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章 國恨與私仇

007章 國恨與私仇

鳩山平夫跳下車,遠遠地望見江央多吉,就大步地奔了過來。

還隔着老遠的距離,他就大聲嚷嚷起來:“甲日君!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兒遊湖?出大事了!”

江央多吉見鳩山平夫一臉的氣急敗壞,連平日彬彬有禮的僞裝也不要了,不禁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他迎上前半步,沉聲問道:“什麼事?”

“我剛接到消息,今天早上,從金馬到拉薩,以及日喀則到羌塘草原的這條線路上,那幾個接應你的貴族和部落頭人,都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你的消息可靠嗎?”

江央多吉大吃一驚之餘,還有點不太相信。

鳩山平夫說的那些人,都是西藏舊時貴族和頭人們的後代,是江央多吉這些年來暗中聯絡,並慢慢發展起來的地下勢力。

他深知這些人的價值很大,所以每次和他們接頭時都會很小心,離開時也應該沒人看見——可是,政府怎麼突然就把他們挖出來了呢?

不遠處安靜坐着的蒲英,此時卻低下了頭,擡起手遮在眉弓上,似乎是嫌正午的陽光刺眼。

其實,她是借這個動作遮掩自己眼中的喜悅。

因爲她太高興了——那位女軍醫果然不負自己所託,不但正確解讀了自己發出的求救信號,還一夜之間就將情報高效率地上報給了有關部門。

半個月來,蒲英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昏昏沉沉的,但是江央多吉在宿營歇息的時候還是會叫醒她,讓她進食更衣,或是趁機下藥。

在那些短暫的清醒的時間裡。蒲英有幸聽到了幾次江央多吉和那些頭人們關於躲藏地點和逃跑路線的對話。

別人都以爲蒲英病得神志迷糊而沒有提防她,她卻已經在心裡默默記下了當時的日期、人名和地點。有些信息即使不全,事後她也會旁敲側擊地從才仁堅讚的口中探聽出來。

就這樣,蒲英記住了逃跑路線上幾個重要節點的相關人員,只是她一直沒辦法將這些信息傳給阿哥。

所以在遇到林醫生後,蒲英最高興的事,並不是有了脫困的希望,而是終於能將這些重要情報送出去了。

手術的時候。蒲英看似安安靜靜地躺着不動,其實雙手都藏在身子底下,悄悄地打着線結——於是,情報就這樣轉化成了由“長短線結”構成的密碼信。

不過,這件事進行得這麼順利,最重要的一環。還是她幸運地遇到了林醫生。

沒有解放軍總醫院的軍中名醫身份,一個普通人哪來那麼大的能量,能將情報一夜之間送到它應該到達的地方呢?

蒲英爲自己兵行險招時能遇到一位好幫手而感到高興。更爲阿哥那邊開始收網抓人了而在心中鼓掌叫好。

她甚至覺得,就算自己到最後還是無法脫困,也可以死而無憾了。

那邊的鳩山,還在焦急地對江央多吉說道:“絕對可靠!消息來源之一,就是那些被抓之人的家屬。不過更重要的是,我在國安部門的那個暗線,也向我證實了這件事!他還特別提醒我,現在風聲太緊了!因爲你在藝術節上鬧的動靜太大,軍民的死傷人數過百,中央震怒。才下了決心要追查藏區內部的奸細!”

江央多吉點點頭:看來,自己的人多半就是這麼給挖出來的!

他深知藏族漢子的天性比較粗魯豪爽。做探子臥底時總是不夠精細,那些人平日裡露出些許馬腳,被政府順藤摸瓜地抓起來,也就不足爲奇了。

鳩山見江央多吉的表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還以爲他不明白形勢呢,趕緊說道:“甲日君。你別不在乎啊!還有件更嚴重的事呢——昨天半夜,c軍區最精銳的山地機步旅,突然以演習的名義緊急拉動,向着阿里方向奔襲而來!我早上從岡仁波齊那邊過來,這一路上就看見了好幾個新設立的邊防檢查站!爲了避開檢查,我都是讓別人把車開過檢查站,自己下車騎馬從小道繞過來的!——看這架勢,莫非解放軍已經聞到了你帶來的這些人的味兒?”

