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立在s市黃金地段的這幢高樓,是財富與身份的象徵,最頂端的總裁辦公室,更是人們擡頭仰望的地方。
整座城市都寂靜沉睡的時候,這裡依舊燈火通明,hebe側耳細聽裡面傳來的聲響,揣摩着上次送咖啡進去的時間,預估着是不是要再去爲大家來一劑提神的食糧。
自從上次總裁大人抽空與燕小姐浪漫晚餐後,大通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便開啓了日夜不分地瘋狂工作模式。
高薪養剩女,正當hebe心有餘悸地想起家裡長輩過年的嘮叨,自艾自憐地準備頂着總裁大人的怒火,再進門去給同事進行放鬆一刻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
hebe詫異地望了一眼牆上歐式掛鐘,確定自己沒有眼花看錯時間,才疑『惑』地上前幾步輕輕打開門。
敲門的是一雙指骨分明的大掌,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婦』女,hebe面帶疑『惑』地問:“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龍總裁還在辦公?”中年『婦』女挪開步伐,站在她身後,一個氣質雍容華貴的女人,略有些低啞的聲音。
素來傲驕的hebe,不知緣何,對着這個略有些病弱的貴『婦』,突然氣場全無,隱隱還有些懼怕地脫口道:“龍總裁在裡面開會呢。”轉念又覺不對,補充地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貴『婦』輕掃了眼牆上的鐘擺,微不可察地眉心收攏,心疼般道:“怎麼這個點還在工作,他這是不要命了嗎?”?? 女鏢師的白領生活193
hebe忍不住要爲貴『婦』伸張正義的這句話點個贊,就算總裁大人是鐵打的,那些副總助理們也已經快虛脫了,就連一向胡作非爲的特邀精英王大帥,也被困在裡面,有一週多沒有風流韻事流傳出來,幾乎破了記錄。
貴『婦』不管hebe充滿感情的目光,自顧自地邊打量邊往前走,高大『婦』人已經心領神會地先一步去敲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就聽裡面有一個不耐的聲音道:“進來。”
hebe還在愣神,心裡嘀咕道,這位貴『婦』的面容有些熟悉。突然見那兩人已經衝進總裁辦公室,暗自爲自己失職而懊惱,往前一步正打算接受總裁大人狂風暴雨式的怒火時,突然不敢置信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散會。”
衆人舒了口氣,魚貫而出,hebe也捧着撲通『亂』跳的心肝跟着出來,便聽同事小聲抱怨的八卦聲。
“今天晚上我老婆又不會讓我進房了,再這麼加班下去,我們夫妻生活要嚴重不和諧了。”
“我都整整一個月沒機會和孩子說句話了,每天凌晨回去他都睡着了。”
“剛剛那位大嬸是誰啊?總裁居然放過我們了。”
“你眼瞎啊?那是龍氏大夫人,總裁大人的親媽。”
“啊,大夫人似乎還沒來過……”
斷斷續續地聲音消失在門外,hebe按了按胸口,馬不停蹄地趕去茶水間,就着沸騰的水,衝了一杯上好的龍井。
正準備往總裁辦公室送,卻見那高大的『婦』人守在了門口,冷然看了她一眼,不語地接過茶水,輕叩門送了進去。hebe一陣濃濃的失落感,無奈地徘徊幾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捧着腮暗自生悶氣。
總裁辦公室裡面,龍一業起身坐到了母親身側的沙發上。大夫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兒子的動作,淡漠而美麗的臉龐,沒有絲毫表情,冷然地端坐那裡,像一尊鳳臨天下的無冕皇后。
“母親,身體不好,就不要出來走動了。”龍一業的低沉的聲音裡有着隱隱的擔憂。
“你現在,還會在乎我的死活嗎?”大夫人冷哼一聲,語速緩而慢,帶着濃濃的失望。
“母親,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始終是我最親的人。”龍一業的目光對着大夫人的眼睛,無比地認真,看得她心底一軟。?? 女鏢師的白領生活193
“你現在翅膀硬了,我的話是聽不進去了。”大夫人不急不慢地端起茶杯,輕輕地用脣邊吹了一吹,又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恐怕連個野丫頭都不如。”
“母親,難道我就不能夠有一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墨兒已經被你們處理掉了,就連她你也不願意放過嗎?”龍一業的目光深沉似海,彷彿有種能將人吸進去的力量。
“她們不過都是你的絆腳石,我這樣做又有什麼錯?你還在爲林墨兒的事情責怪我?白家的丫頭不是已經都告訴你了,她並沒有死,只是被人帶走了。”大夫人費心地解釋這幾句,胸口起伏不停,彷彿有些喘不過氣來。
“母親,你回聖島,或者出國去好好療養吧,你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你摻和到這些事情裡面了。”低沉的聲音裡抵制住關心,不無冷漠地道。
“你就這麼希望我離得遠遠的?就算你不想要龍氏的那些本該屬於你的榮耀與權力,你也別忘記你對劉氏的責任。”大夫人動怒地道。
“所以,你想讓我成爲龍遠山那樣,絕情絕愛的人嗎?”龍一業仰首無比認真地問道。
“啪”,一聲輕脆的巴掌聲,龍一業沒有一絲絲躲閃,只是用那森然裡帶着失望的目光深深地回望。
“母親,就算你打我,甚至處處站在我的對立面,我也只希望你能明白一點,我不會去走龍遠山的老路。”寒砌入骨的聲音。
