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孃的!”
唐斌猛地抽出手中的長刀。
“老子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張世平來管?你有什麼資格管老子的部下?真以爲走了狗屎運,得了些許功勞,你們禹州衛就是青寧軍最強衛軍了不成?”
唰!
長刀的刀尖指着張世平,唐斌的臉上滿是怒色。
“本將的青州衛纔是最強青寧衛第一衛軍,你一個排名末尾的衛軍指揮使在老子面前屁都不是!替老子教訓部下?你他孃的也配?”
說話間,一股恐怖的靈力猛地狂涌而出,頃刻間在唐斌手中的長刀附近形成一個玄奧的法陣。
長刀得到靈力的加持,僅片刻,便綻放出一陣耀眼的白光,同時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龍吟。
顯然,這把刀並非凡物。
作爲青寧軍第一戰將,唐斌的實力顯然不會差,甚至可以說,除了青寧軍總兵王幹以外,就數他最爲強大。
然而面對這個備受王幹倚重的青寧軍第一猛將,張世平卻是冷哼一聲。
“怎麼?說不過老子,就想動手嗎?”
說着,他毫不猶豫地拔出手中的長刀,與唐斌爭鋒相對。
“說NM個頭!”
唐斌不再遲疑,直接爆發靈壓,朝張世平等人席捲而去。
“來得好!”
張世平橫刀擋在身前,手中的長刀瞬間綻放出一股極其龐大的靈力。
兩股強大的力量在不斷旋轉和扭曲中激烈碰撞,霎時間綻放出無數靈屑。
可怕的威壓向四周席捲而去,雙方的士兵都莫名感覺到身體一沉,身上如同被灌了鉛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在不斷消逝的光華中,唐斌冷冷一笑。
“不自量力!”
說着,他眼神陡然一凝,身上的氣勢極速攀升,靈壓也在這一瞬間膨脹了數倍。
堂堂青寧軍首席戰將,真要動真格,又豈會把張世平這個排名末尾的普通戰將放在眼裡?
他甚至覺得,自己只要略微出手,就是張世平努力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極限。
而且他早就看張世平不爽了,這廝走了狗屎運,有反賊內鬼投靠,竟然不跟他彙報,簡直沒把他放在眼裡。
好處和戰功幾乎全給禹州衛和隋州衛拿了,他們這些後出手的只能喝點湯,就連陛下嘉獎的聖旨,也只是着重提了禹、隋兩衛,其他衛雖然也有褒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不過是順帶,真要論功行賞,估計九成的功勞都得算在向來不起眼的禹、隋兩衛上。
如今南陽府就只有他這個青寧軍二號人物的青州衛和張世平的禹州衛,這裡應該由他做主纔對,但張世平卻處處不肯退讓,完全沒有尊卑之分,甚至在這種小事上與他計較。
他孃的攻城略地後,想方設法犒賞將士本就是理所當然,而這其中最簡單也是成本最低的方式,毫無疑問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世平故意壞這個規矩,在他看來,顯然是在挑釁他在青寧軍中的地位。
這廝,膨脹了!
唐斌本就是火爆的性子,意識到這一點,又豈會任由張世平爬到自己頭上拉屎撒尿?
他沒有絲毫留手,傾盡全力釋放的靈壓準備將張世平身後的親衛全部打殘。
然而,片刻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不遠處面無表情的張世平,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這…這怎麼可能?!”
他已經全力施展靈壓,但卻無法突破張世平的靈力防禦,被死死地擋在了外面。
沒錯,他這個王幹之下第一人,竟然奈何不了一個普通的衛指揮使!
下一秒,他猛地想到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可能。
“你…你悟道了?!”
“呵…”
張世平冷笑一聲,眼眸握住長刀的右手猛地一緊。
嘭!!
磅礴的靈力再次爆發,眨眼間便將唐斌的靈壓徹底碾碎。
“唔!”
唐斌突然痛呼一聲,而後捂住心口,面上流露出明顯的痛苦之色。
“禹州衛衆將士聽令!”
彼此的靈壓同時消失的瞬間,張世平大手一揮,揚聲道:“給本將將所有殘害百姓的敗類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
“諾!”
身後的一衆禹州衛將士齊齊應聲。
見狀,唐斌和一衆青州衛將士面色大變,紛紛拔出手中的利刃。
而被禹州衛護在身後的百姓們則一臉動容地看着不遠處發號施令的張世平,心中有股難言的異樣感。
朝廷,或者說這世間…竟然有如此仁義之師?!
他們…這是在做夢嗎?
“姓張的,你當真要動老子的人?!”
唐斌怒聲斥問。
“有何不可?!”