本來還在暗自高興的蒲英,聽到鳩山的一番話後,心又開始往下沉了。

她忍不住擡起頭,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這個鳩山君。

原先她以爲鳩山平夫只是一名普通的情報人員,負責蒐集地理礦產風土人文之類的情報,就像他的前輩們那樣——以經商、工作、旅遊、考察、探險等種種正當名義,在戰爭爆發之前深入中國內陸腹地,測繪地圖,刺探各種情報。

正是因爲這些諜報人員的前期工作做得好,開戰之後,本來就有軍力優勢的日軍,對中國的地形地勢和軍隊佈防等重要情報又都瞭如指掌,自然更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了。

現在,蒲英又忽然意識到——這個鳩山,恐怕還不止是單純的情報員那麼簡單!

他過去的行爲和話裡透露出的意思,都說明——無論是他,還是他所代表的那個國家的勢力,正在從戰略層面上意圖對中國實行包圍!

藏獨勢力就是他們選擇的合作對象,而且他們在藏區的經營和滲透,竟然已經這麼深了!

鳩山居然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我安全部門的抓捕行動,甚至連解放軍精銳部隊出動的絕密情報都能掌握,而且似乎比江央多吉這個地頭蛇還要消息靈通!

這裡可是遠離日本,地域偏僻的藏區啊!

推想開去——如果西藏都被滲透成這個樣子了,那麼沿海內地的大城市以及大軍區的機關所在地,又會被滲透到何種程度呢?

這讓人不敢想,又不得不想!

再設想一下——如果中日兩國現在就爆發戰爭,又不知能比八年抗戰之前的情報戰態勢好多少呢?

就算最後中國能不計代價地打贏了戰爭,又不知會使國民經濟倒退多少年?就算有戰爭的紅利。可是海量的人命犧牲、倖存者精神上的創傷,是用物質能夠彌補的嗎?

蒲英想到這些,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因爲她第一次體會到了,中國與日本,乃至國與國之間,在情報領域內鬥爭的重要性和殘酷性——這是一場輸不起的戰鬥。

她不知道自己的祖國,自己的戰友,都做好了準備嗎?

另外。蒲英雖然討厭鳩山平夫其人,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對於日本而言,這個鳩山平夫,可以稱得上是民族精英、國家英雄。

他沒有像那些同齡的本國宅男一樣,活在二次元的世界,而是終年奔走在苦寒的異國高原。只爲了維護日本的國家利益,不惜損害中國的國家利益。

此人不除,必是邊疆的一大禍患。

蒲英對鳩山的這些看法都沒有錯。不過在某些方面,她高看了鳩山。

其實,鳩山剛接手藏區事務沒多久,就算加上前任情報官的多年努力,日本在藏區建起的情報網,無論如何還是不可能與藏獨的相提並論,因爲他們不可能像江央多吉那樣具有廣泛的“羣衆基礎”。

只是中國的事情,往往都是毀在自己人手裡。

無論什麼年代,中國最不缺的就是漢奸,就像她也不缺少忠臣烈士一樣。

鳩山的情報工作之所以這麼成功。不是他的實際能力有多麼逆天,而是因爲他走的是高層路線。用最簡單的金錢美女攻勢,輕鬆拉攏了數名國家和軍隊核心要害部門的高官。人數雖然不多,卻能讓他獲得關鍵性的情報。

