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很多人都主動向前與蕭雲問好,蕭雲並沒有擺架勢,一一點頭示意,他這一舉動,當即引來了許多人的好感。很快,蕭雲便來到了亦中天命人搭建的敢死隊辦事處的帳篷外,一想到亦中天的所作所爲,蕭雲就嗤之以鼻。
“隊長,什麼風把您老給吹來了?”守護在帳篷外的一名隊員看見蕭雲的到來,驚訝地問道。
蕭雲聽着這人的話,眉頭一皺,覺得這話太彆扭,不知這是在誇他還是在貶低他,於是便淡淡答道:“我來隨意看一下。”
說完,蕭雲便準備邁步進入帳篷之內,可卻被這人阻攔了下來,那人道:“隊長,亦營長有令,沒有他的准許,並不允許任何人進內。”
聞言,蕭雲怒眉一蹙,心感這也欺人太甚了,怎麼說他也是隊長,竟被一名下屬給攔截了下來,更氣憤的是,他忽然間覺得他這名隊長變得有名無實了。這人看見蕭雲一臉怒色,頓時變得戰戰兢兢起來,不知如何是好,左右爲難。
“那你去通告一下,說蕭雲前來拜會。”蕭雲有點怒氣地對這名守護的人說道。
“是,是,小的這就去,隊長你稍等一下。”這人顫顫巍巍地打開門簾,屁顛屁顛地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蕭雲便聽到了亦中天的罵聲,剛纔這人伴隨着亦中天從帳篷中走出來,左臉上紅腫了起來,垂頭低耳不敢張望亦中天。
“呵呵,蕭老弟,這些小的不識擡舉,俺已教訓了他一翻,快快隨俺進內,有大事商討。”亦中天嬉皮笑臉地與蕭雲挨肩搭背地說道,然後就半推半就地一同與蕭雲進入了帳篷內。
蕭雲第一次進入這所謂敢死隊的辦事處,本還浮想着裡面乾淨,整齊,像一個真正的辦事的地方。可進到內面時,卻與他所想的截然不同,垃圾滿地都是,酒瓶,骨頭薰臭一片,桌面橫七豎八,裡面坐着的人更是毫無紀,**風氣,喜歡怎着就怎着。
這裡面的人全都是二營的人,見了蕭雲的到來,只是瞥了一眼,便若無其事地各有各忙。亦中天領蕭雲進來後,便走到最中央的位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把蕭雲冷落一旁,竟連一張椅子都沒多出。
蕭雲見此,冷笑了一下,心感如果憑這幫烏合之衆也能辦成大事,那麼蒙軍早就兵敗如山倒,明軍也收回了河山。坐在一旁的大口九看到蕭雲的到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把位置讓出來給蕭雲,道:“隊長,坐這裡。”
蕭雲搖搖頭,對大口九淺笑一下,淡淡的拒絕道:“不必了,九哥你坐吧!我看一下就走。”
蕭雲退到一邊,大口九亦坐回了椅子上,衆人對蕭雲置之不理,對此,蕭雲也沒什麼,這樣更好,他也可以一身輕飄飄,安心修煉,爭取短時間內再度突破。
“好了,都靜下來,接下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亦中天臉色一正,一聲大喝起來,聲色俱厲。
“營長,有什麼大事?是不是又要外出探測軍事?”一人興致勃勃地問道。
“大帥有令,兩天後攻打望草城。”亦中天嚴肅地說道,他的話似乎有一種魔力,令衆人剎那間呆若木雞,愣住了,那一句話如驚雷般在他們的耳朵裡迴盪着。
“這一次大帥命令要全隊出戰,由我們打前鋒,掃除一切障礙。”亦中天接着道。
全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臉色一下子青了起來,面面相覷,他們整天擔驚受怕的事情終於到來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寧願做一名普通的士兵,在後方衝鋒陷陣,也不寧願打前鋒,因爲這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面對敵人的弓林箭雨,各種的攻擊,防禦手段層出不窮,他們活下來的機率很低,九死一生。得知這個消息,他們都沉默了起來,心思飄忽不定,患得患失,這裡的人全都是在幾次戰役中活下來的人,他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蕭雲聽聞這消息後,原散漫的心也變得緊繃起來,倒沒有太多的情緒流露,只是在心底無奈嘆氣,心想該來的始終是會來,只嘆來得太快了。
