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文學社的規模比高中時候大多了,名字叫做晨鐘文學社,而且還有專門出版的刊物,文學社的主編嫣然是個很熱情的女孩子,人和她的名字一樣美,對於文學社的其他成員,毛毛就有點兒不太清楚了,一個小小的社團,光幹部就有十幾個,毛毛總是叫不上他們的名字,分不清他們的職位。所以毛毛見了文學社的人都是笑臉相對,唯恐得罪了哪個職位高的幹部,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次開社團例會是在一個下午,毛毛來遲了,記得是下午五點的,可是到了才知道是四點半,是她記錯時間了,人都還沒有坐定就有人叫她的名字:“吳毛毛,哪一個是吳毛毛?”毛毛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像高中老師叫到做錯事的人一樣,低着頭沒敢出聲,心裡在不停地打鼓:糟了,肯定要挨批評了,怎麼辦啊。都怪自己,少睡一會就好了,非要到時間了才起牀,這下好了。可是,好半天都沒有人說話,毛毛擡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頭髮的男生,毛毛不知道他在社團裡是什麼位置,半天不敢開口說話。
只見那個男生看了毛毛一眼,問了一句:“你就是吳毛毛?”
“嗯”毛毛小聲地回答着。
“挺有意思的一個名字,坐下吧。”毛毛百思不得其解,叫到她的名字什麼都沒有說就又讓她坐下了是爲什麼,後來嫣然告訴毛毛,那個長頭髮的男生叫步子,是晨鐘文學社現在的社長,因爲欣賞毛毛的作品,想要認識一下,可能是方法不太對,嚇到毛毛了,這樣一叫確實是嚇到毛毛了,本來毛毛就遲到了,心裡有些發虛。就像上高中的時候,她和白浩然坐同桌被老師點到一樣的恐懼。
那天晚自習的時候,老師剛剛講完了白居易,讓同學們在晚自習的時候自己寫一首詩,毛毛正在凝思想着,是要寫一首寄託相思之情的,還是要寫一首離別愁緒的,還是直接抒發一下感情得了。白浩然就在毛毛凝思苦想的時候,把他的大腦袋湊了過來,鬼鬼祟祟地笑了。
“吳毛毛”白浩然叫着毛毛。
“嗯”,毛毛頭也沒擡,繼續想着她的詩作。
“你現在有時間嗎?”白浩然試探着問。
“還行,怎麼了。”毛毛擡起了頭看着白浩然。
“那,你平時不是挺喜歡助人爲樂的嗎,而且你人又聰明又漂亮,幫助別人是你的樂趣是吧。”白浩然開始奉承毛毛。
“行,行,行,少給我戴高帽子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姑娘還忙着呢。”毛毛不耐煩地說。
“你幫我看看這首詩寫得怎麼樣,你平時的文學修養又高,肯定能給我指點一二的。”毛毛有點兒奇怪了,平時白浩然從來都是跟他擡槓的,怎麼今天突然對自己這麼殷勤了,說話還這麼客氣,嘴巴也變甜了。於是順手就拿過了白浩然寫得東西,看看他究竟在耍什麼花招。
果然,毛毛剛拿過白浩然的塗鴉,白浩然就開始說話了:“今天老師說過,白居易是一位大詩人,大詩人的詩風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他的詩作都是先讓婦女,老人看的,看完了如果看懂了,那麼就很成功,纔可以發表。”白浩然把白居易從頭誇到了尾。
在平時毛毛也沒覺得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今天的白浩然竟然這麼認真地在聽語文課,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平時他的語文特別差,而且他對語文老師講的東西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經常在下課了以後學着語文老師的樣子講課,要麼就是在語文課的時候把語文老師醜化在語文課本上,再用他那醜得不能再醜的大字給畫提幾個字,毛毛記得今天的課是在講白居易,而且白浩然說的話也和語文老師的話如出一轍,究竟是哪兒不對了呢?毛毛凝思在想着,還沒來得及想清楚,白浩然後面的話就讓毛毛徹底動怒了。
“我呢,徹底地繼承了我們白家先人的傳統,寫好詩以後也要先給老女人看,看完了纔可以發表,怎麼樣,你看懂了嗎?”白浩然一副很爲自己祖先驕傲的樣子。
“白浩然,你,你太過分了。你竟然說我是老女人。”毛毛大發雷霆,抄起桌子上的書就往白浩然身上打,這時候班主任恰好在後門上目睹了這一切,高中班主任都有喜歡在後門看班裡情況的習慣,當然毛毛和白浩然的這一幕恰好落在了班主任的眼裡。
