上,時時需要人侍候着,連話都說得不利索,就此成了等死的廢人。
而在次日,“景久久”正式登基,所有的官員都乖乖的出席她的登基大典,跪在她的面前高呼:“皇上萬歲萬萬歲——”
作爲“景久久”乃是順應民意、臣意登基而不是弒父攥位的證明,景立天也出席了典禮。他坐在輪椅上,面容蒼老的看着睥睨天下、坐擁江山的姒琅,渾身不斷的顫抖着,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什麼都做不了。
他就一直這樣,看着姒琅登基,看着姒琅與夜梟成婚,看着姒琅宣佈自己懷了夜梟的孩子。
什麼叫生不如死,他真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