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的金幣和首飾都扔在了沙灘上,艾琳轉身命令大鬍子的水手和她的水手們:“走吧,拖上那兩艘船,我們離開了他們就會過來撿的。”艾琳的這一招相當的高明,又很大氣,因爲不是用他們的錢,卻付了一筆封口費。即給自己省去了許多的麻煩,還把她那開懷的胸襟顯露無疑。想必不要說是一個女人,即使是一個男人也很面對着這麼多的金幣和珠寶難做到如此平靜、淡然吧。
但不得不承認,包括大鬍子在內的三艘船上的所有人都對艾琳的這一做法毫無異議,而且每個人的心裡對於艾琳的評定又多了深深的一層,那就是……霸氣!
三艘船後面又拖着兩艘已經燒到半毀的船足足行駛到深夜,艾琳才命令兩名身手好的水手綁上安全繩,到船底去把那兩艘船的船底鑿開,讓那兩艘船慢慢的下沉,直到沉入了深深的海底,等於將全部的證據都消滅乾淨了。
當然在這之前艾琳已經命水手們將那兩艘船又檢查了一遍。雖然船上值錢的東西已經分發乾淨了,但是還有很多可以用的東西搬回到他們的船上。並且還有很多的必須品,如食物、飲水,包括一些衣服、布料都是很好的,艾琳也逐一給大家分發了。
總得來說,這次不但打了一個漂亮仗,還意外得到了很多的物資。至於那些金幣和珠寶,艾琳對大家說過那是不義之財,所以這些人都是可以理解的,沒有人表示一點點的惋惜。
最後,艾琳才把目標的重點落在了仍然綁在船頭的科科亞身上。已經在船上暴曬了一天,現在又吹着冰涼的海風的科科亞已經完全沒有了那殘忍的笑聲和兇狠的眼神,花白的頭髮顯示着他就是一個精神萎靡的老頭子而已。
但這之前,艾琳和亞娜已經在大鬍子的船長室裡聽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大鬍子確實是來自中東的一個小國,小到艾琳從歷史課上都沒有聽說過。但大鬍子說那裡太過貧瘠,所以男人還未成年就會被當作奴隸賣掉,而女人則是被留在國內,她們的責任就是生出更多的、可以賣掉的奴隸來。
大鬍子的爸爸原本是國王的高等侍衛,並且發誓生生世世、子孫後代都效忠國王,所以才得以娶妻生子,並且算是可以保全自己的孩子不用被賣掉。但是沒有想到,國內的一次政變讓原來的國王下臺了,新即位的國王自然會把原來發誓效忠的人都處理掉,再培養他自己的親信。
所以大鬍子的爸爸、哥哥,連同還未成年的他自己都被送上了販賣奴隸的大船。而他們的媽媽,其狀況大鬍子根本不敢去想;因爲女人除了繼續賣給新的主人作爲生育工具之外沒有其他的活路,而如果這個女人不能再生育了,則會和那些男人一樣被賣做奴隸,其狀況慘不堪言。
而當時大鬍子他們不幸就是上了科科亞的船。當時的科科亞還是一個極其年輕又十分狠毒的船主,估計只有二十歲左右,但其毒辣的手段已經在海上非常有名了。雖然不是海盜,但科科亞的行事作風比海盜還兇殘幾倍。而就如同之前大鬍子說的,在漫長的運送奴隸的航海過程中,他會因爲無聊而變的嗜血。而那些廉價的奴隸就變成了他玩樂和消磨時間的玩具。
更爲殘忍的,所讓大鬍子不能容忍的,是這個科科亞還有戀、童、癖,會挑選年紀輕,而且長相俊俏的少年淫、亂取樂。當大鬍子的父兄被殘忍的殺害之後,大鬍子憤怒的衝出來想要報仇,卻被這個傢伙看中了……
說到這裡,大鬍子的表情有些怪異,然後他跳過去說道:“我不會屈服的,所以我選擇了跳海。然後在海上漂流了很久才被之前的海盜船長救下來。再之後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可是後來當我做了船長之後,這個傢伙突然銷聲匿跡了,據說是藏匿在法國的某個地方舒舒服服的花着他用那麼多奴隸的血換來的金幣。”
