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離去

陸仲少的傷並不是很重,只是傷到了肌膚,未傷到筋骨,可是女俠的眼睛卻是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

蕭浪一走進來,女俠就底下頭,微微帶着些許的羞澀。

“大俠,和方平走了。”陸仲少看他進來就對他說道。

蕭浪一愣問道:“他們走了?去哪兒?”

兩人走也不告訴他一聲,多少有些生氣。

陸仲少一邊在弄傷口上的紗布,一邊道:“不知道,他們沒說,我也沒問。”

蕭浪對女俠道:“你知道?大俠有告訴你嗎?”

女俠低着頭搖了搖,顯然並不知情,大俠和方平幹什麼她已經沒有心思再問了,她只是關心陸仲少而已。

蕭浪又問:“司馬呢?她幹什麼去了?”

蕭浪沒有見到司馬,就和棺材與箱子喝喝酒,片刻間就不見了人影。

陸仲少沒有說話,女俠也沒說,蕭浪就更加的好奇了,難道連她也走了不成?

“怎麼了?”蕭浪驚訝地問:“司馬乾什麼了?”

陸仲少斷斷續續地道:“那個,……她……她有點事情,所以……所以就先離開了一會兒。”

“有事?”蕭浪更加的疑惑,他們好像有事情瞞着自己,他疑惑地問:“有什麼事情,爲什麼不和我說?”

陸仲少道:“可能忙了點,或許是她忘記了。”

蕭浪不信司馬會忙到忘記了通知自己,她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一定有,陸仲少也一定知道,他看得出來。

蕭浪獨自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找來一壺酒給陸仲少滿上一杯,女俠想要阻止卻是被陸仲少攔住了。

蕭浪給自己也滿上一杯,然後一飲而盡才道:“我知道你受了傷不能喝酒,不過,我還是想和你喝一杯,我們好像很久沒有一起喝過酒了,你只要陪我喝一杯就行。”

陸仲少不說,既然蕭浪都如此說了,他還有什麼顧忌呢?一點小小的傷口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蕭浪看見陸仲少喝完了杯裡的酒又道:“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陸仲少一愣,馬上明白了蕭浪想要幹什麼?他只好點頭,除了點頭之外他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蕭浪又喝了一杯,道:“我知道你不想告訴我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是,無論你有什麼理由我都想知道,所以,我們還是朋友,朋友之間沒什麼不可說的。”

陸仲少緩緩道:“看來還是瞞不住你,如此大的事情怎麼也不該瞞住你的。”

蕭浪在聽着,他知道,陸仲少已經準備說了,他說他就聽着,無論是何種壞消息都聽着。

陸仲少道:“司馬的家人來信了,說……說要她回家去,她家裡爲她定了一門親。”

蕭浪一聽這消息,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個什麼?一陣的嗡嗡響,如車輪般急速的轉,好像要把他轉暈了一般,不過他的嘴上卻說道:“定親?好事啊?她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陸仲少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女俠也回答不了,即使是司馬也回答不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可是,他不去想,不去思考,不去追根到底,他如何能明白?

或許是他不敢去想,或許是他不敢去思考,不敢去追根問底。

蕭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陸仲少的房間裡走出來的,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棺材和箱子兩人在鬥嘴,他們居然爲了誰先說了一句罵人的話又吵起來了。

司馬的離去就像是他心裡的一根筋被抽走了一般,整個人突然間不知道該幹些個什麼?他如殭屍一般的走到一張桌前坐下,然後獨自倒了一杯酒就喝了下去,一喝下去就發現原來只是一壺茶而已,他苦笑了一下就把這茶當做是酒喝了。

棺材和箱子兩人鬥嘴來到了他的身邊,蕭浪嫌煩,然後獨自走了出去。

出了怒劍山莊,外面全是鋪天蓋地的大雪,足有兩三尺左右,過膝的大雪就像是浮腫的大地,腳踩在裡面發出了一聲咯吱響,蕭浪聽得就像是他的心碎了一般。

冷風如刀般刮在他的臉上,可是他卻不覺得半點的寒冷,低着頭獨自往前走,也不知道要走到何處去?

洛陽的風雪好像比長安大,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所有的人都蜷縮在自己的溫暖的屋子裡取暖,此時還到這大街上來的人要麼是無家可歸的浪子,要麼就是流浪的乞兒,蕭浪是哪種呢?他好像兩種都是,又都不是。

他有朋友,可以在朋友那裡溫暖的喝酒,高興的歡暢,可是他沒有,不是朋友嫌棄了他,也不是他嫌棄了朋友,而是在這寒冷的外面才讓他感覺到心還在跳動。

溫暖的屋子裡他好像就是個死人一般,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寒冷凌冽的風雪讓他覺得自己還活着,還能勉強感覺到心跳。

大街上沒有一個人影,就連無家可歸的乞兒也不知道躲到何處取暖去了,到處遊蕩的野狗也不在這麼寒冷的天裡躥出來覓食,只有他,獨自一人面對這茫茫風雪,茫茫人生。

不知道自己遊走了多久,蕭浪的頭上全是積雪,膝蓋以下的地方全部被積雪覆蓋住了,看上去就像是一條白色的木樁,雙手通紅,可能連血液都不在流通了,可他還在走着。

轉過一條街道,一個小乞丐突然跑到他的面前,然後扔給他一個紙團後就匆匆逃離了。

蕭浪一愣,撿起地上的紙團展開,只見上面寫着:欲救二蛋和莊駝子,獨自一人來關城西公廟。

沒有落款,沒有寫明是給誰的,但是,蕭浪知道這是給自己的,除了他還有誰會救莊駝子和二蛋?

有了消息總比沒有消息的要好,蕭浪此時決定立刻就出發,現在就趕往關公廟,救人宜早不宜遲,遲了人沒救到,可能連自己都要搭上。

於是,在不通知陸仲少等人的情況下,蕭浪獨自一個人趕往城西的關公廟救人。

他對洛陽不熟,想要問路又不見人,只好向着西方一直走,城西一定是在西方的,這沒有任何的錯處,他也相信自己會找到關公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