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強只是回張家大院轉了一圈,把示威的人羣驅散之後,就匆匆忙忙地回到了駐軍的辦公室,他不得不走,家裡那味道實在是太正了,這些人是從哪找來的這麼極品的東西,足以當毒氣彈了,張繼強出門上車的時候,兩個眼睛都被刺鼻的氨水味嗆得兩眼通紅,如同剛剛痛哭過的模樣。
短時間之內,張繼強都沒有回家的打算,誰吃飽了撐着,想去糞池裡睡覺的,坐在汽車裡,張繼強的臉黑沉得厲害,這林萍這次把蕭家惹火了,斷人糧草等於斷人性命,難怪蕭家的人這麼大反應。
有必要敲打一下自已的老婆了,一直以來,張繼強自認都沒怎麼管過他那老婆,可這一次,實在是反響太大,搞不好,會引起其他世家的注意,張家在京城基地的名聲不是太好,這次這麼一鬧,等於完全失去了民意,失去的民意,等同失掉了天下。
張繼強頭痛地揉着眉心,千算萬算,沒想到壞在一個婦人手裡。突然汽車猛地停了下來,張繼強不禁往前猛衝了出去,頭差點撞到前面椅子背,本來就心情不好的他,更是怒火沖天,不由大聲喝道:“怎麼回事?”
“首長,前面老李家的人堵在了軍區大院的門口,說是有事要您。”一個士兵滿臉害怕地站在車前給車敬了一個禮,大聲回答着。
“老李家?他們可是從來不過問世事的,怎麼今天卻跑我這堵門來了。”張繼強心裡嘀咕着,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在軍區大院的門口,站着一個管家模樣的老年人,長年侍候人的工作讓他本來就有些彎的腰變得更加拘摟了,這人張繼強認識,他是李家家主李承英的老管家李德。
李德跟了李承英一輩子,一生忠心耿耿爲李家出策出力,深得李承英的重視,如今他站在了軍區大院門口,張繼強心裡隱隱有一絲不安起來。
“德叔,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走走,好久都不見您老人家的面了,身體還好吧。”張繼強搶上幾步,扶住老人家的手說道,這個李德當年對張繼強的父親有恩,一直以來,他都十分尊敬他。
“呵呵,我這把老骨頭了,只要活着,就是賺到了,繼強啊,今天老朽到這來,實是有事與你商量啊。”李德摸着下巴上的山羊鬍子,笑呵呵地看着張繼強說道。
“哪用德叔親自上門,理應是小侄上門拜訪,請安纔是。”張繼強扶着李德的手臂,打開車門,請他上車。
“無妨無妨,大家都幾十年的交情了,誰去見誰還不是一樣。”李德慈顏善目地說道,不經意間,兩眼有一絲精光隱現。
張繼強不敢怠慢,緊跟着李德回到了辦公室,雙方都坐在沙發上,喝着茶,聊着這幾年的現況,倒是相處得十分融恰,再加上張繼強曲意迎合,李德自然喜笑顏開。
“德叔,不知您老人家來到小侄這,是不是有什麼吩咐?”張繼強看着李德,他老人家可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
“繼強啊,本來你們與蕭家之間的那些個事,我不該插嘴,不過,繼強,有些時候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蕭家一直善名在外,大家留個情面,以後還是和平些的好。”李德吹了吹茶杯裡的茶,清描淡寫的說道。
“瞧德叔您說的,我們和蕭家本來關係是不錯的,大家都在一起共事,只是近來犬子與蕭家大小姐相處得有些不愉快,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反倒勞動您老人家過問,實在是小侄的不是。”張繼強打着哈哈。
“繼強啊,蕭家雖然此刻可能勢微,可如果他們真要發力起來,老李家也抗不住啊。”李德見張繼強這麼說,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出於好心,提醒了幾句。
“德叔說的是,可是目前,我們說了不算啦,唉……”張繼強一付無可奈何的樣子,彷彿他們老張家纔是受害者。
李德定定地看了張繼強一會,嘴裡不置可否,倒是把張繼強憋出一身汗來,他可是知道這位老人家的能耐的,當年幾十個島國的人衝進華國準備對李承英不利,李德二話沒說,直接衝入島國那些刺殺忍者精英陣中,激戰三小時,硬是憑一已之力,把幾十個號稱高級忍者的島國人殺得片甲不留,滿地鮮血。
李德當時那一戰,打得小鬼子不敢去中原半步,可謂是一戰成名了,老一輩的人,提起李德的那一戰,至今還熱血沸騰,激動不已。
過去了這麼多年,現在很少見他老人家出手,但他的威名卻在上層家族中越傳越神,這是一個被神化的人物,如今他老人家就坐在自已面前,讓張繼強心裡不安得要命。
李德足足看了張繼強半盞茶功夫,眼皮垂了下來,盯着茶杯裡的一片浮茶說道:“繼強啊,現在不比當年了,我們四周都是要命的怪物,這些東西根本不跟我們講什麼仁義道德,在它們眼中,我們只是食物,如果我們自已內部還搞得烏煙瘴氣,那不是要亡國滅種了?”
