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葉帶着被叫起牀的怨念向着大門跑去,先前發泄了一般,雖然打得舒服,好幾天沒活動了,突然活動一下,全身輕鬆了不少,這幾天蕭家大院裡都在亂着計劃,秦葉又不可能帶着強森等人出外獵殺喪屍,整天待在家裡,倒讓他養出了一個睡午覺的壞毛病來。
這不剛剛眯着,就有人氣喘吁吁地來敲他的大門了。乒乒乓乓敲得好不急燥。
“秦教官,秦教官,出事了,出大事了……”
秦葉一翻身從牀上跳了起來,套起條褲子,就衝過去把門打開。
一個龍牙戰士扶着門框正喘着粗氣,聽到門吱呀一聲打開,趕緊擡起頭對着秦葉說道:“秦教官,大門外面來了一個老道士,今天守衛大門的小武和小王,被他打傷了,他正往府裡衝進來,隊長和強林他們正在阻截,你快去看看吧。”
秦葉一聽,回身抓起放在牀頭的一件衣服,跟着龍牙戰士就跑了起來,這還讓不讓人安生了,纔打走一票道士,怎麼又來一個老的,難道京城裡道士成災了?
還沒跑到大門口,就聽到進門的院子里人聲鼎沸。穿過旁邊的小圓門,觸目的就是一羣身穿戰鬥服的人,圍着一個身着道袍的中年人打得好不熱鬧。
一共有八個人在場中圍攻那個中年道人,傑克的拳每一次攻出,總讓道人輕鬆避開,氣得他哇哇大叫,不停用半生不熟的華語叫喊着:“臭勞頭,尼由鍾別刨,更尼黑葉葉號號打一長(臭老頭,你有種別跑,跟你黑爺爺好好打一場)”
中年道士在衆多拳腳之中,就象一個飄浮的幽靈,又象一片隨風而動的落葉,衆人的拳腳雖然攻勢凌利,呼呼作響,可是總是快要摸到道士的衣角時,道士就會象沒有重量的落葉,被拳風吹開,每一拳都打在了空中,這讓傑克等人鬱悶得直想吐血。
老道的這個身法,也有一個來歷,這是他在修煉間隙,偶見一片楓葉從樹枝上掉落,被山風一吹,在他面前隨風而舞時,他領悟到的一種特殊的身法,這種身法一經施展,整個身體如楓葉一般,只要有風,他就不會落地,老道給它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楓葉舞。
傑克幾人已經打得滿臉能紅,氣息開始有些不穩了,雖說亂拳打死老師傅,可如果這老師傅和施亂拳的人不在一個檔次或者兩者相差太多,亂拳也起不了應有的作用,反而成了同伴需要提防的黑拳了。
八個人,一面要猛攻老道士,一面還得提防隊友不小心打空的拳和腳會掃到自己,打得實在是吃力不少。
“教官,你不上去打嗎?”和秦葉一起出來的戰士不解地看着秦葉說道。
“沒事,他們現在還不會有危險,這老道的功夫很高,正和他們玩呢。平時他們遇到的高手太少了,正好乘機好好打磨打磨他們,省得以後遇上相同的人,還會吃虧。”秦葉兩眼緊盯着老道的在地面上挪移的方位,兩個瞳孔已經變成了青色,打算把老道的身法偷學到手。
雖然老道的身法在別人眼裡快得毫無徵兆,可是有小葉子的幫助,秦葉可以在瞬間之內計算出老道下一次落點,幾乎在老道還沒有移動,他的眼神已經盯在了那個點上。
靜閒在幾個人攻擊當中,還有空閒不停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秦葉和那個龍牙戰士的出現,早已進入了他的視線,見兩人沒有上前助陣,靜閒也就留了一個心眼,後來他漸漸發現,旁邊站着的好個高大、臉蛋長得象娘們漂亮迷人的年青人表現得非比尋常,便加倍地注意着秦葉的舉動。
戰士與秦葉的對話,靜閒也一字一句聽在了耳中,原來這小子就是那個什麼秦教官,看來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居然知道本道爺無心殺戮,竟然正主來了,也沒有必要與這些蝦兵蟹將再糾葛在一起。
靜閒的身法一變,變得更快起來,他的雙手藏在寬大的道袍中,如神來鬼手一般,精確地避過揮過來的拳腳,在八個人的間隙中穿插閃進,如入無人之地,大袖一展,如兩片蝴蝶飛舞的翅膀,閃過衆人的拳腳,對着傑克橫掃了過來。
與傑克等人的攻擊不同,老道的攻擊如魚沉深潭,輕巧而無聲,卻有一股凌利逼人的氣勢,如山似嶽,強大的威力,似乎連空氣亦被他的長袖推動,實質般地向前一撞,對着場中的八人壓了上來。
傑克等人立刻覺得呼吸一屏,彷彿撞上了一道無形的牆壁,這堵牆把他們四周能呼吸的空氣一併抽空,讓他們臉色變紫,幾乎要窒息了,緊接着身體一震,渾身的氣血瘋狂地在血管內沸騰起來,似要脫體而出,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們的身體已經離開了原來所站的攻擊位置,象炸彈爆炸彈飛的彈片,向着四周飛散開來。
