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很多種感情需要我們去面對,但是有一種感情讓我們一定會刻骨銘心的,那就是離別之情。當所有人都沉浸在離別的傷痛中的時候,毛毛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點兒麻木了,對於她來說,她不知道在這個空蕩蕩的校園裡還有什麼值得她去留念。她和猴子的畢業論文都在院上獲獎了,獎勵是一千塊錢,猴子把四百塊錢給了劉強,讓劉強把毛毛的錢還了,剩下的錢請兄弟們喝了一頓酒。
酒席中,大家都表現出很傷感的樣子,彼此訴說着等到畢業以後的願望,浩然想到離家不遠的城市去工作,悠揚想回家考大學生村官,他不想離開他的母親,在父親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他知道母親吃了很多苦,現在還是想去照顧她,想讓她安度晚年。劉強的工作家裡已經給找好了。這兒順便提一下劉強畢業設計的事兒,第一天晚上他們把沒送出去的禮提回宿舍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耷拉着臉,劉強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家懷着落寞的心情進入了睡眠狀態,這個晚上註定又有人失眠了。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院長就打電話讓劉強過來把他的畢業設計拿走,說是等會兒答辯的時候要用,劉強聽見了以後,一副諂媚的表情,恨不得叫院長一聲親爹。劉強的畢業設計就這樣告了一個段落。現在想起來這件事兒,兄弟幾個都覺得很自豪,雖然在院長看來,從大人的角度來看,這是多麼幼稚與愚蠢的行爲,但是正是因爲這樣的愚蠢才讓他們的青春之路有了一個不可忘記的深刻印象。
劉強的事兒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去了,今天他酒喝得有點兒多了,舌頭都開始打結了。但是依然還是很高興地喝着,這頓酒彷彿要經歷生離死別一樣,大家都敞開了喝,以前的恩恩怨怨,以前的兄弟情深都化在了酒裡,以後就要天各一方了,各自有各自的工作,生活,交際圈,再也不會像在大學裡這樣輕鬆,自在,快樂,瀟灑地過日子了
“浩然,來,我敬你一杯。”劉強端起酒杯給浩然敬酒,浩然想到沒有想,就將酒一飲而淨。
“猴子,來,我也敬你一個。”劉強說完,把酒很豪爽地喝了。“你們哥倆可是幫了我大忙了,其實,有一句話一直憋在我心裡沒說過,其實對於上次浩然掛科的事兒,我真的挺愧疚的,但是內心,還有面子讓我拉不下臉來,就一直把這兒事兒都藏着掖着,我承認我不是個大老爺們,我以前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你們還這樣竭盡全力地幫助我,說實話,有你們這樣的兄弟,我劉強就算是日後爲你們肝腦塗地都值了。”劉強說完,深深地看了猴子和浩然一眼,把酒一股腦地都喝了下去。
“都是兄弟,以前的不快樂都別說了,我都忘記了。“浩然謙虛地說。
“對,以前那點兒破事,大家都別說了
,就讓他過去吧,來,爲了哥幾個的前程,咱乾一杯,祝我們有一個美好的前程,也祝願我們各自都能找到心目中的另一半。”猴子先舉起了酒,大家一飲而淨,心裡有離別的悲傷,也有畢業了可以獨自闖世界的豪邁,但是還是幼蟲的我們可以獨當一面嗎?