張繼強一頭大汗,挺直的腰也彎了一些,他低聲說道:“德叔教訓的對,是我不識大體,回去我一定對家人嚴加約束,不讓這種事再次發生。”
李德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繼強你能這麼想,我感到很高興,不過有件事還是得提醒你一下,這本是男人之間的對抗,女人還是應該在家相夫教子的好。”
這是給我上眼藥水啊,張繼強心裡一驚,頭低得更下了一點:“德叔,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一定不讓德叔失望。只是……”
李德的白眉一聳,眼睛突然瞪大,似要發難,張繼強嚇得連關子都不敢賣了,直接說道:“德叔,這事開始是我們張家不對,可蕭家也不應該把我兒子給打了,那天我回家一看,我兒子身上,全是青紫青紫的,臉腫得跟個豬頭似的,好端端的一個玉人兒,被蕭家這麼一搞,成二師兄了,這也難怪我們家那口子心生怨氣。”
“我知道,這事蕭家出手也太重,蕭國戰一向以來,都以忍爲先,爲何這次……”李德也聽說這次張立揚確實被蕭家修理得厲害,只是以蕭國戰諸事可忍的性格,應該不會下這麼重的手。
“這事啊,德叔可能就不知道了,那蕭家大小姐,不知道從哪找了個男朋友回來,犬子那日去蕭家,不巧正好遇上了蕭家大小姐的男朋友出來,兩人年青氣壯,吵了幾句嘴,自然是打了起來……”張繼強繼續解釋道。
“哦,是這樣?”李德深深地盯着張繼強,張繼強一臉正色地看着李德,看來這次張繼強沒敢撒什麼謊,說的象是這麼回事。
“這小輩之間的衝突,我們大人不好插手啊。”李德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張繼強是聽出來了,說到底,還怨他那老婆,小孩掐架,你出來管什麼勁,這下好了,有理也變成無理了。
“德叔說得是,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內子,只是蕭家大小姐的那小子,實在是做事太囂張,不僅打得我兒子全身是傷,還口出狂言,威脅犬子,以後不準見蕭蕾,否則見一次打一次。這口氣,就是我也忍不下的。”張繼強眼中怒火升騰,一個無根的小子,也要來惹張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嗯,這事,我知道了,既然來了你這,蕭家那我也會去的,只是希望你們雙方能加以剋制,不要再搞得滿城風雨了。這事已經引起我們老爺的注意,他也是這個意思。”李德皺了皺眉,聽張繼強這麼一說,蕭家的那小子還真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主。
張繼強一聽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李老爺子雖然不問世事,一但他過問,那就是大事,只是兩家小小的衝突,怎麼會引起他的注意呢。難道自家的計劃有泄漏?張繼強坐在那左思右想,把每一步都想到了,也沒發現有泄漏的可能。
李德坐在一旁,臉上有些不悅了。合着自已這張老臉不管用了,你張家勢大了,就不把李家放在眼裡了?
“咳……”李德咳了一聲,把張繼強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趕緊給李德道歉道:“德叔,你別見怪,李老爺子一直是我心目中最尊敬的長輩,他的吩咐,小侄一定照辦,只是我怕蕭家不會就此罷休,所以剛剛纔有些失神,萬萬德叔不要見怪。”
李德臉上這才緩了過來,他手往空中一揮後說道:“沒關係,這事我會跟進的,蕭家也是講理的人,我想大家說開了,也就好辦了。行了,你工作也忙,我也不打擾你了,我現在乘着還能走動,去蕭家那看一看,去會會你說的那個小子。”
李德說完起身告辭,張繼強自然親力親爲,把老爺子一直送上了車,這纔回轉辦公室,他張繼強也不是好相與的,既然你蕭家做初一,別怪他做十五,只是這京城裡其他家的反應,倒是讓他有些猜不透。
剛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就聽外面一聲“報告”,進來的是他的勤務兵,向他敬了一個禮後,直接彙報道:“報告軍長,現在外面京城十大家族的管事一起投了名帖,希望軍長您能會見他們,說是有要事相商。”
“啊?”張繼強瞪大了眼睛看着勤務兵,這十大家族也摻合進來了,突然之間,張繼強覺得壓力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