等他們驚魂落定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全都站在了一旁,在他們的前面,站着一個高大的背影,就象一座堅實無比的高山,爲他們擋風遮雨。
場中的老道臉上首次露出凝重的神情,定定地盯着站在傑克他們前面的人,嘴裡說道:“能接住我崩勁的人,在這個世俗之中,很少有人能做得到你這麼完美,小子,你很不錯。”
靜閒的話彷彿是在一個上位者誇獎一個他手下的奴僕,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令所有人臉上都不快起來。
“老道士,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闖進蕭府,可是,這些都是華國的軍人,他們的職責是保家衛國,不應該在折戈在內鬥的戰場上。”
秦葉緊盯着靜閒的一舉一動,剛纔要不是他及時出手,把八個人接了下來,並消除了殘留在他們身體裡的陰寒真氣,單單是靜閒的這一撫長袖,就足以讓他們今天身消命喪。
這老道行事陰毒狠辣,根本不象是一個出家人,反倒更象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八條人命,只在他一揮手之間,就可能煙消雲散,他還能如此神色自然地站在那跟自己說話,彷彿剛剛做了件拍拍巴掌一樣的小事。
“你就是那個叫秦葉的小子吧,今天我的幾個不成氣的徒弟來到蕭家,不知道是否得罪了秦教官,竟然把他們打得渾身是傷,讓人擡着回到了張府,我老道自認教徒無方,特來蕭府找秦教官討教。”靜閒陰陰地笑着,眼中的寒芒如劍光四射。
“原來那幾個找上門來的年青道士,就是你的徒弟,難怪專橫拔扈,讓人心裡不佩服。”秦葉揹着雙手,在身後打着手勢讓傑克等人退開。他知道一旦談崩,以他和老道的攻勢,足以把整個庭院推成瓦礫場。這些人留在這,並不是十分安全。
庭院裡的人緩緩地退開了,把寬敞的大院讓給正在院心裡相互緊盯着的兩個人,秦葉和靜閒兩人臉上的神色各不相同,以至於兩人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儘管靜閒身材還算高大,舉止也算文雅,又身穿一身極具飄逸的道袍,可是靜閒陰寒的臉上如裹了一層冰霜,白慘慘地有些嚇人,破壞了他整體的氣度,本該是一個道骨仙風的出塵道士,硬是變得陰風陣陣的鬼道人,令人鬼皆避。
秦葉一臉帥氣,皮膚晶瑩如玉,細白中透着健康的紅暈,嘴角還帶着淡淡的微笑,透着一絲舒懶,隨隨便便站在那裡,就象一個鄰家大男孩,陽光、帥氣、溫和,讓人不自覺地想親近。
靜閒看秦葉越久,越覺得難受,這小子臉蛋長得實在是太讓人嫉妒了,爲什麼沒長到他身上,雖然他麾下的弟子大多英俊,可他出了氣質比較好點,臉生得實在大衆化,所以一直以來他對長得好看的男人,心裡總有一股子怨氣,千方百計也要搞到自己手下,加以奴御。
“秦教官這麼說恐怕有些過了,我那些徒兒雖心境有些高傲,但還算知書識禮,斷不是秦教官所言,如若不信,秦教官可拜入我門下,見識見識。”靜閒摸着下巴底下的山羊鬍子,一付世外高人的樣子。
在他看來,秦葉要能拜在他門下,已經是他大開方便之門,普渡衆生了,以秦葉只會外功的資質,根本不可能進入渤海派,如果不是看他臉蛋剛堪入目,想進一步奴御的話,靜閒纔沒這閒功夫與秦葉說這番話呢。
“報歉,秦葉身處軍旅,受軍規所限,實難成仙成佛,道長見諒!”秦葉又不是傻子,任你說幾句,納頭就拜師,況且,他對這些人本來就沒什麼好感。
“呵呵,這有何難,只需貧道與你們蕭府的家主說一聲,自然還你自由之身,我看你有慧根,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可不要辜負了。”靜閒鼻子擡到了天上,彷彿他這麼做是擡舉秦葉。
“多謝道長關心,秦某無心修仙成佛,還是做個普通世俗之人要好。”秦葉無心與靜閒糾纏,直接拒絕了他的要求。
“既如此,別怪道爺心狠手辣了……”靜閒還沒說完,身形一展,寬大的袖袍向着秦葉撲面而來,袖袍未至,秦葉身邊的空氣卻似乎凝固了一般,讓他輾轉難動,一股逼人心肺的力量隨着靜閒一揮袖,直逼秦葉身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