亦中天只顧說着他的作戰方案,並沒有理會在場的人的想法,以他爲中心,喋喋不休,頭頭是道。蕭雲聽了也默默地點頭,亦中天在這敢死隊中混了這麼久,經驗豐富,早已成竹在胸。
就在亦中天向衆人滔滔不絕地講解着他的作戰方案,倏然間一個人橫衝進了帳篷裡跌倒在地上,正是在帳篷外守護的這人。突如其來的一驀,衆人議論戛然而止,亦中天更是怒髮衝冠。
下一刻,一個風度翩翩,文質彬彬,手裡拿着一把摺扇的男子便不請而進,來人正是陳衡。他若無其事地走進帳篷,淡定地與亦中天對望了一下,然後又掃視了全場,當他發現了蕭雲時,神情動容了一下,轉臉對蕭雲道:“原來隊長也在這裡。”
“呵呵,我也是剛來。”蕭雲回話道。
“冷麪殺手,你什麼意思,你以爲這裡是你的一營?”亦中天對着陳衡怒斥着,雙眼冒火。
“花和尚,你囂張什麼,隊長都還沒發話,你就像只瘋狗般在這裡亂叫,你眼裡還有隊長的存在嗎?”陳衡淡淡地對亦中天說道,話中包羅玄機,雖然罵的是亦中天,但實指的是蕭雲。
“你……”亦中天指着陳衡,無言以對,斜視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蕭雲,他怎會聽不明白陳衡話中的意思,不就是必他欲蓋彌彰,自恃功高蓋主的味道。
蕭雲嗤笑了一下,不理會他們在狗咬狗,他現在後悔有點做了這個名譽上的敢死隊的隊長,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做一個自由無拘的人。蕭雲假裝沒有聽聞,依然一副漠不關己的樣子。
“花和尚,這麼大的事你都不通知一下我們一營,是不是這一次你們二營出戰,不用我們一營了?”陳衡得理不饒人,咄咄逼人地對亦中天責問。
“哼,情況特殊,俺一時間只是把你給忘了,現在你來了正好,咱們請隊長來分析一下,給出最合適的方案。”亦中天這一次不再恃大,把蕭雲推向出臺面上。
衆人這終於把目光投向蕭雲這邊,有的人甚至還忽略了蕭雲的存在,這一下才記起來。蕭雲也沒擺什麼架勢,見衆人都在等待着自己的意見,笑了笑便走到衆人的中間,稍微思索了一翻。
“其實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既然是打丈,就必定有流血傷亡,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要減少這些流血事件,用最大的努力爭取活下來,對於我們來說,能活下來就是勝利。”
“而我們用什麼手段可以儘可能活下來,那就是團結,互相幫忙,互相護持,我們一個人打不過敵人,可兩打一個,三個打一個,相互照應,做到不拋棄,不放棄。”
“那麼,我們存活下來的機率就會增加,大家要同心協力,而不是各顧各,一盤散沙般,始終是凝聚不了力量,我們要擰成一條繩,把敵人牢牢地捆住,這纔是王道。”
蕭雲掃視着在場的每一人,直接分析出敢死隊中的要害問題,他可以感到,在敢死隊中沒一個人是庸人,各自都有一技之長。如果把這一股力量凝聚起來,百人的隊伍就可以力敵千人而綽綽有餘,而千人的隊伍足可以力抗一支萬人軍隊,戰力滔天,利用得好,將來定可令敵軍聞風喪膽,不戰而逃。
衆人聽了蕭雲一翻話後,紛紛再次沉默了起來,就連亦中天和陳衡也略有所思,蕭雲說得非常有道理,他們戰鬥力是有了,但卻用不到其所。
“只要我和正規軍般,有紀律,團結,互助,那麼,擋在我們面尊的一切阻攔都會被我們摧枯拉朽般擊垮。”蕭雲加強聲線地再次說道,把正在猶豫不決的衆人拉了回來。
“好,隊長心懷大體,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們以前都彼此都各有成見,都是一盤散沙,所以在戰場上纔會屢屢折兵殞將,我贊同隊長的提議。”陳衡率先發言,支持蕭雲的話,身先士卒。
“俺也贊同蕭老弟的話,咱們應該團結起來,互相幫助。”亦中天也同意蕭雲的提議,這纔是根本。
衆人也點頭示意,接下來衆人再次商討一個最合適的方案,最後衆人都同意了蕭雲的方法,三人一小組,相互幫助,組與組之間相互合作,減少傷亡。
會議散去,這時天已經黑了起來,寒風冷冽,每一個人的心都變得躊躇起來,爲兩天後的戰事而提心吊膽。蕭雲同樣如是,不過他與別人不同,他是爲上戰場後該如何應對而發愁,這將是他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與敵情拼殺,心情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