他很快就從反面人物的角色中轉換了過來,從前門進來的時候還不忘理了理身上因爲身高不夠而有些斜了的衣服,他先是環視了一下整個教室,之後文質彬彬地來到了白浩然和毛毛的座位旁邊,毛毛的心裡就和剛剛步子叫她的情形一樣開始打鼓,白浩然倒是很快就平靜下來了,裝着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塗鴉他的詩作。
就在班主任要說話的時候,白浩然突然站起來,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對班主任說:“老師,你幫我看看我剛剛寫的這首詩,語文老師佈置的作業,我害怕做不好,聽說您學問挺精深的,我就問問你。”一副誓死求教的樣子,讓班主任倒顯得有點兒手足無措了。
就在毛毛以爲化險爲夷的時候,班主任突然把白浩然的本子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你小子別給我耍花招,剛纔怎麼回事,你和吳毛毛是不是在打架?你以爲我不知
道,我都清楚的很,我可是長了一顆玲瓏七竅心,你們每個人的每一個舉動,我雖然看不見,但是我都用心感知的清清楚楚的。”班主任抵死都不承認剛剛在後門上看到的一切。
“沒有,這次是您感知錯了,我和吳毛毛關係好的很,怎麼會打架呢,我只是請教一下她我的詩作,她看見我衣服上有灰塵,就隨便幫我彈了彈。”白浩然還在狡辯。
“你小子”班主任用一個指頭指着白浩然,之後看着毛毛:“吳毛毛,你說,剛剛是不是你打白浩然了。”班主任轉而開始盤問毛毛。
毛毛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低着頭,眼睛開始有點兒紅紅的了。
“沒什麼的,您就別問她了,問她也問不出什麼的,其實是這樣的,就是我背上有隻蒼蠅,吳毛毛同學樂於助人,幫我趕了一下而已。”白浩然還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樣子。
“你當我是傻子啊,啊,白浩然,現在大冬天的,哪裡會有蒼蠅,我看你倒是很像一隻廁所裡的蒼蠅,又臭又吵,滾出去,全都給我滾到外面去。”班主任大怒。
“噢”白浩然繼續貧着嘴。
毛毛已經開始哭了,剛剛走到門口,班主任又大呵一聲:“回來。”毛毛以爲班主任心軟了,開始擦了擦眼淚,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班主任:“課本拿上,別耽誤了學習。”摳門的班主任,都到了罰站的地步還不忘學習,可真是敬業啊。學校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還是他真的對學生負責啊。
毛毛和白浩然兩個人一個站在前門口,一個站在後門口,當毛毛不再哭泣的時候,他看見白浩然使勁地在給他打手勢,氣的毛毛還想上去揍他,可是一會兒工夫,她就看見白浩然靠着教室的前門睡着了,毛毛對睡着的白浩然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在心裡對白浩然咬牙切齒的。如果不是他,今天也不會被弄到罰站的地步,可惡的白浩然,毛毛在心裡對白浩然是深惡痛絕的恨……
今天文學社例會上,被步子社長這麼一驚嚇,毛毛不自覺地就想起了白浩然,想起他的時候,毛毛的嘴角不自然地開始往上翹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在心裡藏了這麼多關於白浩然的回憶,不過回憶起來還真是很甜蜜,很溫馨。這個總是碰見他就很倒黴的人,現在彷彿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白浩然除了欺負毛毛就是欺負別的女生,整天都吊兒郎當的樣子,讓毛毛很是討厭,在毛毛心裡男生就應該像遠洋一樣,乾乾淨淨,溫文爾雅,做起事來永遠都是那麼地讓人放心,這是開學的第一個月,還有四個月就能見到遠洋了,毛毛的心裡就像吃了蜜一樣甜,遠洋,你在那邊還好嗎?除了在心裡問候遠洋,毛毛不知道還能對遠洋說些什麼,其實她有很多話要對遠洋說,但是又不知道從何開始,應該說些什麼,最後在心裡只剩下了問候他好不好這一句話和一句:“遠洋,我想你了,真的很想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