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一堆枯草。
蕭浪躺在上面,雖然渾身發抖,但是他還是決定要躺在枯草上面,他不想欠人更多的債,他已經欠着了別人的命,他害怕再欠下去自己還不清。
單夫人,大英雄,難道單夫人是單外樓的夫人嗎?躺在枯草上面,蕭浪的心裡想着。
如果單夫人真是單外樓的夫人,那麼大小姐就是他的女兒了,可是阿雪又是誰呢?蕭浪想不通,想着想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睡夢中,蕭浪做了一個夢,一個美麗而又悽慘的夢。
他夢見了司馬,司馬正穿着紅紅的嫁衣,坐在大花轎上,一陣的鑼鼓聲響徹了天際。一個人騎着高頭大馬來迎娶司馬,蕭浪想要看清那人是誰?可是怎麼看也看不清楚,直到司馬被擡走,鑼鼓聲消失在街頭,蕭浪才猛然地從睡夢中醒來,醒來時渾身是冷汗。
他從枯草上坐起來,看見地上正放着一碗藥,熱氣剛剛消失,溫度正適合入口。不知道是誰給他送的藥?是阿雪還是大小姐?蕭浪不知道,也沒有去想,對他來說現在沒有比養好傷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端起地上的藥,毫不猶豫地就喝了下去,他剛剛喝下去,門外一個聲音就笑了起來道:“你不害怕那是毒藥?”
蕭浪一聽就知道這是大小姐的聲音,他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最近也只聽見大小姐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大小姐的話剛說完,她就開門走了進來,一雙圓圓的大眼盯着蕭浪。
蕭浪道:“大小姐給是送的藥?”
大小姐道:“那當然了,不是我你以爲是誰?誰還有這麼好的心腸來給你送藥?”
蕭浪故意打趣道:“說不定是毒藥呢?”
大小姐怒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毒藥你還敢喝下去?你不怕死?”
蕭浪當然怕死,他知道那不是毒藥,只是和大小姐開的玩笑而已,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蕭浪道:“誰不怕死,能活着總比死了的要好,活着什麼都能發生,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大小姐道:“那你還敢喝下去,若毒死了你,你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蕭浪笑道:“因爲我知道那不是毒藥,是療傷的藥。”
大小姐驚訝地道:“你怎麼知道的?”
蕭浪笑道:“聞到的,我的鼻子一向不錯的,這藥味那麼濃,一聞就知道了。”
大小姐哦了一聲,然後喃喃道:“原來如此,下次我一定要熬沒有味道的藥。”
蕭浪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聲,大小姐聞道:“你笑什麼?很好笑嗎?”
蕭浪道:“沒有笑什麼,你來幹什麼?”
大小姐道:“我娘叫我來看你,說大英雄要來了,叫你不要亂走動。”
蕭浪疑惑地問道:“你叫你爹一直叫大英雄?”
大小姐驚訝道:“不叫大英雄叫什麼?他又沒有別的名字。”
蕭浪實在是不理解大小姐的心思,不知道她都在想些什麼,小孩子的世界大人永遠不清楚,也不知道。
蕭浪問大小姐道:“大英雄是不是不喜歡別人來這裡?爲什麼你娘會害怕我被大英雄發現呢?”
大小姐道:“大英雄不希望別人來這裡,所以就不喜歡看見別人了,他看見了你就會把你殺了的,除非你能打敗他。”
蕭浪不知道這個大英雄是誰?不知道他爲何有如此怪的脾氣?
大小姐繼續道:“不過你是打不過大英雄的,你現在這樣怎麼和大英雄打?我看你還是趕快把傷養好,或者趕快逃走吧?大英雄是無敵的,天下沒有人能打的過他。”
蕭浪不解的問道:“爲什麼?你怎麼知道沒有人能打贏他?你見他和人家打過?”
大小姐笑道:“別人說的,大英雄有好多的手下,你即使打贏了大英雄也打不過他的手下的。”
蕭浪笑道:“你說是大英雄厲害還是他的手下厲害?”
大英雄的手下當然打不過大英雄,能打的過的就不會是他的手下了,蕭浪如此的問當然是給大小姐的一個圈套。
果然,大小姐道:“當然是大英雄厲害了。”
蕭浪笑道:“我連大英雄都打的過,還會怕他的手下?還打不過他的手下?”
大小姐一愣,突然間被蕭浪轉暈了,她想了想,可是思維已經走到了一個死衚衕,一時間她想不通了,然後喃喃自語地走了出去。
蕭浪獨自笑了笑,要戰勝一個孩子,就必須用孩子的思維,必須把他套住。
大小姐走了,剛剛走,然後阿雪就進來了,看見她的到來蕭浪並不吃驚,因爲他知道剛纔自己喝的藥就是她煎熬的。
阿雪剛進來就看着蕭浪道:“像,仔細一看還真是很像,可惜了,你不是他,真是可惜了。”
蕭浪不知道她說的是誰,應該是說自己和某人長的很像,不過又說可惜是什麼意思呢?
蕭浪問道:“像誰?你說我像誰?你的朋友還是誰?”
阿雪沒有直接回答他,她微微一笑,笑的很勉強,笑的很冷清,她笑道:“你的傷怎麼樣?好點了嗎?”
蕭浪沒想到她問自己的傷,一愣道:“沒事,過幾天就該好了。是不是要趕我走?我可以馬上就走。”
阿雪道:“沒有人會趕你走,即使是他來了你也放心,只要是你的傷還沒有好,那就好好的在這裡住下,安安心心的把傷養好了之後再走不遲。”
蕭浪略微一笑道:“你不用爲了我得罪其他人的,只要那麼不高興我馬上就可以走。”
阿雪一聽他的話,眼睛裡突然一紅,她轉過身去背對着蕭浪道:“像,爲何連性格也如此的像?”
蕭浪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根本就不明白人家在說什麼,所以他只有沉默。
良久,阿雪才轉過身來看着蕭浪道:“沒有人會爲了你得罪其他的人,我只是不想看見你死在谷口外,若是死在了那裡我們還有費力氣把你埋了,與其浪費力氣埋葬你,不如費點力氣把你的傷養好,僅此而已。”
蕭浪知道她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也是給蕭浪一個住下去的理由。
“他就要來了,你最好不要亂跑,不然被他看見了就不太好了。”
話說完他就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