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帳新帳湊到了一起,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一手抓住她的頭髮,一手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怒聲質問:“你不是說沈惡少最喜歡虐打女人嗎?所有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葉子眉就是最好的例子!可你爲什麼這麼犯賤,還要勾引他?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我告訴你,他是我老公……”
已經穿上褲子的沈浩軒連忙跑過來拉架,他掐住我的胳膊,大力將我拽到一邊,吼道:“你又來鬧,三番兩次這樣,是不是閒得?”
“……”我差點被他拽倒,踉蹌幾步站穩身體,穩了穩神,我用盡全部力氣掙開他鉗制住我的大手,笑着說:“沒錯,我是閒得!沒事就喜歡找你的舊情人新情人掐架,又扯頭髮又抓臉蛋,又喊爹又罵娘,怎麼?這次你還準備抓住我的胳膊任別的女人打我?”
沈浩軒臉上一紅一白,他回身彎腰撿起扔在沙發上的襯衫,本來打算穿上的,但在瞥見襯衣領口處的鮮豔口紅印時,臉上表情又一陣尷尬,只得隨手丟到一邊,然後走到衣櫥裡取出一件新襯衫。
這裡是他的專用休息室,衣櫥裡都備有常穿的衣物和鞋襪,只是在我的注視之下做這一切未免有些窘迫。
我哈哈大笑,甚至都笑出了眼淚:“沈浩軒,一直以來,你身上就沒斷過來歷不明的吻痕,襯衣領口上也總是粘着不同顏色的口紅印,還有各種香型的脂粉和香水味,每次我問你是怎麼弄到身上的,你都說自己也不清楚。我就一直納悶吶,像你這樣聰明的男人,爲何有時偏偏就這麼迷糊呢?今天我總算解開了心中的疑問,原來是這麼來的!”
盤發美女穿上了衣服,如牛皮糖般粘到沈浩軒的身上,嬌聲道:“沈少,這個女人醋勁好大哦,一點都不可愛!可是沈少說的,大度的女人才可人疼嘛!”
“閉嘴!”他極不耐煩地推開她,扣好襯衣的最後一顆鑽扣,走過來拉我的手,說:“回家!”
我狠狠甩開他,冷笑:“回家?你以爲我還會像以前那樣傻乎乎地被你三言兩語就打發了?我告訴你沈浩軒,你已經很成功地讓我討厭你了!你這隻骯髒的種馬男,實在倒盡了我的胃口,我要跟你離婚!”
“又要鬧?很有趣?”他挑了挑俊眉,伸手再抓我的胳膊。
“再見!”我咬着牙對他吐出這最後兩個字,轉身就向外面跑去。我沒有哭,心中卻似燃燒着一盆烈火,此時此刻我真想拋開所有臉面跟他撕打個天昏地暗,可我沒有。就算再鬧下去有什麼用?我打得過他嗎?
“雪馨!”沈浩軒喊着我的名字從屋內追出來,“你站住!”
我非但沒有停,反而加快了步子,腳下呼呼生風地向外面奔去,突然,腳底猛然一絆,我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頓時小腹一陣絞痛。摔到孩子了!我心裡揪痛起來,隨之又釋然,也罷,孩子流掉了,我跟沈浩軒之間最後的牽扯也斷了,斷了!
兩腿間的熱血汩汩淌出來,染紅了麻質的中褲,我一直在笑着,流着淚笑着,這是天意吧,雖然我曾經那麼愛過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可是,現在看着滿地狼藉的鮮血,我的心裡卻只有悲涼和絕望。我跟沈浩軒——完了!
套間裡玩耍的人都站起身,紛紛向我投來或同情或驚詫的目光,似乎有些不理解爲何此時我還能笑得出來。
一雙強壯的臂膀抱住我流血不止的身體,咬牙切齒般的怒斥如炸雷般響在我的耳邊:“你這個蠢女人,爲什麼要摔倒?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哈哈笑着,回首對他說:“對,我就是故意的!我們要離婚了,這個孩子太多餘,流掉吧,反正他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生下來也是悲劇!”
“混蛋!”他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打掉了我臉上的笑容,同時也打開了我開閘的淚腺。
“你纔是混蛋!你憑什麼打我?偷情的人是你,我還沒有打你呢,你反倒動手了!你很橫啊!有錢就了不起嗎?我要跟你離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我討厭你,我恨你!”我發瘋般地哭着,發瘋般地撕打他,劈頭蓋臉,又抓又掐,可隨之腹中一陣猛似一陣令人窒息的疼痛席捲了我,痛到身體抽搐的我再也無力抵抗他的蠻橫,被他扛到肩膀上。
“快通知明光醫院……準備搶救!”男子嘶吼的聲音滿是驚惶,陣痛的折磨下我再也無力打他,只能癱軟在他的肩頭,看着血從我的身體裡一滴滴落下,在雪花梨木地板上灑下一條長長的印跡……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的大腦呈現一片空白,好像是一本書被撕掉了一頁。流產的過程我沒有半分印象,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其他未知的原因,總之等我重新恢復了意識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躺在醫院的單間病房裡,這裡無疑是明光醫院裡最好的的貴賓病房,豪華舒適,而且還有幾位專業陪護二十四小時照看護理。
擡起手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我知道那裡曾孕育的小生命已經流逝了,淚再次滑落下來。
抽泣的聲音讓原本昏昏欲睡的小護士都驚醒過來,她們連忙對我露出殷勤的笑容,招呼:道“少奶奶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環顧了一圈,沒有看到沈浩軒的影子,估計他將我送到醫院後就離開了,畢竟外面還有那麼多的鶯鶯燕燕需要他去陪。
脣角費力的扯起一抹僵硬的笑,我說:“我餓了,想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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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家裡有點事,更新時間改作晚上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