“我怎麼會和你作對呢?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大夫人的眼睛裡溢出了無聲地淚花。
龍一業伸手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我知道。母親,你保重好自己的身子骨,就是現在對我最大的幫助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你真以爲自己現在了不起了嗎?”大夫人沒有去接,平復了一絲情緒方道:“那個女人,我不會再動她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爺爺那裡的事,別想得太天真了,龍氏真正把控的力量和財富,不是你能夠想象的。你賺到的那些銀子,雖然不少,但是他們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只要你想坐在今天的位置上,就必須向你的爺爺,或者說是向內宗的那些老怪物們屈服,娶白家的小丫頭是不可能改變的事情。”
“我不會娶白飛飛的。”簡短而有力的陳述。
“唉,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爲什麼一定要你娶白飛飛?”大夫人無奈地看着自己的兒子,輕輕地飲了一口龍井,略爲緩了緩神道。
“白氏的那些家當,更加不夠他們看的,他們想做什麼事情,還需要在乎別人的感受嗎?”龍一業冷然道。
“你是不是覺得,只要能夠不娶白飛飛,就意味着自己在他們面前的某種勝利?就能夠證明你可以脫離家族的掌握做更多違揹你爺爺意願的事情?如果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大夫人輕輕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龍一業目光一暗,不忍地道:“母親,請你不要再爲這些事『操』心了。”
“你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大夫人聲音不由提高起來:“白氏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並不是只有一個桃源『藥』寨這麼簡單。你應該明白,龍氏自古以來是崇尚武力的,而白氏煉製的那些丹『藥』不僅能夠爲我們服務,幫助我們的武者提升功力和修爲,幫助我們的家眷延年益壽,還隱藏着一個秘密,那就是白氏有一種叫‘奪命丹’的丹丸,有着能夠與黑白無常搶命的功效。如今內宗的那些老怪物們都越來越怕死了,特別需要這種東西。”
“如果白飛飛有這種東西,豈不是早就拿去邀功了?就算他們想要那種東西,又與我何干?我爲什麼要因此而娶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白家的那個丫頭,雖然有些詭計,卻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壞,再說哪個當家主母要是沒有自己的手段,怎麼坐穩那個位置?你是因爲林墨兒的事對她誤解了這麼多年,現在你也知道了,林墨兒的事情也有我的因素,你是不是連我也一併恨了去呢?”
龍一業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聽說,這一次,你爺爺讓你啓動了所有的資金,投入到尋找劉家的至寶當中去了?”大夫人突然轉移話題道。
“我怎麼會那麼傻,你放心吧。”龍一業淡淡地道。
“難道你還不明白,尋寶不過也是一個局,你爺爺最在意的那個人,始終只有小歡那個孩子,甚至爲了他,不惜把小雅嫁給他。”大夫人嘆口氣道。
“母親,兒子已經長大了。我手裡掌控的財富,不是他想象那般。小雅根本不能代表圓易的力量,至多也只能證實爺爺對當年那個女人是多麼地喜愛,連帶她女兒的女兒,也愧疚地想要補償罷了。”
“哪有你想得這麼簡單。千百年來,大通與圓易都是相互制約的,如今大通獨大,卻也不能夠捨去圓易這個同盟者。儘管小雅在外面那麼荒唐,你爺爺還執意讓小歡娶她的關鍵,便是在這裡。”
“我並不需要通過娶什麼女人來增加自己的實力。”龍一業不屑地道。
“你錯了,龍氏一脈的千年古訓,你應該也聽說了,其實在我們圓易內部也流傳着一個傳說。早在千年之前便有先人推算出來,在一千多年後的現在,龍氏會有一場滅族危機,而解救這場危機的關鍵,不僅和我們圓易的那對至寶有關,還與一個女人有關。”
“你一心想我娶白飛飛,難不成覺得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女人?”龍一業冷然地道,在他看來,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極可能會是她,白氏一脈之所以那麼重女輕男,不是沒有緣故的。桃源『藥』寨裡至今還有可以窺探天機的巫醫,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聽說這一次,她把老怪物們需要的東西拿回聖島去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必須娶了她。”
“就算真有這樣的傳說,就算真是她,我也不會娶她的。”龍一業看着大夫人微變的臉『色』,決然地道:“母親,請你不多說了。更不要因爲我的決定而生氣。請你允許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讓我通過我的方式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孩子,爲什麼有更加順暢的路,你不去走,非要置自己於危險之地,讓我也跟着擔驚受怕呢?這裡裡外外,你的敵人還少嗎?你這樣做得有多少人興災樂禍等着看笑話啊?你非要這麼沒日沒夜地打拼,累死自己才甘心?”
