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八千呢?”女帝在寢宮中百無聊賴,起身出去透透氣,此時外面天色剛剛黑下來,皇宮中一片通明。
“被銅尚書邀去雲煙樓了,方纔他來和陛下說了的。”紅鳶拎着女帝的酒壺跟在身後亦步亦趨,小聲說道。
“哦?”女帝想了想,方纔任八千確實來過,不過自己剛好看電視劇到關鍵時刻,倒是沒留意太多。
想了想,女帝吐出一句:“那老貨!又拉他去煙雲樓!”
“任大人心中有分寸的。”紅鸞抿嘴笑道。
“男人都是貓,沒有不偷腥的!”女帝想起電視劇中常說的一句話來,順嘴就說了出來。
“那……陛下要不要去看看?”青鳶在一邊眼珠子一轉,露出個壞笑慫恿道。她倒是喜歡看到陛下折騰任府長的場景。
女帝正向外行走的腳步微頓,臉上露出一絲心動的神色。
不過腦子裡又冒出來電視劇裡的一句話:“不能將男人逼的太緊,要給他們一點空間。”
然後又冒出一句話:“不能給男人偷吃的機會。”
腦子裡的念頭掙扎了下,女帝灑然一笑,自己想這些做什麼,自己何時要去考慮這些市井小兒女的心思。
朕是齊紫霄,這世上若有人對不起自己,頂人要將他掛在城頭風乾,再鎮壓在皇宮廣場下與那二胡精作伴。
“諒他也沒這個膽子。”女帝清冷道。何況任八千總不能天天在宮中圍着自己轉,他與工部那些人多打打交道也沒什麼不好。
她還是相信任八千的。
說完話,女帝轉身往寢宮內走去。“朕悶了,給朕換身男裝,去青樓找找樂子。”
此時任八千在雲煙樓裡臉色很奇怪,說不上是玩味,還是憐憫,或者其他。
大廳中全是工部各司的大員,風喉、葛亦鴻等而都在其中,此時雖然算不上放浪形骸,卻也是妖魔亂舞。
除了任八千以外,在他兩邊空空如也,他也只是喝酒而已,順便與衆人閒聊最近各方面的進展。
比如南面十九道河畔那裡的高爐和水力鍛造作坊,比如關於土豆、南瓜這些農作物來年的推廣。
他總是要站在更高的一個位置上來看大耀在工農方面的發展狀況,以此來進行籌劃。
不過方纔進來的一批女子,卻讓他有些意外,因爲他在其中看到一個熟人。
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是兩個八,不是二十八。
相貌算是上佳,皮膚白皙,額頭略寬,相貌帶着英氣。略微塗了些脂粉,整個人又顯得柔媚了許多。穿着一身水藍色景族傳統服飾,衣服上帶着許多花繡,手腕上戴着幾個銀環。
這一批女子都是從天景之地送來的,溪萬崖平定天景之地,從犯人親屬中挑選了一些年輕的女子送入嵐城這幾個青樓。
而在雲煙樓的,則是最上上的那一批,如今剛剛調教好,今天第一次派出來接客。
剛進了雲煙樓,就聽風喉說了此事,他還沒太在意。
直到這批女子進來,他看到其中那個女子,頓時愣了一下,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相似而已。
直到他看到那女子眼中的驚愕和羞怯以及恨意,才確認確實是她。
名字他倒是忘了,不過人卻是記得。當初在隱村除了老一派的高手還有一些他們的弟子。
這個女子便是其中之一。若是沒記錯,她的師傅是一個老嫗,後來請出了一個以紙傘爲武器,卻用處驚豔一槍的神輪高手,任八千還記得那高手的名字叫做常天。
常天身隕後,那老嫗帶着常天的屍首消失不見,他也將其忘記了。
畢竟一個地輪巔峰的高手,在那種局面下不值得他太留意。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會見到她的弟子。
“你師父呢?”任八千開口問道。
少女臉上猶豫了幾番,隨後嘆息道:“死了。”
“你爲什麼在這?”任八千其實想問的是你爲什麼還活着在這裡。對於隱村的人,他印象還不錯,起碼是一羣爲了理想流盡鮮血的人。
他倒是寧可希望隱村的人或者降或者死,也不想看到其中這樣一個女子落到青樓這樣的地方,成爲一個玩偶。
不過話到了嘴邊,任八千覺得自己的話還是不要那麼刻薄,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這樣選擇的機會的。
想要活着,也不是什麼錯。
“竟然還有你的熟人!”風喉哈哈大笑道,拍了拍任八千的肩膀,任八千立刻感覺到身下的椅子發出嘎吱的聲音。
“是想問我爲什麼沒跟着師傅一起死?”那少女如同明白了任八千話中含義一般挑眉問道,隨後又說出滿是恨意的話語:“本來我是這麼想的,可現在我想活着,看看那些叛徒是怎麼死的,看看你們是怎麼亡的!”
此言一出,周圍便是一靜,場中諸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在嵐城,哪怕是神輪武者,都有進無出。
何況一個人輪武者,和一個普通的孩子沒什麼兩樣。沒有任何人在意她。只是她的想法,卻決定了她的命運。
其他與她相同身份的人都是一臉驚恐的拉開距離,低着頭不敢說出任何的話語。
“一會兒我帶走了,我會讓你安安穩穩的活着看着的。”風喉笑着一句話,決定了這少女的命運。
“若是你想活着,就不該說這樣的話。你還是想死?或者你那顆心在忍辱活着和一死百了之中搖擺?這雲煙樓調教了三個月,也沒調教明白。你挺過了這三個月的調教,也沒想明白。”任八千搖搖頭。
少女咬着嘴脣,一臉倔強的盯着任八千。
“你別帶走了,我處理吧。”任八千扭頭對風喉說上一句。若是風喉帶走了,雖然不讓她死,也不會讓她好過。她對於這些人連個玩偶都不如。
若是砍斷雙腳栓在院子裡養着,還不如殺了算了。
“若是陛下知道了,怕是你要倒黴。”風喉笑談。
“陛下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任八千擺擺手,讓護衛將那少女帶到其他房間去。
……
一個房間中,少了一隻胳膊一隻眼睛的刑榮坐在其中。
“紫竹學府府長任八千來了,這次調教的人裡面,他要帶走一個,似乎是熟人。”一個身有殘缺的男子在下方說道。
“他又來了?”刑榮皺了皺眉,上次他來了一次,雲煙樓都差點被拆一半。
“又是銅尚書?”想來想去,也只有銅震野總是不怕死請他來青樓了。
“是。”
“要人,可以,錢得留下來。讓人告訴他,五百兩銀子。”刑榮想了想道。
沒片刻又有人進來稟告:“方纔來了三個女扮男裝的,看一人像是陛下……”
刑榮一聽這話臉就黑了。
陛下怎麼又來了……
就不該讓任八千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