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一個酒吧,在裡面喝的爛醉。然後醉醺醺的從裡面出來,晃晃悠悠的走在街頭,手裡還拿着酒瓶。
我舉起手指着天空,破口大罵:“老天爺!我操你大爺,媽逼的。你賞給老子一個女人,卻不改改她的履歷。”
我罵夠了,喝醉了。
像條狗一樣窩在街頭,酒精讓我發泄出心底最深處的憤懣,卻也帶走我所有的理智與情感。
恍惚間,我看到笑笑站在我面前。
她穿着我買給她的長裙,平靜的對躺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的我說:“跟我回家。”
說着她蹲下來要扶我起來,我一把甩開她的手,自己爬起來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笑笑平靜的跟在後面。
旁邊有幾個賣煎餅果子的,我走上去,嚷嚷道:“給我來五個。”
小老闆一看遇到個醉鬼,當即有些猶豫。
笑笑趕緊上來衝小老闆豎起一個指頭,示意要一個,並給了五塊錢。很快一個煎餅果子遞到我的手裡,我拿過來咬了一口,呸的吐出來,一把將煎餅果子丟到地上,指着小老闆破口大罵:“你做的什麼鬼玩意兒,狗都不吃。”
小老闆也生氣了,丟下鍋鏟怒視着我說:“小逼崽子,你說什麼呢?”
笑笑趕緊將我拽走,並跟人家賠着不是。
剛轉過一道彎,我感覺胃裡翻江倒海,趴在路邊吐了一地。笑笑站在我身後輕輕拍着我的脊樑,她聲音裡帶着哭腔問我:“齊天,你這是怎麼了?”
我乾嘔着,感覺苦膽都吐出來了。臉漲的通紅,嘴裡全是酒的味道,又苦又難聞。
“呵呵。”此時我竟然笑了一聲。
我轉身看着淚眼婆娑的笑笑,對她大聲的吼道:“你是第一個主動喜歡我的女人。我喜歡你愛你,比誰都喜歡都愛。可是,當你跟我說你和導師在一起四年,我的心裡面真的好疼。我恨我自己沒有早點認識你,這樣我就可以保護你,不讓別人欺負你佔有你。我原以爲這一切都會過去,我可以忘記你跟我說的一切,咱們兩個可以一直在一起。可我沒有想到,他又來找你。我害怕,害怕我們之間的感情經不起他的折騰,害怕他從我身邊奪走你。你就是我的一切,沒了你,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腦袋。
熱戀裡的苦澀,是那麼讓人疼痛。
笑笑也蹲下來抱着我,她的眼淚浸溼了自己的衣襟。
我想伸手抱她,但我沒那麼做。
笑笑將我扶起來,她看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她。昏黃的路燈下,她依然那麼漂亮。笑笑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會來找我,我真的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知道我的地址。他一直說要和老婆離婚,可我一直都不相信,我真的真的沒有聯繫過他。”
我閉上眼睛,感覺腦袋都要炸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張笑臉,對她說:“你先回去,我沒事。”
笑笑哭的更厲害了,我掙脫她的手往前走,不管不顧身後哭泣的笑笑。
我知道我辦的事很不男人,其實我當時應該回頭抱着笑笑,去找那個男人,跟他說,笑笑是我的!
可我當時心中已經被自己的憤懣憋到極限,只想一醉方休,逃離一切。
而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恐怕也就沒有了後面的故事。
我承認我一直在吃醋,嫉妒,鬱悶。所以我又進了一間夜場,在裡面要了二十瓶青島。喝到第三瓶的時候,我忍不住吐了出來。剛吐完,我又繼續喝。往後就是喝一瓶吐一瓶,胃早已麻木了,到最後是喝一口吐一口。
正在我喝的快要暈厥的時候,旁邊忽然過來一夥人。
其中一個大聲叫道:“呦呵,我當是誰在這買醉,這不是咱們的齊天大聖?”
我心頭一緊,轉頭就看到了久違的曹家明。
他穿着一身誇張的衣服,頭髮染成黃色,身後跟了一幫狐朋狗友。
看到曹家明,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曹家明一夥人將我圍到中間,曹家明笑呵呵的走到我跟前,十分自來熟的抱着我的脖子,指着我對周圍的人說:“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齊天,天哥!人稱,齊天大聖!”曹家明擡起自己的腿放到桌子上,指着腿說:“知道我的腿怎麼瘸的嗎?”