大夫人越說越激動,連門外的秦嫂,都聞聲衝了進來,看到這對水火不容般的母子,擔憂地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蓋子更是清香撲鼻,倒出一顆雪白的『藥』丸,送到大夫人的嘴邊,讓她嚥下後,才勸慰道:“夫人,你千萬別動氣了。”
秦嫂又忍不住看向龍一業,埋怨道:“少爺,你明明知道夫人的身子骨不適,還要惹她生氣。讓林巖傷了自己人不說,如今說話也不能讓着她一點。”
龍一業見大夫人稍稍恢復了些氣『色』,方淡漠地道:“秦嫂,麻煩你帶母親先回去吧,我的事情就不要讓她『操』心了。你們底下的人也一樣,都別給我添『亂』纔好。”
“少爺你現在長大了,連我們這些人都看不上眼了,但是秦嫂我還是要多說幾句。夫人無論做什麼樣的事情,總歸不會是爲了她自己。夫人這些年,過得有多苦,你難道不知道嗎?”秦嫂說着說着就眼眶紅了。
“別說了,我們走吧。”大夫人突然打斷她,毅然轉身走出了總裁辦公室,秦嫂略一停頓,深深而無奈地看了龍一業一眼,才轉身追了上去。
龍一業沒有挽留,只是在心底無聲地接過秦嫂的話道,正是因爲如此,我纔不希望讓我的女人,像母親那樣總是默默流淚。
靜靜地坐在燈光下,不知過了多久,龍一業才把目光移向了窗外某個未知的方向,輕輕地笑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睡了?如她所願地遠離她,能夠讓她恢復想要的正常生活了吧?她會不會在這樣的深夜裡想起自己呢?……只是這般想象,便有一種鈍鈍地痛,夾雜着甜蜜與溫柔,襲擊着心臟。
他起身,繼續回到自己的總裁辦公桌前,把目光專注地放在桌上那堆資料上,正準備翻閱,聽見門畔的輕叩聲,不悅地看過去,自家助理hebe怯怯地問:“總裁,你今天又要睡在這裡了嗎?”
“嗯?”只有一個音節,已經充分表『露』了他的不滿。
那意思是說你有什麼意見?或者是說,這還用問嗎?具體內容靠hebe自己腦補了,迅速領悟般笑道:“總裁我知道了,您先忙,我幫你去準備下。”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龍一業沉聲道,hebe領命退了出去。待房間裡重歸寧靜,龍一業方繼續凝神集中精力,海外市場的那幾個大項目,是時候收網了。
同一座城市的夜空下,燕傲男並沒有入睡,她雙臂抱膝坐在窗畔的沙發上,怔怔地望着夜空下的高樓大廈。
沙發旁邊的桌上,擺放着一個精緻的包裹,落款只有一句“想念你的人”。她想不出誰會在情人節那天開這樣的玩笑。
如果是影『迷』,也不太可能把東西寄到皇域去,會是誰呢?纖纖玉手拿起包裹,拆掉外包裝,裡面是一個粉『色』的盒子。
輕輕打開,棉絮包裹住的是一個錦盒,拿在手裡有點沉,輕輕一按盒子“啪”的應聲開啓,裡面躺着一對漂亮的翡翠耳環。裡裡外外翻了一遍,除了這對名貴的耳環,並沒有其他任何東西存在。
燕傲男把那個包裹外包裝捏在掌心,看着一個陌生的地址,心念一動,腦子裡浮現出秦東海那張青春洋溢的臉龐。除了他,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從外地給自己寄東西了吧。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回房,翻出秦東梅留給自己的那個電話號碼。稍一猶豫,想起龍一歡曾經給自己的警告,還有金寶兒夫『婦』的慘狀,還是拔通了那個號碼。
一首優揚的絃音響起,就在這首歌快要結束的時候,電話被接起,一個帶着睡意的女聲冷然問道:“哪位?”
“是我,秦小姐。我可能有秦東海的消息了。”燕傲男的聲音裡抵制住了淡淡的激動。
“真的嗎?”睡意全無的驚喜聲,秦東梅急切地問:“說說看怎麼回事?燕小姐。”
燕傲男並不介意她帶命令的語調,語速放平緩地道:“有人給我寄來了一件禮物,上面是外地的地址,我猜可能是他。”
想起自己的弟弟,這麼長時間不與家人聯繫,卻還記得給別人寄禮物。秦東梅微微泛酸地道:“這個渾小子。”又忍不住接着道:“請把那個地址發給我吧。謝謝你,燕小姐。”
“好的,不客氣。我也希望他安然無事地早日回家。”燕傲男笑着應道,掛了電話,拍了個照片,給秦東梅發過去。
看着窗外依舊細雨飄搖的夜,燕傲男打算去睡一覺,關於槍擊的事情,明天先去找方斌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