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孫家的地位和我相去甚遠,退掉還省的我跑去他家裡推辭,這姓孫的族長倒是還有些眼光。”林天走在路上半真半假的說。
“你現在的地位並不代表以後的地位!”林琳會錯了意,頓時激動的大聲說,“哥,我一直都很看好你,這十年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力,現在你的功力恢復了,也許再過十年,他們都會爲這次的行爲感到後悔的!”
“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林天聳聳肩,伸出大手,在林琳的頭上一陣亂撫,把林琳的頭髮搞得亂如雞窩。
“討厭。”林琳嬌嗔,躲開林天的襲擊,伸出手去梳理被林天搞亂的秀髮,“我就說你不可能會說出剛纔那種喪氣話。”
“走吧,咱們去會會那孫子。”林天嘿嘿一笑,大步往議事堂走去。
“等等我。”林琳一邊整理頭髮一邊跟着跑了過去。
林家議事堂。
議事堂多用於接待客人或家族之內議事所用,外間大廳比普通人家的一間房子還大,其中擺放着上好的石英木打造的桌椅,在房內均勻擺開,用以會客、議事之用。
石英木乃是魔獸森林內比較常見的一種樹木,其木質堅硬,做出的傢俱千年不朽,多被武者推崇,用來做些堅固的器具,像之前的演武堂內的各種人形木樁,平時弟子們在一起相互演練的木刀木劍等等,都是以此種木材打造。
大廳正中牆上掛着一幅畫像,其上一人面貌清癯,下頜一縷飄逸長鬚,負劍御風而立,衣袍獵獵,仙風道骨,卻是林家的第一代先祖林家星,隨着正中的畫依次擺開的,左手乃是筆墨山水,右手則是書法大家,整個議事大廳風格凝重,卻不失端莊。
議事內室則有兩個外室大小,室內正前放有一排桌椅,與之相對的則是數十排桌椅,但其內椅凳多過桌几,多是家族內部核心成員議事之用,房間環境倒也整潔,但桌椅條凳多比外間大廳的簡陋。
此時大廳之上共有有四人,三男一女,男坐女站,三個男人年紀都在中年,只那女子豆蔻年華,生的甚是美貌,瓜子臉蛋之上一雙丹鳳媚眼,鼻樑高挺,長髮披肩,身披一襲白裙,顯得其明豔動人,只是那薄薄的嘴脣緊抿着,讓其看起來冷豔無比。正是與林天有婚約的孫箏。
“孫族長爲何突然出爾反爾?”一名方臉漢子,身着華服,配合此話說出,看起來頗有威勢,只是雙眼眼角下吊,眼仁黑少白多,不住滴溜溜的打轉,讓人看之心生不喜。
此人卻是林家現任族長林憲榮。
“並非我等出爾反爾,”林憲榮對面一國字臉,濃眉大眼,頗有陽剛正氣的中年男子回答道,“你族中那林天十年之前功力不得寸進,這是鎮上人盡皆知的事實,但若是如此倒也好了,本來我想,即使如此那就讓箏兒和他平平凡凡,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也罷,”陽剛男子說到這兒,看了看在側的孫箏,孫箏轉過面,鼻中微不可查的噴出兩道冷氣,輕哼了一聲。
“但前幾日我在族內卻聽到傳聞,說那林天身有異狀,頭髮瘋長,眼瞳赤紅,”陽剛男子接着說道,“也不知林族長可否聽聞?”
