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的事情,他也出過力?”金寶兒臉上有些動容地問,卻又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可是我明明看到來替媽咪辦相關手續的人是白芷啊,我還以爲是燕燕你找龍一歡幫忙的呢?”
提到那個名字,燕傲男的心微微一顫,她還記得,不久之前自己是如何狠心,從經脈錯亂的龍一歡面前,拒絕他的挽留,絕塵而去。
努力從異樣的愧疚情緒裡拔出來,燕傲男奇道:“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情,你是如何知道方斌的家世背景的?”
金寶兒聽她如此問,立刻更加地萎靡了些,嬌容更顯難堪地道:“媽咪當時被關在裡面,見她的時候一次比一次更憔悴,我實在沒辦法,就聽她的話,去找了傑瑞公爵了。”
身爲一個有夫之婦,去拜訪被母親描繪的,對自己有意思的男人,自然需要莫大的勇氣。
“傑瑞公爵他怎麼知道方斌的身世的?”陳丫丫驚奇地問。
她對這個博古堂的大客戶,也是有過數面之緣,對那個金髮碧眼,舉手投足之間氣度優雅的貴公子形象,也是頗爲難忘。
燕傲男心裡想的是,傑瑞明明正是唐三彩事件真正的幕後黑手,又豈會主動跳出來引起別人的注意。問的卻是:“傑瑞他有沒有爲難你?”
果然,金寶兒捧起沙發上草綠色與白色相間的靠墊,咬着脣瓣,似乎有着莫大的憤怒般道:“傑瑞對我媽咪那麼客氣,自然不會對我怎麼樣,但是他卻向我透露一個秘密。【首發】”
“什麼秘密?”陳丫丫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肯定與方斌有關。
“當初,我爹地媽咪在國外得知我在國內交了男朋友的消息,其實方斌那會兒已經與我閃婚了。爲了讓我們主動放棄這段感情,爹地託了傑瑞的黑幫的朋友,來嚇唬嚇唬我和方斌,想讓我們感情破裂。”
說到這裡,金寶兒眸光裡閃過一片柔情,燕傲男與陳丫丫對視一眼,看來她並沒有忘記當時方斌誓死守護自己的那一幕。現在鬧着要離婚更多是氣惱方斌,而不是真的對他沒了感情。
陳丫丫道:“傑瑞到底說了什麼壞話,讓你這麼耿耿於懷?”
“以傑瑞伯爵那樣的身份,需要做這樣的事情嗎?他告訴我,當初那幫人原本只是想假裝嚇唬我們,但是沒想到方斌爸爸的下屬一直在跟蹤保護,兩方的人才械鬥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金寶兒盯着花茶裡飄蕩的花瓣,眼神有些發怔。
燕傲男雖然沒有在現場,但是料想事件的經過肯定不會是如傑瑞所說,就連陳丫丫也忍不住反駁道:“那個什麼傑瑞伯爵,不會是真的像伯母所說的那樣,對你有意思,才故意這樣說的吧,挑拔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燕傲男想到那天逛街偶遇傑瑞和一個女子親密的情景,覺得這個可能不存在,卻還是忍住了沒說。
反倒金寶兒臉上微有尷尬道:“那怎麼可能,他那樣的貴族公子,對什麼人都謙恭有禮地,纔會令我媽咪有所誤會。他告訴我那些來龍去脈,只不過是想讓我叫方斌想辦法去救我媽咪。”
燕傲男若有所思,她想傑瑞希望方斌這邊有人出手,自然還是期盼能夠壓制下去唐三彩事件,但是不明所以的金寶兒哪裡知道。
洋蔥誘~惑的正餐開始上桌,餐盤色澤精緻如春日的綠植。牛排,通心粉,批薩,芝士蝸牛之類的人氣美餚,滿滿當當地擺了一大桌。
陳丫丫雙目放光地道:“邊吃邊聊吧,我先不客氣了。”
燕傲男失聲笑笑,然後看着神情黯淡卻沒有食慾的金寶兒,問道:“單憑傑瑞的一面之詞,你就瘋狂到要和方斌離婚,你難道不覺得對他來說不公平?”
“這倒並不是關健,問題我回家後問他的時候,他居然一言不發,更別提替我去找人救媽咪了。我覺得自己僅剩的那絲尊嚴也沒有了,當時就想到了要離婚,但是他不同意。”金寶兒傷心地道。
“雖然你看到的那個人是白芷,但是未必不是方斌找的關係。畢竟龍一業悔婚多少與我有關,龍一歡不太可能安排他的人主動幫我,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去找他開這個口。”燕傲男坦誠相告。
雖然她這麼對金寶兒說,但是她的內心深處,根本無法忽略來自那個人的恩情。恰恰白芷讓金寶兒看到了她,也許就是爲了要讓自己明白一些方向。
福威鏢局的老家主說過,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同樣她燕傲男也覺得,能夠用錢還清的債都不算痛苦。怕就怕龍一歡那裡,她已經三番幾次的欠下人情債,債多的難還清了。
還有,她越來越覺得傑瑞伯爵其實是個厲害的角色,就連金寶兒這樣有些小聰明小手段的女孩,竟然如此就相信他了。
“啊?如果他真的已經幫我找到了救兵,沒有理由絲毫都不跟我透露。”金寶兒將信將疑地道。
“你到底是氣他曾經欺騙了你?還是氣他沒有想辦法幫你?不管是因爲哪一種,他都有值得你原諒的理由啊。”燕傲男含笑地看着她道。
“我只是覺得他太不尊重我了,當然或許你說的這兩個理由都有點吧。”金寶兒用筷子挑了挑意麪,若有所思地道,這是她第一次沉浸下來,面對自己的心。
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選擇了方斌是低嫁,拋開豪門夢,想要擁有一個平淡幸福的普通人生活,然而當這一切都成爲個天大的笑話時,她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只想逃離。
“還有,我突然有種深深自卑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配不上他,被這種感覺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真是有點莫名其妙呢。”金寶兒這樣的女人,居然有一天淪落到這樣的田地,老天像是和自己開了個玩笑,而除了逃離她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式。
燕傲男聞言突然明媚地笑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方目光悠長地喃喃道:“照你這麼說,像我這樣三無人士,豈不是更加不要去妄想高攀龍一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