正因爲如此,江央多吉纔會同意和鳩山合作。當然,他們的合作,也代表着西藏流亡噶廈和日本政界右翼勢力的深度合作。

這兩人都是狡猾的狐狸。鳩山平夫卻比江央多吉還更喜歡躲在幕後。

在佛學院他以翻譯的身份出現,雖然有拍照採訪的行爲,卻也構不成犯罪。而他在藝術節開幕式上,更是化妝成內地遊客,全程都沒有露面,所以他不必像被通緝的江央多吉那樣化裝逃亡。

藝術節的事情一結束,鳩山就按照事先的約定,先行趕到了阿里地區,順便也考察一下江央多吉提到過的寶藏。

島國人天生有危機感,對資源寶藏一類的東西也總是很貪婪。

不過,一收到消息說同夥的行藏有暴露的危險,他還是很講義氣地先放下寶藏的事,第一時間趕來通風報信了。

“甲日君!我看,你還是快點離開藏區!那個寶藏的事以後再說——反正幾百年都沒被人發現,一時半會兒應該也不會被發現的。”

“你等等,讓我再想想。”江央多吉說着話,不由自主地側過頭,看了蒲英一眼。

他找寶藏的底牌,就是蒲英的前世記憶。

這一點他可沒有告訴鳩山。鳩山拿到的寶藏信息,只是一些歷史和地理的背景資料,說白了就是一堆廢紙。

雖然他和鳩山在進行合作,但是他內心裡一點不喜歡鳩山,當然也不會把所有的底牌都告訴他。

江央多吉從事秘密的工作,性格確實也比較多疑,但是藏人骨子裡的大男人思想,也會讓他有時候有點盲目自信!

他就是太相信麻醉藥物的作用,認爲蒲英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下,根本沒有行動能力。

他也太過相信自己的觀察能力,認爲蒲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根本不可能向醫生一家傳遞消息。

所以到現在,江央多吉還沒有想到,地下情報網的突然被破,可能與蒲英有關。

而且,那些地下勢力即使暴露了,他頂多是有點吃驚、有點惋惜,卻不會像鳩山那樣立刻退縮和害怕!

因爲他在中尼邊境經營多年,地形和人脈很熟,可謂進出自由、來去如風。

而且現在,他已經有了三十多名喬裝成印度教徒的訓練有素的“特種兵”入境接應,可謂兵強馬壯,就算是遭遇小股的解放軍邊防部隊。他也完全不害怕。

所以他有點瞧不上鳩山那一聽到邊檢站就慌里慌張的膽小模樣,便傲慢地說道:“鳩山君,情況我都知道了!不過,我還不打算立刻離開西藏!就算走,起碼也要等我完成了轉湖和轉山的心願再說!至於那個寶藏麼,就聽你的,等到下次再說好了!”

鳩山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對方的反應竟然如此淡定。

順着他剛纔的眼神方向。鳩山一眼看到了蒲英,差點跳了起來。

“甲日君!你怎麼還沒把那個女兵殺了?她把你的幾個手下都幹掉了,還把你要轉運出去的佛學院財寶都給截獲了——你怎麼還把這個禍害帶在身邊?”

才仁堅贊聞言立刻閃身擋在蒲英面前,惡狠狠地瞪着鳩山,“你閉嘴!看不出你這麼壞呢?怎麼動不動就說要殺人!”

蒲英不禁暗暗搖頭:才仁,你可真單純!怎麼到現在還什麼情況都搞不清楚啊!

鳩山被才仁一兇。說不出話了,只得憋着氣小聲地問江央多吉:“你弟弟是個糊塗蛋,你怎麼也優柔寡斷的?我還以爲你早就把她處決了。沒想到還一路帶着她?她可是個定時炸彈啊!”

江央多吉哪容他用這種質疑的口氣和自己說話,粗聲回道:“這個,不用你操心!她都病了很久,我又給她下了麻醉藥,就算她是個炸彈,現在也是啞彈了。”

鳩山已經多次領教了江央多吉的剛愎自用,不好再勸,只得問道:“那你真的還要留下來轉山轉湖,不走了嗎?”

