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痕正和炎王閒聊時，王宮侍衛，帶着一個黑衣少女走了進來。
顧期頤看向少女，果不其然，正是上次在炎王別院碰到的那個。
洛無雙也有些好奇，擅闖炎王別院的那個人，怎麼會出現在王宮裡，而且還跟着人殿雪師。
難不成他上次出現在炎王別院，就是雪師派來檢查她資質的嗎？
“女兒見過父王！”
洛無雙走到最前方，盈盈一禮之後，轉身面相雪無痕，微微躬身。
“洛無雙見過雪師！”
“無雙公主倒是很聰慧。”
雪無痕不鹹不淡的誇獎了一句。
炎王心裡已經樂開了花，臉上的喜悅都繃不住。
“雪師，可滿意小女的資質？”
雪無痕並沒有說話，而是不斷的打量着洛無雙。
時不時的點點頭，順便傳音詢問顧期頤。
“公子覺得這個洛無雙資質如何？”
顧期頤不動聲色的說道：“若炎王只有這麼個女兒，那就沒錯了，炎王薨逝後，洛無雙繼位，這纔開始擴張大炎皇朝的版圖。”
雪無痕目光閃爍了一下，看向炎王。
“炎王只有這麼個女兒嗎，將無雙公主送到人殿，炎國國君之位該由誰繼承？”
炎王哈哈一笑：“雪師不用擔心，我正值壯年，以後有沒有其他子嗣還說不定，反正小女送到人殿，我就放心不少。”
雪無痕思忖片刻，對洛無雙招了招手。
“過來。”
洛無雙看了眼炎王，得到點頭示意，然後來到了雪無痕面前。
雪無痕將手搭在洛無雙的手腕上。
靈氣度脈，在洛無雙體內遊走一圈，隨後收回手。
顧期頤問道：“如何？”
“絕頂天資，比之公子閣第一公子還要強上幾分。”
雪無痕給了十分肯定的回覆。
顧期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公子閣第一公子？
沒見過，不過聽起來挺唬人的，應該是個天驕吧？
炎王也是一臉期待的看着雪無痕。
看到雪無痕沉默了很長時間，心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知道雪無痕會不會答應下來。
答應了還好，炎國就能和人殿搭上關係。
如果不答應，那炎國接下來將面對的事情，可就有些棘手了，炎國能不能活下來都沒辦法下結論。
大殿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雪無痕身上。
而雪無痕則是一臉淡然。
平靜的和洛無雙對視。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雪無痕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無雙公主我收下了，她便是我第一位弟子。”
“當真？”
炎王激動的站起來，喜悅溢於言表。
雪無痕微微頷首：“我說過了便不再返回，炎王還不相信我？”
“不不不！”炎王連連擺手：“我只是有些激動，替小女激動。”
洛無雙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平靜。
哪怕拜師人殿天師閣第三天師，都沒能讓她出現其他表情。
炎王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洛無雙身邊。
“雙兒，還不快拜師！”
“洛無雙……”
洛無雙還沒說完，便被雪無痕擺手拒絕。
“我沒那麼多規矩，也不用行世俗的拜師禮，簡單一些就好。”
“也好也好！”
炎王連連點頭，暗中拍了拍洛無雙。
洛無雙繼續剛纔的動作：“拜見師尊！”
雪無痕點點頭，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玉佩。
“這塊守神玉就送與你，等跟我回到人殿之後，一定要好好修行。”
拜師草草結束，炎王下令大擺宴席三天，卻被雪無痕拒絕。
她不喜歡這些條條框框和阿諛奉承。
確定了師徒名分，便帶着新徒弟，跟着顧期頤離開了炎國。
走到半道，顧期頤停下腳步。
“事情辦完了，正好趁着這段時間，我也遊歷一下，就此分別吧。”
“公子不去人殿多住幾日？”雪無痕有些不捨，但是在徒弟面前，並沒有表露出來。
顧期頤笑了笑：“之後又不是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說完，擺擺手，自行離去。
雪無痕和洛無雙看着顧期頤離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直到看不到顧期頤的背影，洛無雙纔開口問道。
“師尊，他是誰？”
“人……”
雪無痕正要說是人皇的老師。
剛到嘴邊，發覺此言不妥，才改口。
“人殿的一位重要人物，之後看到他，需行晚輩之禮。”
“無雙知道。”洛無雙輕輕點了點頭，眼中仍有疑惑閃爍。
……
另一邊，顧期頤跟雪無痕分開後，喬裝一番，用平凡之意籠罩自身，隨意的走進了一個城池中。
這城名爲晴明城，是熊國的幾大城之一。
顧期頤來這裡，主要是聽聞熊國經常會有神明顯靈。
出於對古神的好奇心，顧期頤當然要來這裡看一看。
走在晴明城的街道上，看着周圍的行人。
顧期頤發現這裡每個人的臉上都擠着微笑，是那種非常僵硬的笑容。
有意思的是，他在酒樓前碰到打架，雙方交手的人，臉上依舊保持着微笑，哪怕刀光劍影劈砍在身上，微笑都一動不動，場面非常詭異。
“是古神嗎？”
顧期頤聯想到了古神。
但並不能確定這個猜想，有待驗證。
路過一處學堂時，顧期頤走了進去。
瞭解一個時代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去找這個時代的學堂。
作爲人族啓蒙時必定出現的產物。
人殿一誕生時，就學堂就出現了。
聽着學堂裡面整齊的朗讀聲，顧期頤暗自點頭。
可神念一掃，他臉上的笑容凝滯。
學堂裡的學子，臉上同樣掛着僵硬的微笑。
有的學子腮幫子都酸了，不停的揉着腮幫子，但笑容始終不會收起。
顧期頤看着這一幕，沉默良久。
他站在院子裡一動不動，這種怪異的舉動，吸引了學堂先生的注意。
先生放下書，笑着走了出來。
“這位公子，您是想帶孩子來學堂唸書嗎？”
“不是。”顧期頤搖搖頭：“老先生，我想問一下，保持微笑是何原因？”
老先生打量着顧期頤，說道：“公子不是晴明城人，自然不清楚這裡的規矩，晴明城有喜神眷顧，城中人都是喜神的子民，只有保持笑容，才能令喜神開心，繼續庇護我們。”
“晴明城靠喜神尋求穩定，那要熊國有何用？”
顧期頤不解詢問。
老先生笑容收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繼續擴大了嘴角上揚的角度。
“天下，也有朝廷解決不了的事情。”
雖然老先生在笑，但顧期頤卻聽出了老先生嘴裡的苦澀。
只聽老先生擺了擺手：“公子還是早些離開吧，過兩天就是祭祀喜神的日子了，屆時喜神下凡，看到臉上沒有笑容的，會施以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