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陳白露的正確決定

因爲我沒有再管小白的事情,所以我的公司也沒有再被人上門調查,但看着小白在超市裡面猶豫彷徨,在餐館門口失落抉擇,我心中也不是個滋味。可是,我能幫他這一時。我卻不能幫他這一世,他終究是要和父親言和的,他父親估計也是希望他在外面嚐點苦頭,回到家裡好參軍入伍。所以,有些時候無意間的向現實低頭,其實意味着。這是一個人從青澀到成熟的成長瞬間。

小白這邊我一直關注着,李天慧那邊我卻再也沒有管過。我想我已經對她仁至義盡,但她不領情,我何必再多管閒事自尋麻煩。這段時間以來,一旦閒着我就到網上搜各種各樣的海景照片看,然後發給紅姐問她是不是這張。可網上的海景照片有無數張,怎麼可能找到一樣的。一番無果尋找之後,我就仔細的問紅姐那天人事娘們朋友圈裡發的照片,到底有沒有她沒注意到的細節。紅姐搖着頭說不知道,她就記得那張照片很純淨,是冷色調的。

我心裡苦逼,但這是唯一有關人事娘們的線索,我也就沒放棄繼續尋找。有天晚上我無意間看到一張有關冰島的照片,上面碧海藍天遠處隱隱可以看到冰山與礁石,我隨手就將這張照片轉發給紅姐,甚至連問都沒問她,誰想到兩分鐘後紅姐激動的給我回過來一段語音,連說三個對,然後說就是這個地方,紅玲發的照片就跟這張照片差不多。我心頭一驚,難以置信的問她你確定是這裡。沒有記錯?紅姐當即回,沒錯,基本上一樣。然後她又問我,這到底是那裡。

冰島!我回兩個字,然後我和紅姐之間同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誰也沒有再說話。我一直以爲。人事娘們還在澳洲沒離開,或者她躲在一個陳白露知道的地方,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人事娘們會在冰島,會在這個世界上最魔幻的國家。

我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個一百天的約定,到底是怎麼回事。人事娘們爲什麼會去冰島,她要在那裡幹嘛。還有,她懷着的孩子,會不會被白露打掉?

這些問題剎那間出現在我腦海中,讓我沉默着徘徊着,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得知人事娘們在冰島,第一時間我的想法就是去冰島找她,可現在冷靜下來,我卻沒有去找她的勇氣。暫且不說紅姐有沒有搞錯和我到冰島能不能找到她,就是讓白露知道我去找人事娘們,她心裡會怎麼想?我已經在她面前一二再三的犯錯,我到現在還記得她在飛機上對我說,讓我在這一百天裡全心全意的對她,忘掉人事娘們,忘掉所有一切的婚外情和出軌。

然而現在,我卻想去找人事娘們。

可是,如果我不去找人事娘們,如果事情真如紅姐說的那樣,一百天之後陳白露生下孩子,然後她們之間那個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的約定觸發,我會不會同時失去她們兩個?圍歲低圾。

還有,人事娘們現在懷着身孕,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她在國內怎麼樣瘋怎麼樣鬧都行,但那是在國外,她的英文水平也不怎麼樣,如果真遇到壞人,她該怎麼辦?現在的歐洲那麼多中東難民,有很多小國家治安水平甚至還不如國內三線城市,她如果真遇到意外,會不會……

我不敢想象下去,窗外的景色是縱橫交錯的城市,我的心中卻是密密麻麻的苦澀,就好像是點綴在高樓大廈間的行人一樣深入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很長時間後紅姐給我發信息,說讓我仔細考慮考慮怎麼辦,實在不行動用點關係和錢,請人調查一下紅玲的行蹤,看她到底在冰島哪裡。但不管怎樣,我必須要找到紅玲,不能不管不問,不然紅玲會記恨我一輩子。

看着紅姐的話,我心裡面更加無奈。就在這時候,陳白露卻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家吃飯。聽着她在電話裡無限溫柔的聲音,我的心頭涌出無盡的苦澀。當即驅車回到家裡,看着滿桌子沒有動過的菜餚,看着白露和我一起吃飯時的開心笑容,我心中更感覺對不起她。

因爲好的保姆實在不稀少,所以我們找一段時間後並沒有找到稱心的,但白露一個人在家總需要吃飯做家務,她扛着大肚子,我可不敢讓她自己做這些,所以我們就退而求其次,請ling餐廳的大廚每天上門給白露做三頓飯,至於家務就由我或者請家政來做。

吃完飯我去洗碗,白露則坐在沙發上削蘋果,等我洗完碗她的蘋果已經削完皮,並切成小塊。我坐在她身邊,她拿着牙籤看着電視裡放的電影,一口一口的喂自己和我吃蘋果,並跟我分享今天在家裡在忙些什麼。聽着她說的瑣事,吃着脆甜的蘋果,我將心中的冰島,埋的愈發的深。