張世平毫不猶豫地道:“陸總督曾有言,吾等俸祿,盡皆民脂民膏,不思反哺,反而虐民自肥,此天理不容之罪行,本將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將爾等不仁不義的敗類押送京師,聽陸總督定奪!”見張世平一副完全不似說笑,也不似嚇唬人,而是要動真格的架勢,唐斌眼中的驚詫之色更甚。
這姓張的,莫非是瘋了不成?
爲了這點小事,就跟他們徹底翻臉?
他還想再說什麼,但張世平已經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握緊長刀,一馬當先地朝唐斌等人衝了過來。
身後的將士見老大如此果敢勇猛,當即腳下用力,緊隨其後。
唐斌等人見狀,只好收斂心神,趕忙上前阻攔招架。
而等到交了手,一衆青州衛便頭皮發麻。
他們陡然發現,之前明明每次軍中大比都排名靠後,甚至有過墊底記錄的禹州衛,竟然像是吃錯藥了一般,一個比一個兇猛異常,和他們印象中的吊車尾判若兩人。
猝不及防之下,他們竟不是禹州衛的對手,被紛紛打趴,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方纔好不容易救下來的同袍被如狼似虎的禹州衛將士押走。
目的達成後,張世平也就不再和唐斌糾纏,狠狠一刀將其逼退後,便招呼衆人離開。
“今日之事,到此爲止。”
張世平冷冷地注視着不遠處臉色難看無比的唐斌,隨後環視他身後一個個都掛了彩的青州衛將士,冷聲說道:“倘若本將發現爾等還敢欺凌百姓,這些敗類,就是爾等的下場!”
“本將說到做到,絕不留情!不信的,儘管試試!”
霸氣地說完這番話後,張世平直接轉過身,走在禹州衛最後,和一衆部下以及百姓一同離開,任由唐斌如何謾罵,都沒有理會。
唐斌倒是想動手,但是一想到剛纔禹州衛表現出來的戰力,儘管心底再怎麼不願承認,他向來引以爲傲的青州衛將士,確實不是人家的對手,就連他本人,也在剛纔的短暫交手中,被張世平死死壓制,無暇他顧。
很顯然,張世平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弱雞。
天知道他爲毛突然就變得這麼猛了。
看着張世平漸行漸遠的背影,唐斌面色陰沉無比。
“指揮使大人。”
一個鼻青臉腫的親衛湊了過來。
“我們現在怎麼辦?”
唐斌咬了咬牙,恨聲道:“傳書記官,本將要修書一封,送去京師。”
聞言,衆人頓時眼前一亮。
唐斌唐指揮使,可不只是青寧軍第一人而已,他在朝中,可也是有大人物撐腰的!
這下妥了!
……………
就在禹州衛在南陽府大發神威時,陸晨正頗爲期待地緊盯着面前的淺灰色渾濁溶液。
不只是他,天工司所有官員,此時都齊聚一堂,和陸晨一起圍在一個大木桶前,彷彿是在見證某個神聖的時刻一般。
咔噠…
蘇凝手持鐵鏟,毫無形象地用力朝木桶旁的石炭堆用力一鏟,將其鏟進木桶之中。
咕嘟咕嘟~
石炭落入木桶的瞬間,木桶裡的溶液突然像是沸騰了一般,不斷冒出密密麻麻的氣泡。
好一會,氣泡才逐漸消失。
等到氣泡徹底消失,陸晨便讓人將事先準備的鐵網取來,然後親自提着木桶往鐵網一倒,便得到了一堆經過處理後變得更加烏黑的石炭。
隨後陸晨將盛着石炭的鐵網放到一邊清水桶裡清洗了幾遍再拿出來。
緊接着,蘇凝迫不及待地湊了過來,施展秘術將石炭快速烘乾。
沒多久,石炭表面便乾燥無比。
“那麼……”
陸晨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拿出幾個猛火摺子。
“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
說着,他便要將猛火摺子打開。
衆人屏息凝神,緊張無比地注視着陸晨手中的猛火摺子。
近一個月廢寢忘食的努力,格物之道能否興國強邦,一切的一切,都將在這一刻得到驗證。
而就在這時——
“陛下駕到!”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長的呼喊。
衆人頓時神色一凜,而後趕忙收斂心神,放下手中的動作,齊齊看向門口。
隨後外面便響起一陣頗爲急促的腳步聲。
幾息之後,身着赤龍袍的女帝,便俏生生地出現在衆人視線中,一對明媚的眼眸第一時間落在了陸晨身上,那傾世的容顏,毫無保留地在陸晨眼中綻放。
“陸卿,朕沒來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