亞娜站起來輕輕的擁抱着大鬍子,算是給他一些安慰,然後替他接着給艾琳講到:“直到這次我們到港口去避風的時候,爸爸意外的發現了暗礁附近停着一艘船,而科科亞就在那艘船上,顯然是他惡貫滿盈怕引人注意不敢進港去。但當時我們的船因爲風暴沒法靠過去,爸爸就冒險和幾個人划着小船企圖去偷襲。情況你也看到了,爸爸受傷了,但不是因爲和那個傢伙決鬥,而是因爲他們的小船在暴風雨中觸礁了。爸爸好不容易回到船上,這十幾天來一直被如何報仇的事折磨着,所以他的精神看上去很不好。而當風暴結束之後,我們發現他所在的船後面還有一艘護衛艦靠攏過來,兩艘船鬼鬼祟祟的向着古力島出發,顯然也是打算到相對較小、不引人注意的古力島再補充物資。於是爸爸就命令我們跟了過來。因爲畢竟對方是兩艘船,所以我們覺得還是應該由你們也趕上來參戰更好。”
亞娜說完,大鬍子一邊點頭一邊問道:“是啊,艾琳,我本來覺得我們獨自要對付兩艘船有些困難,所以纔打算和你相遇後一起出擊。可我實在沒有想到,你又弄到的那一艘船是怎麼回事?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你的護衛艦。”
“哈哈,算是吧。那艘船是我在海上隨波逐流的時候遇到的同行,他們原本想要冒險打劫我們的,卻被我順手牽羊了,現在他們很誠懇的願意和我們組成一隊。”艾琳說的是避重就輕。
但大鬍子心裡明白,要在那樣暴風雨的惡劣天氣下,在海上漂流、自保之外還要再俘獲另一羣海盜,這個少女可真不簡單啊。
“那麼,大鬍子爸爸,說說你現在的打算吧,你打算把那個人渣怎麼辦?可不能太便宜了他呀。”艾琳轉而把話題引向了科科亞。原本聽到大鬍子和他在決鬥之前的話就已經讓艾琳對這個傢伙咬牙切齒了,而當大鬍子說過他的一切罪行之後,艾琳覺得這不僅是個人渣,根本就是禽獸不如啊!而且還卑鄙齷齪加噁心無恥。
“怎麼辦?除了想要把他喂鯊魚,我真是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了。艾琳,你覺得呢?”大鬍子眼神裡都冒出了憤恨的火焰,恨不得能把那個傢伙一點點烤焦才甘心。
“當然,把他喂鯊魚都是便宜了他。就如同你說的,爸爸,把他吊在船舷上,只把腿垂在水裡,讓鯊魚只咬斷他的腿好了。那樣的話,能夠多活一天刻都是對他的懲罰。讓他眼睜睜的看着成羣的鯊魚圍繞着他,把他的腳,他的腿慢慢的吃掉,我想他會覺得很暢快的。”艾琳本來不想讓自己太過殘忍,可是聽到大鬍子的敘述之後她才明白,原來人性可以如此扭曲,不給這樣的人一個最終的報應,真的難以撫慰那些無辜慘死的奴隸的靈魂了。
“哈哈哈……”大鬍子大聲的笑了起來,但他的笑聲裡卻帶着顫音,眼底閃着水光,然後拍了拍艾琳和亞娜,然後無力的揮了揮手,“寶貝們,我很累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按照你說的去做。”
“爸爸,晚安。”亞娜親吻了一下大鬍子的臉頰。艾琳也說了一聲“晚安”然後兩個姑娘拉着手離開了大鬍子的船長室。
“雖然這樣說太見外了,艾琳,可我還是要說……”亞娜在走廊裡緊緊的拉住了艾琳的手,真切的說着:“謝謝你,艾琳,你幫助我爸爸報了仇,讓他看起來安慰了不少。”
“亞娜,你又說這樣的話,我們已經是姐妹了,大鬍子爸爸的事情我義不容辭。”艾琳也緊緊握住亞娜的手,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拉着亞娜跑進了她的屋裡,神神秘秘的還關上了房門。