……

第二天早上剛上班,紅姐就問我考慮的怎麼樣,是要自己親自去冰島,還是請人去冰島。我沒在微信上理她,她就打電話過來,在電話裡問我。我心裡尷尬無奈,就問她確認照片沒錯?這世界上一樣的海景很多,會不會是你看走眼?紅姐當即說肯定沒錯,照片一模一樣,就是冰島。我又說紅玲的照片是幾天前發的,她現在可能不會在冰島,我自己過去可能會無功而返,再說冰島那麼大,歐洲那麼大,人海茫茫我往哪找紅玲。聽我這麼說,紅姐當即沉默片刻,然後冷靜的問我是不是不想去找紅玲。我卻在心裡騙自己也在騙紅姐說,真不是我不想去,實在是根本沒找到的可能性。

“呵呵。”紅姐冷笑一聲,質問我:“我問你,紅玲去歐洲要坐飛機吧?坐飛機有記錄吧?你可以通過航空公司查到記錄吧?紅玲到冰島要辦理入境吧?入境有記錄吧?有記錄可以通過出入境管理局查到吧?即便不說這些,紅姐在冰島和歐洲需要住酒店吧?這些記錄都可以通過花錢和關係查到吧?”

紅姐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我唯唯諾諾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紅姐卻冷哼一聲繼續說:“找不到?你以爲現在還是十八世紀,找一個人全靠運氣?我告訴你,只要你肯花錢或者肯下功夫,在現在這個這世界上就沒有找不到的人。除非,你壓根就不想找紅玲。”

紅姐這句話直抵我的內心,讓我當即呼吸都有些急促。她卻罵罵咧咧繼續說:“真白瞎小玲那麼喜歡你,你卻連找她都不願意去。姓陳的她對你好,我們家小玲對你差麼?你們就是看小玲好欺負,才欺負她的。姓陳的肯定早就知道小玲在冰島,你卻不願意跟姓陳的吵一架,問清楚小玲在哪。我看你就是個自私自利只喜歡自己的混蛋,王八蛋!”

咔嚓!我一把將紅姐的電話掐斷,坐在原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感覺心裡面憋着團莫名其妙的怒火。紅姐的電話再次打過來,我想都沒想就一把將手機給丟到地上,摔的稀碎。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我感覺非常浮躁氣憤,就像是自己僞善的面紗被紅姐無情的撕下,暴露出自己本來就有的醜陋面目,所以才如此惱羞成怒,氣息慌亂。

我拿起自己的外套,當即下樓駕車衝到射擊俱樂部,提着口徑最大的手槍衝到靶場裡,朝着裡面的靶紙一頓猛射。不知道爲什麼,在我的眼中那張靶紙忽然變成紅姐的影子,可忽然間又變成白露,到最後卻又變成人事娘們。可是,不管那張靶紙在我的眼中變成什麼,我手中的槍,都沒有停過。

等我從射擊場裡出來的時候,我坐在車上怔怔出神的望着後視鏡中自己的眼睛,重新想起紅姐的那句話,心中不禁也問自己,我真的是隻愛自己不愛別人的虛僞王八蛋嗎?這一刻,我前所未有的迷茫。

……

晚上在家裡和陳白露一起吃飯的時候,我低着頭沉默不語,白露像昨天那樣跟我有說有笑。一會後,白露發現我的異樣,就問我在想什麼呢!我擡起頭看看白露,斟酌猶豫片刻,臉上帶着僵硬緊張的笑容,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莫名其妙的問她一句,你爲什麼愛我?

啊?白露一時沒反應過來我的問題,我自己說出來也有些後悔,但話已經說出來,只能硬着頭皮問她,你當初爲什麼愛上我,願意和我在一塊。

白露反應過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說:“就是喜歡你。”

“哦。”

白露見我反應不正常,就又說:“我不是跟你說過,當初看你人不錯,所以纔將你調到我身邊,後來時間一長,也不知道怎麼就和你在一起了。”

“哦。”

“愛一個人真的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

“那你爲什麼不開心。”白露放下筷子,看着我認真的問。

“沒有不開心。”

“齊天。”

“嗯。”

“你還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沒!……你感覺我自私嗎?”我恍惚間問出這個埋在心中一天的問題。隨之擡起頭看着白露,又緊張的趕緊補充:“你感覺在咱們的愛情裡,我是自私的一方嗎?我不顧及你的感受,只想着自己的事情,我……”

“你不自私。”我還沒說完,白露就認真的說道。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白露看着我十分嚴肅的繼續說:“你一點都不自私,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問,但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可以值得託付一生的人。”

我的眼眶有些溼潤,白露聲音緩和一些繼續說:“我現在可以回答你的上一個問題,我當初爲什麼愛上你!就是因爲,當所有人都相信我是殺害趙建榮的兇手時,你是唯一那個不相信的人。你爲給我洗刷冤屈,奔波行走,和葉玲瓏拼命被打到吐血,與王建國殊死搏鬥差點丟掉性命,你更是第一個也唯一一個到看守所看我的人。後來,我說我要創業,你更是不顧前程不顧未來和我一起,這整個公司,都是咱們兩個沒日沒夜一起創建起來的,你說,你這樣的男人,我能不愛上你嗎?你能算是自私的人嗎?我現在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訴你,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懂情的男人。我陳白露這輩子做的最正確最深思熟慮的決定,就是嫁給你。到現在爲止,我毫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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