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赤月帶着歐陽洛熙飛快的駛離小院,剛到門外就發現李世終再和兩個宮內侍衛裝扮的人打鬥。由於三個人水平相當,是以你進我退,你退我進見縫插針,打的相當吸引人眼球。
李世終師從漢唐少林,是以武功以正路見長。而與他對敵的那兩位招式則非常罕見,每每以古怪的路數攻擊敵人,是以李世終吃了不少虧。
不過更讓人好奇的是,交手的三人旁邊還有以女子,不停的喊着‘停手’,只是音量偏柔的她,根本壓制不住打鬥到興頭的三個男人。
歐陽洛熙原本擔心來者是南夷國的人,是以才堅持和韓赤月一起來。看過對方的行功路線後,歐陽洛熙笑道:“原來是威楚國的貴客,不知爲何來我小院造訪?”
那兩個人聽聞此言,身形一頓。還好李世終也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人,是以打鬥場面結束,兩對人馬個佔據一方。歐陽洛熙轉臉問向李世終,“李世終,這是怎麼回事兒?”
“屬下在小院周圍巡邏,然後就發現這個女子在一旁偷聽。本想把她呵走,誰知卻突然衝出來這兩個人。”
歐陽洛熙走到那位緊緊低着頭的女子身旁,低聲道:“閣下可是營鳳公主?莫非是好奇我的長相而來?”
“不,我不是營鳳公主,我是上官楚兒。從來未曾聽過那麼快樂的樂音,是以被吸引過來,誰料卻闖下此等大禍。”女子盈盈前來,對着歐陽洛熙便是一拜。
歐陽洛熙見對方衣飾華貴又前來致歉,不在意的擺手道:“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哪裡有什麼大禍?這裡本就是魏吳國的地盤兒,所以姑娘想要聽音或者彈琴隨時都可以來。”
“如此甚好,上官楚兒謝過漢唐皇帝了。”
看對方將要離去,歐陽洛熙狀似隨口吟道:“自古威楚多奇士,江南朱氏第一家。”
那女子聞言,腳步一頓。也只是些許功夫,女子便再次擡腳,頭都不回,繼續向前走去。
想必那女子是有些本事的,晚上就有人代表皇家爲她前來致歉了。望了望來人,歐陽洛熙做了幾份寒暄語後道:“行來匆忙,未備厚禮。聽說壬擎棋先生是漢唐人,不知想不想嚐嚐朕隨身帶的漢唐年魚糕?”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飯前備思糕,些漢唐皇上賞賜。”
於是歐陽洛熙就將壬擎棋帶入了裡屋,而韓赤月則拿出一杯茶招待曾經見過的小跟班兒。
“這年魚糕可是宮中御廚所做,味道可好?”門外的人聽到是這句話,實則歐陽洛熙拿筆在紙上寫下:“先生認爲魏吳國會對漢唐如何?”
“年魚糕,貴在甜黏香軟,味道當真不錯。皇上,可否讓外臣再多吃一塊兒?”壬擎棋嘴上答道,手中卻龍飛蛇舞的寫道:“魏吳國此次主要結交西戎國,對於漢唐,他有吞心卻無肚腹。魏吳國後續繼承人未定,太子和二公子爭鋒,想必內亂不久。”
歐陽洛熙故意端起盤子,做出移動的聲響,隨即笑道:“先生不要客氣,這還有一盤,請盡情的吃。”筆下流出的字卻是
:“可否知道上官楚兒這個人?”
“謝賜美食。”壬擎棋當真在嘴裡塞了一塊兒年魚糕,隨即拿筆在紙上寫道:“上官楚兒住在鳳棲宮,爲魏吳國皇帝的新寵。不過由於皇后的堅決抵制,一直未曾有任何封號。也無子嗣,爲人低調。”
“沒想到壬擎棋先生也有這樣貪戀美食的一刻吶,喝點兒茶水吧,小心噎着。”隨即便是水流聲響起,歐陽洛熙在水流聲的掩映下,低聲道:“我懷疑這個女子和威楚國的太師有關,今日隱隱約約看到她耳後有太師家專有的耳線。”
壬擎棋擡眼望了一下歐陽洛熙,隨即答道:“壬擎棋終究只是個人,是個人就會有心動的東西。比如有人喜歡私會,而有人則喜歡花玲瓏,還有人如我則喜歡這美味的年魚糕。”
“算朕沒說,請先生繼續享用美食。”歐陽洛熙眸色深染,開始思索壬擎棋這話的意思。私會?難道是說那個上官楚兒有地下感情?花玲瓏?好像這是一種長大後就會用枝葉將自己團團圍住的花。不少人說這種話是作繭自縛,或者說是花在囚籠。思及今日上官楚兒的神色,或許第二種可能性大一些。
思索過後,歐陽洛熙笑道:“畢竟壬擎棋先生吃了朕的年魚糕,總得有點兒回報不是?朕也不會爲難你,都說壬擎棋先生善於識人,不知先生覺得如今五國後輩中,哪一個人比較突出?”
