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找到毛毛的時候,毛毛嘴裡叼着一根大大的冰糖葫蘆,嘴上都是糖汁,粘兮兮的。看見浩然很驚愕的樣子,毛毛用柚子把嘴角的糖汁都擦了下來,看着浩然:“怎麼?我吃得很髒嗎?”
“沒有,怎麼會。”浩然掩飾着,其實毛毛吃的很髒,浩然想幫毛毛擦擦嘴角,但是又沒敢。毛毛是故意想大口大口地吃糖葫蘆的,以前和遠洋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這樣吃,遠洋就微笑着看着她,幫她擦嘴角。現在遠洋不在她身邊了,她那樣大口吃糖葫蘆的毛病還是麼有改,她什麼都沒變,爲什麼身邊的人卻變了。想着,想着,毛毛又開始傷感了。
浩然以爲是自己的表情讓毛毛傷心了,趕緊解釋:“不是,我沒有嫌棄你,真的,我覺得挺好的,不信,你看,我也這麼髒。”浩然拿起毛毛手裡的糖葫蘆,狠狠地咬了一口,用力地嚼着,糖葫蘆的糖汁粘着他的牙齒和嘴巴,越用力粘得越撈,最後,兩顆牙齒粘到了一起,都不能說話了,浩然用手指了指粘住的嘴巴,讓毛毛看,毛毛一看,覺得浩然真是可愛,可是她不想笑,看在浩然這麼用心的份上,毛毛勉強地擠了擠嘴巴,給了他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
浩然的良苦用心就換來了毛毛這樣的一個笑容,雖然心裡苦苦的,但是浩然並沒有泄氣,最起碼她笑了,不管是怎麼樣的一個笑容,她笑了就是最大的收穫。他們兩個人一直隨便亂走着。刺骨的寒風吹着毛毛白皙的臉頰。現在
兩個臉蛋兒紅紅的,變得很可愛。毛毛的臉被風吹得有些疼,她用手捂着,並沒有拿出口袋裡面的口罩。毛毛最討厭戴口罩了,一戴上,整個嘴巴都張不開了,氣流一個勁兒地往上竄,冷風一吹就把眼睛凍住了,結上厚厚的一層冰,眼睛一眨都覺得難受。
浩然看着毛毛凍紅的臉頰,有點兒心疼了。他讓毛毛在街角站着等他,不一會兒,他就從精品店買回來了一個粉紅色的口罩,上面畫着一隻米黃色的麥兜。浩然用手掌拖到毛毛面前:“給,戴上吧,我看你的臉都凍紅了,S省的冬天可不像我們那兒溫和,這兒的冬天可是會把人凍壞的。校園裡一到冬天就看不清楚女生的臉,她們都用厚厚的口罩捂着臉龐,像我們這些好色的男生都不知道該怎麼打開這層神秘的面紗。”
毛毛接過浩然的口罩,並沒有戴在嘴上,而是順手就塞在了口袋裡,和自己的口罩塞在了一起,還把手伸進口袋裡,使勁地揉了揉兩個口罩,浩然很是奇怪,剛剛出來的時候,以爲毛毛沒有口罩,纔去給她買了一個,買上以後,她還是裝進了口袋裡,也沒有戴上。
“你不喜歡我買的這個口罩嗎?這個顏色不好?要不喜歡了,我重新去買一個,你等着啊。”浩然試探着問。
“唉,唉,唉”毛毛拉住浩然,“別去。”毛毛從口袋裡掏出了讓她揉得皺巴巴的口罩。浩然看見了連個,一個是藍色的,一個是粉紅色的。也就是他剛剛買的那個。
“怎麼有兩個?”
“一個是你剛買的,一個是我的啊。所以就是兩個,很奇怪嗎?”
“你有,你爲什麼不戴?”
“我不喜歡戴,太憋氣了。你戴嗎?給你一個。”毛毛把剛剛浩然買的那條又遞了過來。浩然看了看毛毛,並沒有接她手裡的口罩。“要不這樣吧,我看你的臉也凍得通紅通紅的,咱倆現在有兩個口罩,一人一個怎麼樣?”毛毛挑釁似的看着浩然。浩然的臉當下就憋得比凍得還紅。
“不戴啊,不戴算了,我扔了啊。”毛毛順勢做了一個扔口罩的姿勢。
“別,別,我戴,我戴,是不是我戴了,你也戴?”
“嗯,嗯,只要你戴上了,我也戴上,咱倆的臉誰的都不會凍壞了。我是關心你的,白浩然同志。”毛毛故作深沉。
浩然磨蹭了半天,終於還是把這個小女生的東西戴在了自己的嘴巴上,頓時感覺嘴巴像上了一個緊箍咒一樣難受,比起心裡的難受,這樣的難受就跟小囉囉一樣,不值得一提。但是爲了不把毛毛的臉凍壞了,他這個大丈夫今天就委曲求全一番吧。
大街上的人雖然不多,但是都好奇地回過頭來看着浩然。浩然如同走在刀尖上一樣,看着旁邊的毛毛瀟灑自如地走着,他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忐忑?不對,恐慌?不對,那是什麼,其實,他明白,這樣的心情叫做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