“我不着急!你要是害怕的話,我可以讓手下的人先護送你出境。”

“那……好吧。”鳩山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剛纔在心裡已經飛快地盤算過了:江央多吉之前給的那些資料。看着實在是空洞無物,古格寶藏估計也是虛無縹緲之說。

就算真的有這麼個寶藏。甚至江央多吉已經掌握了重要線索,但他應該也不會告訴自己——他把自己拉進來,無非是想利用自己偷偷帶入西藏的先進探測設備,幫他尋寶罷了!

而且就算挖出了寶藏,江央多吉手下還有那麼多人,肯定也不會分給自己多少好處!

另一方面。繼續留在中國境內,和被通緝的江央多吉混在一起,實在是太危險了!

自己僞造的那些證件,遲早會被邊檢站的軍人識破,並因此被捕——就算再拿出真正的美籍日裔護照,恐怕也難以倖免。

雖然中國政府最後多半也會因爲查無實據而將自己遣送出境,人身安全是不會有問題的——但是,從此在中國安全機構裡掛上了號,可就不利於今後開展工作了。

經過了深思熟慮後的鳩山,終於決定還是先撤到安全的境外,然後等江央多吉挖到寶藏帶出國後,他再想辦法分一杯羹。

不管怎麼說,寶藏事小,安全事大。

於是,他很乾脆地把豐田越野車和車上的探測設備都留給了江央多吉,這也是因爲開車過關口的目標太大了。

他只准備帶着江央多吉推薦給他的嚮導兼保鏢,兩個人騎着馬偷渡國境線。

蒲英知道鳩山要離開了,心裡自然發急:他要是就這麼出境了,以後可怎麼再抓到這個禍害啊?

情急之下,蒲英突然“啊”地一聲尖叫,雙手抱頭“騰”地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動作之敏捷,簡直不像一個大病初癒的人。

“你怎麼了?”才仁一把扶住了還有些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蒲英。

“頭痛——啊——好痛!——他,他,他——”蒲英一手敲着額頭,一手指着剛剛跨上馬的鳩山,胡亂喊着。

鳩山和所有人一樣,都停下來奇怪地看着蒲英的“表演”。

江央多吉走過來問:“怎麼回事?”

“不知道,她說頭痛。”才仁將蒲英的頭按在懷中,幫她揉着額頭兩側的太陽穴。

“該不會想起什麼來了吧?”江央多吉嘀咕道。

蒲英彷彿受到了啓發,又用手指着鳩山的方向說:“他,他,上馬的背影好熟悉……好像,好像在哪兒見過?”

“上馬的背影?”江央多吉也看向鳩山。很是奇怪:這麼一個高瘦的普通身影,怎麼就會激起她的記憶了?

“是,好像夢裡見過,大概,就是前世見過……讓我再多看幾次,也許就想起來了。”蒲英繼續胡謅。

江央多吉看向了才仁,眼睛裡充滿了質疑,“你見過嗎?熟悉嗎?”

才仁仔細看了幾眼後。不確定地說:“王子殿下倒是經常和公主一起騎馬遊玩,他的個子也有這麼高,這麼瘦……”

蒲英心裡一愣:有沒有這麼巧啊?

但她也不管了,一邊喊着頭痛一邊嚷嚷:“就差一點,就差衣服不一樣……我就快想起來了!別讓他走……”

鳩山此時也騎着馬走了過來,完全聽不明白他們的對話。便問:“甲日君,她這是怎麼了?發癔症了?”

江央多吉立刻攔着他的馬頭說道:“這沒你事!她就是前幾天生病發燒,把腦子都燒糊塗了。有時候會說幾句胡話……”

“喂!你別走啊!我要看你騎馬!”蒲英卻跟着撲過來大叫。

“騎馬?”鳩山更加迷惑了。

“行了行了!你跟個傻子廢什麼話?還是快趕路吧!”江央多吉一邊撥轉着鳩山的馬,一邊對才仁低聲說道:“管好你的女人!”

