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琬依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雖然當初她很不贊成袁鐵幕的做法,可是她也不能說是袁鐵幕的做法是錯誤的。緩聲道:“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難道人類就這麼被海獸滅絕嗎?”
衆人沉默,事實上所有的事實都指向滅絕,可是他們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拼命,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秦古云沉聲道:“算了,還是打退這次海獸再說吧!”
隨着秦古云的手勢,近百人像是城牆般的站成一排,長劍斜指,只要海獸接近就會發起最強烈的攻擊。眼看着海獸就要接近,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中間的海龍族沉聲道:“卑賤的人類,你們認爲這次還能取勝嗎?”
袁鐵幕沉聲道:“你們纔是卑賤的種族。不在大海里好好待着,上來也不怕被曬死。”
中間的海龍族沉聲道:“我們常年在海里都悶死了。這可是我王照顧我們,想要給我們找個有陽光地方。我們可不是那些低等的魚族上岸就死。有了大陸我們活得更加的舒坦。”
方溪雬不屑道:“舒坦,恐怕等到你們可以上岸的時候,你們都滅族了。不過你們海獸的腦子還真是有點問題,都被打敗了那麼多次,居然還有臉再來。”
中間的海龍族喝道:“人類的話多,不過看在你們都要死的份上我就讓你們多說說,因爲明天你們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看着海獸緩緩的逼近,方溪雬縱身而上,冷聲道:“那就讓我看看今天是你們死還是我們亡!”
長劍風馳電掣般的刺向最前面的蝦獸。蝦獸剛剛揮起利爪,方溪雬就轉身從一側刺出了長劍,長劍狠狠沒入海獸的後心,鮮血隨着長劍激射而出。方溪雬一腳將海獸的屍體給踹飛,冷聲道:“來多少我殺多少,我看你們這個種族到底有多少。”
中間的海龍族發出一連串的嘰裡咕嚕聲,跟着海獸發出震天的吼叫衝了上去。然而不是一排排的衝上去,是一窩蜂的衝上去。高大的身材一個接着一個,讓衆人根本沒有閃避騰挪的空間。
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時讓十幾人慘死在了海獸的巨爪之下。袁鐵幕臉色一變,大喝道:“拉開距離,遊鬥!”
想法是好的,可是現實真的很殘酷。有着海龍族的指揮,海獸不再盲目的攻擊,雖然和整齊劃一的人類大軍無法相比,可是有着強悍的防禦,這樣的戰術已經讓西境的人難以抵擋。並且這一次海龍族的人並沒有招惹一旁的青獅,這讓他們的局勢更加的危急。
爲了更好的發揮自身優勢,一部分的人飛身而起,和地面的人聯手向海獸發起了攻擊。雖然有着飛行的優勢,可是海獸可不是一雙爪子。亂爪之下他們找不到絲毫的空隙。
不是袁鐵幕他們不知道利用飛行的優勢,而是飛行要損耗心力。一旦心力損耗過多,到時候他們落下就再也沒有破開
海獸強悍的防禦,那樣就沒有勝利可言了。這也是他們沒有選擇逃走的原因,他們是可以逃,可是隻要他們落下,就難以抵擋海獸的攻擊。現在大陸到處都是海獸,有着海龍族的指揮,一旦四處駐紮,那個時候他們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了。
時間的流逝同樣伴隨着生命的流逝,雖然海獸有了新的戰術,可是死去的也不比人類少。大戰在持續,可是袁鐵幕的心頭卻十分的沉重。他知道這一次就算是取得勝利,怕是活下來的人也不多了。
然而就在他腦中想着如何解決現在局面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冷冷道:“袁鐵幕,拿命來!”
一把長劍帶着銳利的黑色鋒芒快速射向袁鐵幕。袁鐵幕拔出長劍揮劍迎了上去。一聲清脆的交擊聲,袁鐵幕被狠狠的擊飛了出去。身體撞擊在後面山壁上,砸落無數的碎石。
看着一臉殺意的黑衣人,袁鐵幕吐出一口鮮血驚駭道:“虞鷹飛,你還沒有死!”
來人正是虞鷹飛,不過他和蒼摩嚴一樣,眼中早就沒有了人類該有神色。那一雙冰冷徹骨的雙眼,帶着無邊怨恨,像是整個大陸的人都欠他的一樣。
虞鷹飛冷聲道:“怎麼了?我沒死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袁鐵幕沉聲道:“如果是海獸入侵之前我或許會這麼想,可是現在,你是生是死已經不重要了。西境已經不存在了,你這麼做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虞鷹飛哈哈大笑道:“沒有意義?怎麼會沒有意義。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如果不是因爲你,西境會毀滅嗎?是你毀了西境也毀了人類,難道你不該懺悔嗎?”
