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武蟠疑惑,“難道這兩個鬼東西還不一樣嗎?”
叫做孫銘的大內侍衛說:“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至於那寶物的秘密更是一無所知。”
武蟠嘆口氣說:“你去吧。以後好自爲之,別再跟那賊閹人爲伍了。”
“小人不敢,未報少俠的救命之恩,怎敢擅自離去?”
武蟠聽了心想:“老閹人蛇蠍心腸、不仁不義,手下倒是有些氣節。”
可他轉念又一想:“行走江湖,小心爲上。他既然黏上我,保不齊是要伺機害我,再找老閹人領賞。不如試他一試。”
想到這裡,武蟠對他說:“既然如此,你就去幫我查一件事,就當還了我的人情了。”
“少俠請說,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這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你去替我調查,盜聖尹賢到底有什麼把柄在單公公手裡。”
可孫銘低頭猶豫了半晌,竟說:“少俠,要說公公原先也待我不薄,可又怎麼比得過少俠您的救命之恩?這事,我自然會盡心盡力的去辦。”
說罷,孫銘衝武蟠一作揖,大步流星出了山洞揚長而去。
“嗯,目前開來倒還算是個好漢。”武蟠自言自語,“尹賢啊尹賢,本來我是真不想管你這個爛攤子,可念在你信守承諾將我師父護送回天極山,我再幫你最後一次。雖然尹賢他沒跟大內侍衛一起,但也多半已經走火入魔,所經之處必然會鬧出不小的動靜,找到他應該不難。”
話雖如此,可武蟠順着皇陵周圍的村鎮轉了一圈,竟沒打聽到任何“妖怪”襲擊事件,倒是好幾個村子丟了孩子,央求武蟠代爲尋找。
這種大海撈針似的任務,儘管讓武蟠爲難,有心拒絕,但架不住村民左一個“少俠”、右一個“少俠”叫得誠懇,又硬塞給他村裡湊得一點錢財和特產,他又怎好意思拒絕?但大昊江山幅員萬里,若爲這些民事纏身,那朝廷奸佞和外邦勁敵又該由誰來對付?
左思右想之後,武蟠決定還是找些江湖人幫忙。可他自出山以來憑藉大戰白珥,闖出了一些名氣,但真論起交情,除了結交了雷德祿等有限的幾個權貴之外,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找人,和正經江湖人素無往來,就是硬着頭皮去求,都不知道該找誰。
對了,不是還有丐幫嗎?!
可上次他們替武蟠出手教訓白珥,已經是賣了個人情,這次自己怎好意思再去求他們?
武蟠想到這裡,只好作罷。
可他靠自己又找了幾日之後,非但沒得到半點線索,還差點被其他村鎮的居民,當做人販子派來踩點的夥計給抓起來扭送官府。
這下,武蟠纔不得不徹底拋開面子問題,去尋求丐幫的幫助。
要找盜聖不易、找丟失的孩子不易,找幾個叫花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武蟠又算錯了。
他一連跑了幾個鎮子,卻聽當地地保說原本轟都轟不走的花子們,在最近幾天竟自行走的乾乾淨淨。
看來是江湖上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儘管武蟠本打算歸隱,可此時對即將發生的這件大事,他不僅不能作爲一位份子參與其中,更是毫不知情,不知爲什麼心裡邊卻莫名多了種落寞,這種落寞只在他剛發現雙兒和丹丹失蹤時產生過。
這是爲什麼?難道我的本心不想歸隱嗎?已經適應了這種終日與刀光劍影相伴的高危生活?
武蟠想着手頭堆積的事情和丹丹,越想越無所適從,竟破天荒的找了家酒館,第一次自己主動叫了酒菜,喝起了悶酒。
一杯酒下肚,武蟠感到這種液體在口中劃過的感覺已不如曾經辛辣、苦澀,反倒多了些香醇。
“原來我還不理解鎮邊王爲何會喜歡喝這鬼東西,現在看來確實有些意思。”
他正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飲,只聽酒樓門口有人吆喝:“好心的老爺太太,賞口飯吃吧!”
好熟悉的聲音!
武蟠走到酒樓門前觀看。
“金大哥!何大哥!”
無巧不成書。路過酒樓乞討的正是先前在駐馬鎮幫過雙兒的金老六、何大牙。二人腰間的袋子已赫然多了兩袋。
武蟠拱手招呼道:“二位大哥,久違了。上次小弟走得匆忙,未曾好好感謝二位報信之恩,正好小弟在此飲酒,不如一同來用些酒飯吧?”
二人親切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酒保見兩個叫花子大搖大擺要往裡闖,正欲阻攔。可武蟠充滿殺氣的瞪了他一眼。
金老六見狀嘿嘿一笑,伸手攔了武蟠一下,又從懷裡摸出一塊碎銀丟給酒保,說:“讓你也開開眼。”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武蟠將那日分別後的事情,以及皇陵失竊一事和盤托出。
“武兄弟放心,這些事我們肯定要管。只是眼下我們幫主下令,要全幫重點調查各地頻發的拐帶幼童案件。不如你也和我們一起,先着手將這事解決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丐幫中人既然答應幫忙,又怎好意思拗着他們的心氣來?
“好吧。只是不知二位大哥對這拐帶案可有什麼眉目?”
“要說眉目,倒是有些。經我等弟兄走訪調查,發現被拐的孩子都是要麼遭受親屬虐待的,要麼就是育嬰堂的孤兒。”
“爲什麼要單挑這些孩子拐?”
金老六說:“這好理解。兄弟你想,這些都是沒人疼愛的孩子,他們不管是被拐還是自己從家跑了,都不會有人過問。”
武蟠點點頭。
金老六繼續說:“只不過,一次性的綁這麼多的孩子,就是再沒人管的,也會引起官府注意,何況要轉手也需要時間,這期間他們好歹還要養着這些孩子,這又要多大的地界?多少的糧食?怎麼想都不是尋常人販做的出來的。”
“除非……”
武蟠心頭一個不祥的念頭閃過,但猶豫着不敢說完。
“除非什麼?”
“除非,拐帶孩子的元兇並不打算販賣人口,而是爲了滿足某種特殊目的,將這些孩子用完之後,無論生死,找個隱秘的地點一丟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