猴子他們這邊喝得很起勁,毛毛這邊也沒閒着。她們一個宿舍的幾個姐妹,圍着宿舍的這張小桌子,也買了很多酒,還有爆米花,花生米等的下酒菜。那邊喝的差不多都醉了,但是這邊纔剛剛開始喝HIGH。毛毛想起了剛上大學時候的那個晚上,那個包餃子的晚上,月亮也是像現在這樣明亮,那時候,她記得浩然還是那個浩然,但是已經退去了很多小男生的羞怯,也不再和她擡槓了,還在整個活動中維護她,和阿靜作對,起初他們的隊伍還很渺小,小到只有瑟瑟,她,浩然,悠揚,猴子,大鳥幾個人。後來就有了遠洋,想起遠洋,毛毛的心裡又開始流淚了,不知道多久都沒有這麼大膽地想過他了。自從遠洋走了,她就把遠洋塵封在了她的心裡,可是隻有她自己明白,遠洋的離開給她的內心帶來了多大的衝擊。
遠洋是他們這個隊伍裡的新人,也是第一個離開這個隊伍的,接着就來了阿靜,阿靜在起初的時候還是他們的敵人,尤其是毛毛,對阿靜一點兒好感都沒有,剛開始沒有是因爲跋扈的她讓人不容易親近,但是後來對阿靜恨之入骨就是因爲她對遠洋做的事兒,但是現在想想,無非就是她想得到遠洋而向她耍的一個小手腕兒。當時的自己是多麼天真和幼稚,竟然想到了死,就是她這種自暴自棄的樣子,後來才逼走了遠洋,逼走了自己心裡的那抹牽掛,究竟是爲了什麼啊。
毛毛覺得自己在遠洋的這件事兒,沒有考慮周全,現在她和阿靜的關係很好,好到了都超過了瑟瑟,瑟瑟是她剛進大學宿舍的時候,就很有好感的女孩,現在和她的關係依然很好,但是她們的感情卻沒有她和阿靜在一起那種感受人生,感受世界的相依爲命的奇妙感覺。她不知道,當初那麼恨阿靜都可以原諒她,和她成爲很要好的朋友,可是爲什麼當初就不能原諒和她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遠洋呢,現在的她終於明白了,原來的自己是將傷痛擴大化了,其實這樣的事兒發生以後,她應該第一時間跑過去安慰遠洋,相信遠洋,是她的冷漠將遠洋推向了離開的邊緣,是她的冷漠,讓遠洋選擇了離開。她端起一杯酒,聲音沙啞地問道:“遠洋,你在那邊還好嗎?你還好嗎?”
毛毛很突然的這樣一聲讓宿舍別的姐妹都嚇了一跳,但是聽清楚她說的話以後,大家都明白了,原來在毛毛的心裡一直都想着遠洋,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爲當初遠洋傷毛毛那麼深,而且差點兒都死了一次,但是現在毛毛這樣的帶哭腔的
聲音一出來,所有人都明白了,原來她只是把遠洋埋在了自己的心裡,她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遠洋,如果說忘了,也只是自己騙自己,原來這樣的感情是永恆的,就算是在深的傷害,彼此之間的那份愛戀還是永遠都會存在的,從來沒有一刻會消失的。
四年的大學生活中,我們經歷了很多的事兒。剛開始到大學裡的我們,新奇,樂觀,開朗,對什麼都充滿了熱情,但是四年以後的我們,頹廢,惆悵,落寞,不知道是大學讓我們墮落了,還是我們自己在大學中揮霍,浪費了自己的青春年華。把自己的一腔熱忱全都磨滅了。現在的我們即將要走出大學校門了,可是對未來一無所知的我們,能不能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未來,去創造屬於自己的生活。
瑟瑟看着大家都有了一層傷感,就給大家講了個笑話,緩和一下氣氛。
從前的我們在小學的時候,老師總是揹着雙手,走來走去,很神氣地對大家說的:“孩子們,你們是祖國的希望,你們要好好學習,要考上最好的初中,這樣你纔能有機會報效祖國。”於是我們都在老師的鼓勵和嚴格的要求下開始努力,朝着報效祖國的方向努力。接着,我們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考上了最好的初中,老師的走路姿勢沒有變,老師的話語也沒有變,唯一變了的是老師的樣子,他繼續說道:“同學們,你們要好好學習,將來要考上最好的高中,之後報效祖國。”現在的我們是十幾歲的孩子了,興許初步瞭解了報效祖國的含義,於是我們開始朝着老師的方向努力,一定要考上好的高中,這樣我們離報效祖國就不遠了。考上最好的高中了,老師不是原來的老師了,說的話還是沒有變:“同學們,你們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考上最好的大學,報效祖國。” 考上大學以後,老師又說了:“你們要好好學習,將來畢業了,要進好的單位,好好工作,爲祖國爭光。”現在的我們都開始懂事兒,在心裡偷偷地嘲笑老師,真是老土,現在找工作都是爲了養活自己,誰還能想到報效祖國。之後大學畢業了,也有了工作,老闆看着做事不認真地自己說:“你他媽,除了會學習,你還會幹什麼啊?”我一臉茫然,原來現在不光是不會報效祖國了,現在連個報效祖國的機會都沒有給我,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老闆回想他所說過的話:“你除了會學習,還會幹嗎?”
雖然瑟瑟說的是笑話,但是沒有一個人笑,因爲大家都認爲瑟瑟說的話是個事實,而不是一句玩笑話。這就是可悲的我們,這就是在臨畢業的時候,總結出來的八零後的落寞前半生。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我們都畢業了,一眨眼的功夫,我們都長成大人了,要靠自己來養活自己了。可是我們除了會學習還會幹嗎呢?這是一個不得不讓人深思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