“怎麼了,艾琳?”亞娜對於艾琳突然的神秘十分的好奇,瞪着一雙美麗的黑眼睛看着艾琳,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底還透着一絲的不安。
“哈哈,別緊張,亞娜,我只是要送你一件好東西而已。不過,因爲這是不義之財,所以要保密哦,就只能偷偷的送給你了。”艾琳說着,還故作緊張的看了一眼門口,側耳聽了聽聲音,然後才垂下手臂使勁兒的甩了兩下胳膊。
“幹嘛呢,艾琳?”亞娜對於艾琳一直甩手的動作很不理解。
“馬上就好了,掉進胳肢窩了。”艾琳一邊甩着胳膊,還一邊扭動一下身子,看起來那樣子相當的滑稽,然後又使勁兒的抖了抖手。亞娜就看到艾琳的衣袖動了一下,隨即就有什麼東西從衣袖掉進了艾琳的手心裡。
艾琳一把攥住掉在手心裡的東西,神神秘秘的把拳頭伸到亞娜的面前,問她:“猜猜是什麼東西?”
“什麼?告訴我吧,艾琳,我猜不到。”亞娜顯得很急切,有着所有少女新奇的幻想和渴望,但是又因爲完全不知道艾琳的手裡是什麼東西,所以更加的焦急,開始想要來扒開艾琳的手心。
可是艾琳卻故意把拳頭攥緊,讓她怎麼用力都掰不開,急得亞娜直跺腳。叫着:“壞蛋艾琳,快點讓我看看,那是什麼呢?”
“好啦,給你看吧。噹噹噹當……”艾琳還故意賣了個關子,把手在亞娜的眼前晃了一圈才鬆開。
亞娜就看到一片金黃的光芒閃爍,一條精緻的黃金手鍊躺在艾琳的手心裡。仔細一看,還有一塊杏仁大小的藍寶石墜在上面。就如同一滴湛藍的水滴垂在黃金的鏈子上,精緻而耀眼,十分的美麗。
“這,這是……”亞娜呆住了,盯着艾琳手裡的手鍊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看手鍊再看看艾琳,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更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動作了。
“我說了,這是不義之財,所以要偷偷的送給你。當我把最後的那些金幣和首飾拋上海灘的時候,這是最後一件,也因爲它湛藍的顏色猶如凝結的海水一樣,所以我覺得它和海上的公主最相配,於是就起了小小的私心,讓它順着我的手滑進了袖子裡。”
艾琳一邊說着,一邊把手鍊展開,拉過亞娜的小手,給她系在雪白、纖細的皓腕上。那金黃的顏色配上亞娜的手沒有半點的俗氣,反而因爲那水滴形的藍寶石點綴平添了高貴與靈氣。
“看看,多美呀,看來我這不是私心,而是幫它找到了最合適的主人。”艾琳一邊反轉着亞娜的手腕,讓亞娜自己也看看,一邊稱讚着。
“確實太美了……”亞娜也不由的讚歎,但隨即又紅了臉龐:“不,我不是說我戴上很美,是說這條手鍊太美了。我是說……,哎呀,艾琳,我不能收下,這個是不是太珍貴了。”亞娜又欣喜又開心,但又很侷促,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馬上就想要再把手鍊摘下來。卻被艾琳給按住了。
“亞娜,這只是一件首飾而已,比起你箱子裡的東西根本不算是什麼的,相信我,你是和它最相配的主人了。而且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作爲你的姐姐,想要送你第一件首飾而已。我們的大鬍子爸爸太粗心了,不知道女孩最需要的是什麼,那麼就由我這個姐姐來給你置辦最好的嫁妝吧。”艾琳一邊說着,一邊擁抱住亞娜,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