周圍的人都搖頭,曹家明一巴掌拍到我頭上說:“就是天哥打的!你們是不知道,天哥牛逼的很!將我腿打瘸,自己照樣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事都沒有,我還屁都不敢放一個。以後見了天哥,你們都要小心點,小心天哥打瘸你們的腿。”
曹家明緊緊勒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齒的說。
我轉頭看着周圍的人,一片眩暈。
旁邊的曹家明面目可憎,他拍着我的臉,捏着我的嘴巴說:“來,大家請天哥喝酒。”
說完,曹家明拿起一瓶酒從我頭上澆下來。周圍的人都叫了起來,口哨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被酒一淋,我腦袋一個激靈。
猛地站起來,拿起旁邊的酒瓶。一酒瓶打在曹家明腦袋上,給他開了瓢。
周圍的人一涌而上,我躺在地上抱着腦袋,像死狗一樣。我想我已經麻木了,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在一羣人的拳腳相加中,漸漸昏睡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夜場後面的垃圾場裡。
天色矇矇亮,一個穿運動褲的胖子拍了拍我的臉,叫道:“哎哎,醒醒。”
胖子見我醒了,看着我問:“沒事吧。”
我爬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十分疼,胖子見我爬起來,瞅了我一眼,沒理我,又從後門進了夜場。我猜他應該是這家夜場的老闆之類的人物。
我不知道昨晚喝了多少,但醒過來後,除了四肢被打的有點疼之外,就剩下胃部隱隱傳來的痙攣與疼痛。
我低着頭走在清晨的街道上,經過昨晚上的瘋狂與發泄後,我現在的心情總算平靜下來。說實話,我記不太清楚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啥。但在我的記憶中,笑笑的哭和曹家明可憎的面目格外印象深刻。
坐在街頭,我仔細想了半天,只想出了個依稀的大概。
我一拳打在地上,手臂隱隱作痛。
四肢的疼痛讓我將曹家明的臉印在了腦海中,我發誓再見到曹家明,我一定不會放過他。這個樑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可我卻苦惱的撓着頭髮,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笑笑。
我在街頭坐到天亮,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昨天晚上將事情做的那麼孫子,如今再回去,我該怎麼跟笑笑說?我該怎麼做。
我不得而知。
我不知道我和笑笑能不能破鏡重圓,我也不太清楚笑笑和那個男人之間過去到底有多少事。在不知道多少次的糾結後,我決定先回去看看,不管怎樣,事情總要面對的。讓我放棄笑笑,不可能。
我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行了。
……
我急急忙忙的往家裡趕。徹夜未歸,不知道爲什麼,我特別想笑笑。
想抱着她,跟她說聲對不起。
可等我趕到家裡後,不管我怎麼敲門,笑笑都不開門。
我叫笑笑,裡面也沒人應。
我怕笑笑出事,着急了。就狠命敲門,結果卻把鄰居給叫了起來。
鄰居罵了我兩句,說你怎麼不給她打電話。
我這纔想起來,我還沒給笑笑打電話。
我趕緊拿出電話打過去,電話響了一聲就通了。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邊竟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
一瞬間我呆立在原地,半邊身子都是麻的。
電話裡的男人又問:“你找洪璽華嗎?”
我張嘴就罵:“你他媽的把笑笑怎麼了。”
那邊的聲音停了好長時間才說:“我是市公安局,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讓我楞了更長的時間,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高興的是電話裡的男人不是笑笑的導師,驚訝的是笑笑的電話竟然跑到警察手中。我趕緊改口說:“不好意思,我是洪璽華的男朋友,洪璽華呢?”
警察嘟噥了一句小赤佬,隨即說:“洪璽華因爲涉嫌一個案件,昨天晚上被帶回來接受調查。你是她家屬吧,過來處理一下吧。”
說完電話就斷了。
聽着電話裡的忙音,我的心不禁提了起來。笑笑涉嫌案件接受調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着急忙慌的趕到市局,跑前跑後好長時間才找到管笑笑案件的部門。接待我的警察告訴我笑笑因爲涉嫌毆打他人,並拍取果照要挾勒索他人,目前已經被刑事拘留。
一瞬間,我楞在原地。
詫異的看着警察。
我怒吼道:“不可能。”
警察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說:“她已經承認了。”
我呆立在原地,木然的問警察:“是高胖子報的警嗎?”
警察看了我一眼說:“抱歉,我們暫時不能透露報案人的信息。”
我又問:“那我現在能見她嗎?”
警察沉吟了一下說:“不能,現在是取證階段。等案件轉到審理階段時,你可以到看守所看她。你現在可以給她買點吃的用的交給我們,我們可以幫忙轉交。”
“操!”出了警局,我一拳打在牆上。
擡起頭時,我眼睛都紅了。
“高胖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怒吼着,憤怒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