才仁只得攔住蒲英,哄着她道:“好了好了,沒事沒事,讓他走吧!我會再找個身材一樣的人,騎馬給你看!”

看到蒲英被才仁強行拉扯着走開了,鳩山不禁搖了搖頭:這個女兵明明是在裝瘋賣傻,只不過不知道她的葫蘆裡賣什麼藥罷了!江央多吉,你可別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卻在小河溝裡翻船啊!

他對着江央多吉揮了揮手。“那好吧,我就先走了!臨走前。送你一句維吾爾族的諺語——馬的花斑在表皮,人的花招在肚裡!對那個女兵,你可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你也小心!”

江央多吉目送鳩山平夫打馬揚鞭而去,突然聽見才仁一聲驚呼,回頭看去。卻是蒲英暈倒了。

片刻之後,當蒲英被才仁掐着人中喚醒之後,整個人還是不言不語地發呆。

才仁反覆地問她“怎麼了”,半響之後,才聽到她低聲喃喃地說“我真傻啊我真傻啊”。

唸叨了十幾遍後,蒲英又突然抓下自己的頭巾,用力地揪拔着頭頂那短短的發茬,彷彿一隻抓狂的小公雞正在啄着自己身上的羽毛——那個樣子,別提多瘋狂了!

才仁急忙抱住了蒲英,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再這麼自殘下去。

蒲英掙扎了兩下就不動了,激憤之下渾身涌出的力氣,似乎也一下子泄光了!

她癱倒在了才仁的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開始的動靜還很小,只是肩頭微微聳動,後來卻越哭越傷心,一聲接一聲的抽泣漸漸變成了嚎啕大哭,滂沱的淚水迅速打溼了才仁的衣衫。

才仁從沒有見過蒲英哭泣,更沒有見過有人會哭得這麼傷心,這完全是崩潰的哭法。

他還感覺到,蒲英的每一次哽咽,都像是在吞下一團鉛塊——那樣沉重,那樣艱難!

她的悲痛,他感同身受,心裡也是同樣沉甸甸的。

才仁無計可施,只能抱緊着蒲英,用手撫着她的背,一邊輕拍一邊像哄孩子一樣地說道:“蒲英,別難過了!別哭了啊!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有我在呢!你想的起來也好,想不起來也好,你都是我的公主,我都是你的僕人,永遠保護着你!”

慢慢地,蒲英平靜了下來,不再抽泣了,只有淚水還在臉上靜靜地流淌。

她的心情終於從剛纔的震驚、追悔和自責之中舒緩了過來。

鳩山離開了!

那個殺害教官的兇手,那個東突匪幫中唯一身穿登山裝的傢伙,那個自己只見過一個背影的仇人,就這麼離開了!

蒲英是聽到了那句維吾爾族諺語,才終於將所有的線索都串連到了一起。

可是,等她明白過來的時候,鳩山的馬都已經跑出幾十米開外了。

蒲英抓住手裡的藏刀,卻無力拔出,只能倒握着它,刀柄遙指那個遠去的背影,心中悲憤得只想吐血。

居然這麼久都沒認出仇人,居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仇人和自己失之交臂!

蒲英一時急痛攻心,再加上半個多月的孤軍奮戰和疾病折磨,也讓她的心理承受力達到頂點,終於支持不住一下子暈倒了。

但是現在,醒過來的蒲英,終於重建了幾近崩潰的心理,又重新燃起了鬥志。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既然老天讓自己發現了仇人是誰,又知道了他的下落,那麼天涯海角,她都會追了去!

對鳩山,她有國恨,她有私仇,總之兩人之間,總要有個了斷——這輩子不死不休!

ps:

【謝謝蒼穹海藍的小粉紅】本來想爆發一下的,但這一章卡得很厲害,思緒大概有點亂……更晚了,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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