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收起金絲任烈叔將人帶走,看着軒轅凌的笑容帶着幾分輕諷,“火氣這麼大,原來你也在人家手下吃了虧啊。看來本宮還真的要好好估量一下這個燕希了。”難怪剛剛來的時候看到他臉色不太好,看來損失不會太輕。
軒轅凌俊臉微青,冷笑道:“先讓他得意一下又有何妨?若塵,有空不妨提醒一下四皇子莫要得意忘形了。”
“本公主爲什麼要?”
“若塵怎麼這樣無情呢?”軒轅凌不滿,“本殿下也是爲了你啊。你想若是龍翎扳倒了四皇子下一個要對付的是誰?”還不是手裡握有他把柄,並且讓人忌憚的她?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可以說完全沒有,不過看到燕希和龍翎吃癟本殿下就開心。”若塵完全無語。這就是男人。完全沒一見過面的人也可以馬上就當成生命中的死敵對付。
不太確定南皇燕希秘密到達龍騰帝都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若塵也沒什麼興趣去了解和宣揚。她並不想介入這些紛爭裡去。所以,告別了軒轅凌,回到將軍府以後若塵就直接回宮去了。並且決定近期內都不出宮了。
宮裡的日子還是一如往常的無聊。四皇子經過若塵在皇后身邊若有若無的提醒幾句也稍微收斂了一些,若塵一有空就往竹林小樓跑。洛璃還是淡淡的,若塵來了他就教,問什麼他就答。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是若塵總覺的他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看着她的眼神總帶着淡淡的悲憫。
“先生,塵兒有什麼不對嗎?”終於,若塵在洛璃講完一段書之後問道。
洛璃看看她,默默的搖頭,“爲師教你的東西你領悟了幾成?”
若塵道:“三四成吧。”不是她太笨,而是她實在沒有花到多少時間在先生講的這些經世治國之道和權謀上。而且他也不認爲可以用到。更多的她在獨處的時候會努力精進她的身手。終究還是個殺手啊,只相信自己本身的實力。無論有多聰明絕世,把自己的生命託付在別人的手裡,這樣的事她是怎麼也做不出來的。洛璃思索着,“以後你再多用些功吧。你若是能學個八成,爲師也放心些了。”若塵聞言,不解的皺眉道:“先生你到底怎麼了?以前你從來不要求這些的。”洛璃憂傷的搖頭,“沒什麼。”起身,走到窗邊,洛璃擡頭望着頭上的夜空道:“爲師夜觀星象,發現你驛星移位,不出三月你必會遠行。有些不放心罷了。”
遠行?若塵好奇的過去,一起望着天空。朗朗星河裡繁星閃爍。只可惜在她看來實在沒有什麼差別。她唯一能認得的就是天上的幾個星座還有北斗星.不是她不相信古代博大精深的星相命理之術,而是她實在難以想象這些星體怎麼會和人的命運有任何關係。
洛璃淡淡道:“爲師知道你不信。”
“別人說的話塵兒自然不信,但若是先生說的,若塵自會留意幾分的。先生知道些什麼了嗎?”
洛璃搖頭,“爲師又不是神仙,哪裡能什麼都知道?也罷。你的命運還是由你自己去走吧。”若塵有些茫然,先生近來好像很熱衷和她說這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啊。
若塵低頭想着駱璃的話,小樓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了。門裡門外的人怔怔相望,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龍騰帝看着若塵捧着書卷坐在駱璃身邊,驚詫過後,臉漸漸的青了,終於怒吼出聲,“她爲什麼會在這裡?!”
若塵放下書卷起身,走到龍騰帝跟前規矩的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低着頭,若塵看到龍騰帝垂在身側的手握的死緊,手上青筋畢露,顯然是處在極度的憤怒之中。“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龍騰帝盡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來不是那麼緊繃和可怕。若塵道:“兒臣......”話還沒出口。駱璃已經上前,淡淡的道:“是我叫她來的。我一個人住的寂寞,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
若塵擡眼,悄悄將駱璃的淡然和龍騰帝的緊張和怒氣收緊眼底。
龍騰帝冷笑,“叫她陪你說說話?那他手上的書是什麼?”
駱璃道:“閒着隨便看看。她是個女孩兒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龍騰帝不語,只是靜靜的看着若塵,若塵敢肯定從他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殺氣。她低下頭,眼睛卻注視着自己的指尖。那裡...是特製的玄冰金絲,如果龍騰帝真的想殺了她的話,那麼她不介意先下手爲強。聽說龍騰帝年輕的時候也曾闖蕩過江湖武功應該不錯,不過她有把握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殺了他。
龍騰帝慢慢將眼光移到若塵放在桌上的書上,目光更加冰冷彷彿要把那書上的四個字瞪出個窟窿來——《帝王心術》。
“你好!很好!”瞪着駱璃,龍騰帝眼冒兇光,“朕要你出來幫朕你不肯,朕要你教導皇子你也不肯,卻偷偷在這裡教她!駱璃!你到底安着什麼心?你...你還在恨朕?”駱璃輕聲嘆息,“你在說什麼?”