原來此名男子正是孫家族長孫世讓。
“竟有此事?”林憲榮一臉的驚奇,“此事我從來未曾聽聞。”
“不錯,聽說是一羣少年圍毆林天,將其打到之後發生的事情,此事涉及之人甚多,林族長一查便知。”孫世讓也不知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但言之鑿鑿,倒讓林憲榮先信了三分。
林憲榮不再說話,一雙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族長。”一陣腳步聲響,未見林天其人先聞其聲。
林憲榮往門口看去,見林天正躬身對自己行禮,便開口讓他進來。
“孫族長言道,你前幾日身顯異像,”林憲榮等林天進來之後,這纔開口問道,“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異象?”林天愕然。
“這些混蛋想死麼……”老頭突然開了口。
“誰想死?”林天一個沒留神,沒收住口,直接說了出來。
在場衆人面面相覷,只是退個婚而已,誰都不想死,再者說了,你想讓人家死也得有這個實力。
“賢侄,我們來此並非想一錘定音將婚事推掉,我們也只是想來了解一下情況,若是情況不曾屬實,女兒和你的婚事定不會變。”旁邊剩下的那名一直未曾說話的微胖中年男人似乎被林天嚇到了,想到林家劍法內有一同歸於盡的招式,立時開解林天道。
微胖男人圓臉,臉上一雙丹鳳眼與孫箏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此人正是孫箏的父親,孫志方。
孫志方乃是孫家族長的胞弟,功力在家族中屬於上等,與林天父親功力伯仲之間。
孫志方年輕時在家族掌管獸晶堂,與林天的父親,林憲宗爲同行,但林家生意甚好,孫志方對其有所不滿。
一次他在魔獸森林之中帶領武者圍殺魔獸,獲取獸晶之時遇到高階魔獸,其手下全部身死,孫志方也深受重傷,生死懸之一線。當時林憲宗帶領武者也在附近獵殺魔獸,正好路過此地,林憲宗發現孫志方之後,讓衆人殺掉也已重傷的魔獸,將其救下,而高階魔獸獸晶也被林天父親交還於他,之後孫志方與林天父親建立友誼,並許下婚事。
其實此行孫志方八年之前便有打算,只是林家族長一直壓着不許,只因孫家與林家交好,若是出爾反爾定會傷及兩大家族的感情,但經不住自己弟弟每日在自己耳邊嘮叨,加之林天的廢物之名響徹整個義塘鎮,若是箏兒下嫁與他定會徒惹鎮民取笑,想到此處,孫世讓便與孫志方定下八年之約,若是林天功力十年之間不得恢復,便是撕破面皮也得悔婚。
事有湊巧,正好前幾日孫志方與朋友喝酒,在酒樓之內聽到有人大談特談林天之事,一桌人等盡是林家年輕弟子,各個喝的面紅脖粗,口中喧囂,孫志方凝神細聽之下,才知道林天之前身有異像之事。
此時孫志方和兄長約好的八年之期已至,但每逢孫志方說起,孫世讓便藉口推脫,事情彷彿又回到八年之期的老樣子,孫世讓不許,孫志方也無可奈何,故而孫志方每每想起女兒的親事就頭疼不已。
但今日聽到這些弟子所說,孫志方哪裡還坐的住,耐心的仔細聽完事情原委,宴請的朋友都不顧了,拔腳就往家裡趕。回到家中將這事情前後與孫世讓說完,孫世讓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因爲此前他也聽聞林天功力有所恢復,雖然比上不足,但十年的空白在那兒擺着,就算是在努力也得有個時間不是,這也是孫世讓不肯鬆口去林家退婚的原因。但聽到胞弟所說,孫世讓頓覺此事有些蹊蹺,十年的時間功力不得寸進,哪能朝夕之間就能恢復?與方纔胞弟所說的林天身有異狀聯繫到一起,孫世讓覺得林天定是被什麼鬼魂精怪附體了,想了一夜,第二日便攜胞弟及侄女匆匆前來。
所以說孫志方所說全屬胡扯,不是一錘定音什麼的全是藉口,又想當表子又想立牌坊的典型。
“哦?”林天嘴角劃過一絲玩味的微笑,倒讓孫志方誤解爲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但林天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孫志方張口結舌。
“八年之前我倒是聽說你帶女兒前往李家李懷仁做客,還親口說出要將女兒孫箏許配給李懷仁的兒子李念做媳婦,也不知有沒有此事?”林天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
李家也是鎮上一大家族,李家爲人處世極爲低調,雖然名聲不顯,但人口和實力在那兒擺着,林家從未對其掉以輕心。
孫世讓倒是不知此事,聽到林天詰問,頓時轉面看向孫志方。
孫志方面色尷尬,看看兄長,又看了看林憲榮,見林憲榮的小眼也正一轉不轉的緊盯着自己,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孫世讓說道:“我那是酒後胡言,當不得真。”
“是嗎?”林天譏笑道,“聽聞李念乃李家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其資質比我們林家的林炙還要好上數倍,這八年來功力更是飛竄,已至兩星武師之境,孫世叔當時雖是酒後失言,但卻並不糊塗啊,日後孫家攀上這支粗枝,也不必對林家低眉順眼了。”林天說罷哈哈大笑。
林天禍水東引,衆人立刻忘記了林天身顯異像的藉口,倒讓孫志方的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林憲榮見孫志方如此,想來林天所說都是真的了,頓時面色也不怎麼好看,孫世讓面上訕訕,想說些什麼,卻憋了半天,屁也沒放出一個。
“林天,你不要在這裡大放厥詞,實話告訴你,你實力低微,本姑娘根本就沒看上你!”孫箏見衆人不說話,頓時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