“艾琳……,姐姐。”亞娜哽咽的撲在艾琳的懷裡,但心卻無比的甜蜜。她一時的玩心大起,把一個海上漂來的“逃犯”當作了玩具。卻沒有想到居然收穫了最珍貴的一份親情。
“好啦,不要弄的那麼煽情好吧,我只是偷偷的私藏了一件贓物,你不用這麼感激我呀。難道說,你想要以身相許?”艾琳拍拍亞娜的背,開了個玩笑又推開了她,捏捏她可愛又漂亮的臉蛋:“好了,很晚了,回去睡覺吧,我再去外面看一下。”
“你也早點休息。”亞娜和艾琳一起出來,再回去之前向她招了招手。
“好的,晚安。”艾琳笑着揮了揮手,就走出船艙來到了甲板上。看一眼後面與大鬍子的船保持三角隊形行進的另外兩艘船,艾琳讓旗手給後面的船打出旗語:讓他們注意警戒,輪流休息,她今天晚上就留在主艦上了。
然後艾琳又吩咐看守把科科亞放下來,進行了簡單的包紮,還給他餵了一些糖水。但艾琳可不是可憐那個禽獸不如的傢伙,而是怕他死的太痛快反而便宜了他。
這一夜過的很平靜,艾琳也睡的格外的好,船在海面上搖擺讓艾琳感覺好像是睡在搖籃裡一樣。誰又能想的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艾琳竟然已經成長爲了一個真正的船長,在這茫茫無際的大海上展現着她的霸氣和理想。
第二天一早,艾琳就起來查看情況。後面的兩艘護衛艦都用旗語向艾琳報告:一切正常。然後艾琳又去查看了科科亞的情況,發現他除了精神萎靡之外其他都好,這才轉身又回到船艙,去叫亞娜和大鬍子起來。
“亞娜,起來吃早餐了,等下還有娛樂節目呢。”艾琳敲響了亞娜的房門,亞娜就馬上把門打開,帶着一臉的笑意迴應着:“我來了,艾琳姐姐。”
“呵呵,那我們一起去叫大鬍子爸爸吧。他今天起來的最晚呀,如果是平時,應該是他來擂我們的房門纔對。”艾琳看向了大鬍子的船長室,發現裡面依然靜悄悄的。或許是大鬍子昨天打的那一仗太累了?又或是他終於報仇之後心裡太舒坦,也等於終於擺脫了幾十年父兄慘死的夢魘,估計會多睡一會兒吧。
艾琳和亞娜一起來到了大鬍子的船長室外,輕輕的敲起了房門:“大鬍子爸爸,該起來了。”
“大鬍子爸爸?”
“爸爸……”亞娜和艾琳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心也慌了起來。艾琳又重重的在門上敲了兩下,大聲的叫着:“大鬍子爸爸!”門仍然緊關着,門裡面也沒有絲毫的聲音,着不禁讓艾琳的心猛的一沉,擡起腳就用力向門上踹去。
“砰,砰!”踹了兩下,門才被踹開,艾琳拉着亞娜一下子就衝了進去。
船長室不大,幾乎沒有什麼傢俱。一進門最先面對的就是那張單人牀,而大鬍子仍然躺在上面。“睡相”平和、面帶微笑,但卻對艾琳和亞娜突然破門而入沒有絲毫的反應。
“爸爸!爸爸……”亞娜叫了一聲撲了過去,直撲到大鬍子的身上使勁兒的搖晃着他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將他搖醒,然而大鬍子依然安詳的“睡”着,沒有絲毫的反應!
艾琳已經明白了這是什麼情況,同樣撲過來跪伏在牀邊,卻是將亞娜緊緊的摟在了懷裡,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讓她痛哭的時候可以有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