坐在屋外的小跟班兒聞言,鼻子出了一口氣,心想:“漢唐國的君子真是不成氣候,不過是自發的送人吃了兩三塊年魚糕罷了,如今這麼快就向人索要飯錢了。”
“外臣主要負責本國太子的教學,對於來自五國的年輕人接觸的並不多。”壬擎棋慣常的拒絕道,唯有慣常纔不會讓人起疑心。
坐在屋外的小跟班兒笑了,因爲他憑這一句話就得出如今壬擎棋的心是向着魏吳國的。
“先生這是要賴賬嗎?既然還剩一塊兒,拿朕拿去喂狗了。”歐陽洛熙故意把話說的很磕磣,也不意外的聽到屋外椅子翻動的聲響。
韓赤月溫和的聲音傳來,“這位小公子,是茶喝完了嗎?需要續茶嗎?”
“不,我只是有些尿急,想出去方便一下。”小跟班兒這才反應過來,如果自己徑直進去,這豈不是自動錶明自己在偷聽對方的談話。他倒不是怕得罪漢唐皇帝歐陽洛熙,而是怕把壬擎棋弄得不愉快。
韓赤月笑了笑,隨即道:“這個小院的佈局有些特殊,就由我前來爲小公子領路吧。”
聽到關門之聲,歐陽洛熙笑道:“你家這個小跟班兒當真很有意思,夠可愛。”
“皇上,那個人是威楚國二公子。雖然威楚國也面臨着帝位交接問題,而且威楚國三公子和威楚國的太子爭鬥的很厲害,但是二公子卻一直置身事外。雖然如此,臣卻覺得……”
“你卻覺得二公子並不是閒雲野鶴,那個人也極具爭鬥之心,是嗎?”歐陽洛熙也小聲的道,自古皇家多爭鬥,千百年來能有幾個皇家子弟能真正的置身事外?
壬擎棋點點頭,隨
即說道:“關於上官楚兒和威楚國的太師有沒有關係,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魏吳國皇帝當真喜歡她喜歡的緊,夜夜留宿不說,而且時時有保鏢護衛。”
“或者說是保護兼監視吧,這個上官楚兒可曾發生過什麼?”歐陽洛熙想若不是這個女子過去曾有過什麼,想必魏吳國的皇帝也不會這般對待她。
壬擎棋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連點頭低聲道:“據我所知,那個上官楚兒似乎曾經被人劫持過。雖然後來有驚無險,不過自那以後,上官楚兒身旁就有了寸步不離的保鏢。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魏吳國皇帝再也未曾去過皇后的鳳寧宮。”
“看來魏吳國皇帝認爲綁架是他的皇后所爲了,當真是小看了女人的嫉妒之心吶。女人要是發起狂來,纔不會只實行綁架吶。毀票、撕票纔是她們發泄的手段,朕倒有些好奇了。壬擎棋,不知威楚國二公子來魏吳國有多少年了?”一抹笑容慢慢的浮現在歐陽洛熙的臉上,似乎她已經抓住了線頭了。
壬擎棋搖搖頭,這種具體的事兒,剛入魏吳國皇宮幾天的他,是沒有辦法知道的。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了韓赤月的聲音:“這個石子路當真是有些不平坦,小公子要小心。”
歐陽洛熙轉移話題道:“既然壬擎棋先生愛吃,那朕就再賞給你一罐好了。再怎麼說你都是漢唐的人,朕可不想擔起冷落在魏吳國漢唐僑人的罪名。”
“謝漢唐皇帝的美意,不過不用了。魏吳國怎麼也是天下第一大國,各國的東西都會雲集在這裡。外臣想吃的時候,自然會請自己的下人去買。再說漢唐皇帝你可不是白送人東西的人,這麼貴的年魚糕,外臣可是吃不起。”
壬擎棋一口一個‘外臣’,和漢唐皇帝歐陽洛熙的關係怎麼着都能讓人聽出一點兒生分。小跟班兒心情更爽了,不是因爲他剛噓噓了渾身通泰,而是壬擎棋完全依附在魏吳國身上了。
歐陽洛熙當真是冷笑了一聲,估計是在笑屋外之人的天真。她故作不悅的道:“既然如此,朕與壬擎棋先生也沒話可講了。天色已晚,朕也有些困了,壬擎棋先生,請吧。”
壬擎棋向歐陽洛熙行了一個跪拜禮,歐陽洛熙急忙將其托起。兩個人在屋內依依惜別,在屋外卻一副彼此看不順眼的模樣。
“魏吳國皇上指派外臣來爲楚兒姑娘的事兒道歉,外臣也算是完成了使命。漢唐國皇帝,希望你寬大爲懷,當真不會與楚兒姑娘計較啊。”壬擎棋意有所指的道。
歐陽洛熙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一副精力不濟的模樣道:“朕怎麼會爲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生氣呢,朕的怒氣也只好爲養不親的白眼狼而起。壬擎棋先生,你說是嗎?”
“天底下沒有什麼白眼狼,有的只是不得人心的主子而已。先生,天色已晚,咱們走吧。”壬擎棋沒說什麼,小跟班兒卻再度發話了,而且他看向歐陽洛熙的視線當真是滿滿的憎惡。
待二人離去,歐陽洛熙伸了個懶腰道:“自古禍國多紅顏,上官楚兒,當真是一個禍國美人吶!”
(本章完)