“哼!你不必不承認!你明明知道她是什麼人,她是沈瑜的未婚妻,沈瑜已經手握重兵,朕好不容易纔....,你在教她什麼?!”龍騰帝此時的眼神毫無半絲慈愛可言,看着若塵的眼神彷彿很不得立刻就殺了她!駱璃厭煩的閉了下眼,轉身拂袖道:“夠了!你還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
龍騰帝一震,若塵也是一愣。駱璃和龍騰帝到底是什麼關係?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而龍騰帝居然沒有生氣?龍騰帝臉色緩了緩,突然轉身扣住若塵的脖子緊緊地恰了下去,若塵眼一暗,他真得要殺她?!對於若塵來說無論什麼理由想要殺她的人都是不可原諒的。不管他是皇帝還是父親,都是死路一條!
龍騰帝也被若塵眼中瞬間而起的殺氣嚇了一跳,因而也更加堅定了想要殺她的決心,手上更加用力。若塵皺眉,擡腕。玄冰金絲在指尖閃耀,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割斷龍騰帝的手腕。
站在一邊的駱璃因爲自己突然衝口而出的話愣在了那裡。回過神來就看到這父女相殘的一幕,“住手!”伸手就去抓若塵指尖將出的金絲,同時一手拉着龍騰帝的手臂,叱道:“還不放手!”若塵看到駱璃撲過來就立刻知道這架打不起來了,便收回了玄冰金絲。龍騰帝被駱璃一吼,也不由自主的放了手。
若塵靠着牆,一手撐着牆壁不停的咳嗽。駱璃冷冷的看着龍騰帝,“你發的什麼瘋?!";
龍騰帝亦是冷冷相對,眼中殺意未消,”她不能留!朕絕對不能把她嫁給沈瑜。”若塵心中苦笑着盤算,也不知道這一掐到底值不值。到是讓龍騰帝打消了她和沈瑜的婚事,卻又讓龍騰帝對她升起了殺機。真是...龍騰帝到底爲什麼狂怒?若只是因爲駱璃教了她該教的東西,使他放心不下。他可以過後再找個理由處置了她啊,怎麼會生氣到控制不住自己動手的程度?
駱璃道:“她是你女兒!”
“那又如何?”龍騰帝隨意掃了若塵一眼,眼中帶着濃濃的厭惡,“女兒朕縱然不多也絕不少!”駱璃站直了身子,擋在若塵身前道:“好,你要殺她我不攔你,先殺了我!”
“你!”龍騰帝額上青筋跳動。“你以爲朕不敢!”
駱璃傲然仰首,”請便。“
終於,目光交戰中,還是龍騰帝敗下陣來,甩袖而去。
門砰地一聲在兩人跟前關上,駱璃卻如力氣用盡一般,軟倒在地上。若塵靜靜的站在角落裡,沒有去扶他,相處幾年,若塵也有幾分瞭解駱璃的。駱璃雖然平淡確實有傲骨的。必定不會想讓人同情自己。
駱璃自己慢慢起身,”塵兒。”
“先生有何吩咐?”
“你去吧,以後大概也見不到面了。我還以爲還有些時間呢。以後的路...你自己選擇怎麼走吧。”若塵淡淡道:“若塵謝謝先生這幾年來的教導。”駱璃揮揮手,“去吧。只盼將來你莫要恨我教你這些纔好......你是不是想問爲師和你父皇是什麼關係?”
若塵搖頭,道:”先生保重。”她是很好奇,但是他不會去問,因爲駱璃不想說,至少她應該給這個教導她許多知識的人最起碼的尊重。
出了門,若塵回望駱璃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窗口失神的摸樣,心中有些悶。搖頭揮去這些雜念,龍騰帝纔是她現在要對付的。
“公主請留步。”
剛走出竹林,就被人攔下了。是御前大內總管蘇總管,“何事?”
“皇上有旨,七公主膽大妄爲,不尊禮法,擅闖禁地。罰移居清秋殿。非奉旨不得擅出,如有違反,已抗旨論!欽此。”
真是迫不及待啊。看來沒有直接賜死她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多謝公公,本宮這就回壽寧宮向皇奶奶告別。”蘇總管久經皇宮,也難得看到如此從容鎮定的小公主,有些佩服,也有些爲難,“公主,皇上有旨,請公主立刻前往清秋殿。公主可以點一名隨侍。不知道公主......”
若塵想了想,道:“秦書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