袁鐵幕沉聲道:“你也是人類,人類滅亡對你有什麼好處?”
虞鷹飛大笑道:“沒有好處也沒有壞處,更何況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之前我還能算是人類,可是現在我他媽的還能算是人類嗎?”
長劍再次朝着袁鐵幕刺了過去。袁鐵幕不知道虞鷹飛爲什麼會實力大增,他知道自己現在絕不是虞鷹飛的對手,可是如果他不擋下虞鷹飛的話,那麼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能夠逃得掉。
長劍抖出朵朵劍花迎了上去,與此同時,在雙劍相交的剎那間,袁鐵幕藉着對方的攻擊力騰空而起。現在他要做的不是打敗虞鷹飛,而是拖住虞鷹飛。
從一開始,袁鐵幕想的就是將西境改革,讓西境變成一個在他眼中有着公平的地方。雖然他的心中同樣充斥着權力,可是和虞鷹飛相比,他的心中還是有着西境人的性命。現在看到西境不僅沒有變好反而瀕臨滅絕,心中或多或少有着自責。
他一邊抵擋着虞鷹飛的攻擊,一邊暗道:“如果我的死能夠讓更多人活下來,那麼也算是我對西境人的一個交代了。”
鮮血染紅了亂石林,合抱大樹也在交戰中不斷的倒下。地上鋪滿了屍體,眼看着西境衆人
被海獸逼到了山壁跟前,一個聲音嬌喝道:“畜生,讓本姑娘送你們回家!”
青色的身影如風般的穿過,身形所過之處一頭頭海獸連續的倒下。來人正是和忘我等人一起的心靈犀。衆人在森林之外就聽到打鬥聲,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讓衆人臉色大變。秦淮樂將十幾名難民安排在一個隱蔽地方後,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心靈犀好像和海獸有着五湖四海的仇恨,不等秦淮樂和忘我上前就衝了上去。長劍當然不是她自己的長劍,而是從地上撿的一把長劍。雖然長劍沒有湛藍的寒芒,可是這個對於她的劍法沒有絲毫的影響。
看着心靈犀已經戰鬥,秦淮樂剛要上前就被忘我拉住了。秦淮樂沉聲道:“你幹什麼?就算是你不想幫忙也不要阻止我幫忙。”
忘我沉聲道:“告訴我輕煙在什麼地方!”
秦淮樂喝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這些。如果不殺了這些畜生,煙姐同樣逃不過它們的利爪。”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腳步還是朝着另一側衝了過去。
忘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快速的跟了上去。雖然這邊也有着海獸,可是並不多,心中急切的忘我衝到秦淮樂的身邊只要是上前的海獸都是一拳。一拳擊穿海獸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停留。秦淮樂雖然知道忘我的實力很強,可是沒有想到忘我的實力強到這個地方。一雙美目駭然的看着忘我。
忘我連忙道:“別看了,等找到輕煙我慢慢的給你看。”
無心的話讓秦淮樂臉色不由得發紅,輕聲道:“胡說八道什麼啊,快走,要不然海獸衝到煙姐那裡就完了。”
腳步加快,忘我跟着秦淮樂衝到山壁前,秦淮樂伸手將一塊岩石推開露出一個僅有兩人長的山穴。地上鋪着乾草,一個消瘦而憔悴的女子躺在地上。雙眼深陷,面色蒼白,發白的嘴脣裂開一道道縫隙,凌亂的長髮灑落在地,嘴中低聲叫喊着:“忘我,忘我,你在哪裡?你爲什麼不來看我,難道你忘了我嗎?”
剎那間,忘我覺得心頭如刀絞般疼痛。好像他的心被人放在了餐盤之中,當做牛排一般的切割着。忘我緩緩的挪動着沉重的腳步,俯身坐在吳輕煙的身邊,伸手撫摸着骨瘦嶙峋的嬌顏,眼淚不由自主從眼角滑落。
他輕聲道:“輕煙,我是忘我。我沒有忘記你,我來看你了。”
心有靈犀般的,吳輕煙聽到忘我的話疲倦的睜開了雙眼。看着眼前悲痛的忘我,微微一愣之後,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的。可惜這只是夢,一個不斷重複的夢。”
忘我連忙抓起吳輕煙的手放在了臉上,痛苦道:“這不是夢,不是夢。你摸摸看,我的臉是熱的,我是真的來看你了。”
吳輕煙渙散的眼神逐漸的凝聚,突然甩開忘我的雙手冷聲道:“你來做什麼?誰讓你來的,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你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