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臉懵逼的邢安妮只好趕緊將盤子送給程又菡和許源兩人。噴香的烤肉很快讓他們沉浸在美食的快樂中。
冰山美人——嚴易雲以爲自己瘋了,原本只是來巴厘島散心,在海灘上碰到的女人,在做公益的時候順手幫助的女人,都會激起他心中對女孩的無盡的想象,他感覺自己瘋魔了,不過是童年時候的些許美好,對啊嚴大醫生來說,理智告訴他,真的很難找到當年的人了。
即使找到,看到那時候梳着兩個俏皮小沖天炮辮子的小女孩或許已經嫁爲人婦,而他——他這張臉,他輕輕用手指觸碰了一下臉頰,怕是不敢也不願見到了吧,他垂下眼瞼,似乎眼中都帶有氤氳的霧氣。但是表情依然巋然不動宛若冰山,很快,霧氣散去,他又變得高冷不可侵犯起來。
大快朵頤以後,三人挺着圓滾滾的肚子回到房間,進門後就癱倒在沙發上。
在沙發上窩好,三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幸福的嘆息,聽到身邊人的嘆息,三人又笑出了聲。
“今天吃吃玩玩太開心了,要是能一直這麼吃吃喝喝玩玩就太爽了吧!”程又菡攤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感嘆道。
“要是我沒摔倒,那還真的不錯,別說我身上還有點疼了。”邢安妮吃飽喝足,飢餓散去才感受到微微的痛感。
許源扭過頭來看了邢安妮一眼,指着邢安妮的手臂說,“安妮姐,你這手臂上都烏了,待會喊人送點藥過來吧。”
雖說肯定都是些皮外傷,但還是得先看看,邢安妮從沙發上慢悠悠的爬起來,示意程又菡跟她一起進房間幫她看看情況。
兩人進了房間,將衣服都脫下來換成了舒適的睡衣。邢安妮一脫下來,程又菡就看到了邢安妮手臂上,背上的淤青。其中還是手臂上的比較嚴重一點。
看到這,嚇了程又菡一跳,“安妮姐,你腿看看,有沒有地方烏了。”
“啊,沒有吧,我都是蹲着的,應該沒啥事。”邢安妮說着,但還是從善如流的伸出腳。
腳背上明顯的烏色證明的還是被踩到過,程又菡趕緊讓邢安妮再伸出另一隻腳看看,好在就只有一邊。程又菡又仔仔細細的查看確定真的沒有更多的青烏纔算罷了,不知不覺的折騰了三四十分鐘,邢安妮都被程又菡的仔細給折服了。
邢安妮耐心的等待着又菡小醫生的‘診斷’,今天瘋了一天,邢安妮此刻特別想洗澡。
等到程又菡終於結束了檢查,她就往浴室走過去,步子剛邁開,就被程又菡攔住了。
“安妮姐,水溫不要太燙哦,不要對着傷口的地方猛衝水哦。”邢安妮失笑,怎麼回事,好像就是因爲她哭了一場以後,程又菡就成熟了許多。
“我去找侍者說,讓他們拿藥來,你洗完了出來我幫你上藥。”程又菡就像個操心的大管家,邢安妮只好聽話的點點頭。
隔了一天時間而已,邢安妮又躺在牀上,十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在同樣的浴缸中哭泣,現在的她就感覺沒有那種噁心窒息的感覺了。本能的屏蔽掉這段不願意回想的情節,似乎就會好很多。
短短的兩天時間,她的直播間大獲成功,甚至可以說是大大的出圈了,也許從島上出去以後,她就不再是那個不知名的小主播;
她在酒店看到了一個和別人談笑風生的人,長的很像那個在破舊筒子樓裡面讓她喝茶的變態;
楚銳澤的到來,楚銳澤的擁抱,楚銳澤的強迫,楚銳澤的離開……有部落婦女朝她下跪大呼神蹟……
還有那個冰山美人的奇怪的注視和失態,包括撿垃圾這件事……
細數起來,這幾天的信息量就像是海水一般涌來,她就像是海洋中一葉扁舟,只能被動的被裹挾,而無力去決定自己的航向,就好像是命運早已爲她開闢了航道,她朝着某種不可預知的未來前行。
好像事情足夠多,經歷足夠離奇,就能沖淡‘強迫’這件事的陰影,好像,就是沒有那麼痛苦了。但是下島之後呢?已經成名的她呢?如何每天面對自己的老闆?她想不清楚,越想也越覺得頭疼。
將臉整個埋到水裡,體驗一把憋氣的感覺。呼——,憋到極致感覺肺要炸掉,她就再從水裡猛地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呼氣,這讓她能有種用力的在活着的感覺。
這個習慣從小時候邢安妮學游泳的時候養成的,當時是一個鄰居家的哥哥告訴她的,她因爲總難以忍受憋氣的時候肺部要爆炸的難受感,就總是沒法好好學習游泳的呼吸。小哥哥跟她說,“憋氣出來以後,你會覺得你是在用力的活着的。”
小朋友小時候總會有種種奇奇怪怪的想法,比如‘我是從哪裡來的?’‘我什麼時候會死?’‘死了是不見了嗎?’‘什麼纔是活着?’。
小哥哥告訴她,憋氣完以後,大口大口的喘氣,可以感覺到空氣的甜味,那就是活着,她信了,也一直信到現在。
小時候,因爲呼氣的時候可以感覺到甜絲絲的空氣,所以那是活着;長大了,因爲大口大口的呼吸,那就是活着。
過去的情景在腦海中如同跑馬燈一般依次走過,當年她還是個喜歡扎着沖天炮的雙辮子的小屁孩,童年無憂無慮的時光好像恍如隔世,成年人的時間就像打了折扣,能夠玩耍、泡澡的時光都能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安妮姐,好了嗎?藥已經拿過來了,要我進來幫你上藥嗎?”程又菡在房間裡喊道。
邢安妮整理了心情,從浴缸中站起來,應了一聲,“又菡你進來吧。”
程又菡讓邢安妮坐在牀上,輕輕的爲她的手臂上藥,然後用力的揉捏幫她散淤。
“啊!這也太痛了。”程又菡實在沒忍住,直接就喊出聲來,眼角也有點淚花。程又菡放輕了動作,但還是好笑的說,“沒想到安妮姐你這麼怕痛。我還以爲你真的什麼都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